“…長得真像。”張世平仿佛從這孩子身上,看到從前宗門里那位謝師姐的影子來,那時候她也是經常乘著白鶴,在正陽宗山山水水之間遨游著。只是昔日一別百余年,也不知她是否進階到了金丹期,張世平報以希望地想到!
正當張世平似有所憶的時候,那小女孩也很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她立馬從儲物袋中摸出了個藥瓶,倒了一顆赤色靈丹吞服下去,臉色才恢復了紅潤,而不遠處的兩個中年修士看到以后,神情才放松了下來。
見此,張世平也不再多想,這孩子到底與謝師姐有沒有關系,自己一問便知。
“小白,還記得我嗎?”他身影虛晃了一下,足足越過了幾十丈之遠,眨眼間就來到了白鶴面前。
只是他這宛如鬼魅的速度,那小女孩還沒反應得過來,但是白鶴嚇得身上的毛羽都膨大幾分,驚叫了起來。
“嗝啊,嗝啊…”,顯得有些慌張。
它雙翅拍打,瞬間發出數道青色風刃,直直朝著張世平打去,然而這幾道約莫半丈長的風刃,還未碰觸到張世平衣角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周身的靈光護罩擋住,宛如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看來是已經不認識我了,也是,都已經過百余年時間了!”他伸出手來,法力化絲成網,輕易地將白鶴與那小女孩籠住,有些頭痛地說道。
張世平想了想在腰間儲物法寶白玉玉帶中摸索了起來,取出了一個灰色古樸的儲物袋子,掏出了一枚那時候他身為正陽宗內門弟子的令牌來,放在白鶴眼前。
白鶴眼中見到令牌后,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加上感受到眼前這人身上所散發處的磅礴靈壓,一下子就安分了許多。
它盯著張世平幾息,似乎想起了什么,朝著張世平叫了一聲。
張世平也不知道白鶴到底有沒有想起自己來,不過見它安分下來,這才將法力所化的無形靈網散掉。
至于那兩位中年人,突然看到一道人影出現,又輕而易舉地制住了白鶴,神色大變,望著張世平的背影,他們目中閃過一絲懼色。
然而他們卻沒有轉身逃走,而是極其小心地飛過來,隔著七八丈遠就停下來,拱手行禮,其中那位筑基期的中年人大聲喊道:“晚輩玄遠宗弟子黎元士,拜見前輩。”
張世平轉身過去,神色不變地說道:“過來吧。”
過來時候兩人心中還在惴惴不安,但等到張世平轉身,見到面容以后,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恭敬地說道:“黎元士、黎元澤,拜見張長老。”
他們身為玄遠宗弟子,雖然久居海外不在濱海城中,但是不是隔絕了消息。而宗門門中所有的元嬰老祖、金丹長老的長相、名諱、職位,自然是他們這些家族后輩需要謹記下來的大事,他們兩人也不例外,因而當看到張世平的面容以后,見是宗門長老,不是他人,這才放心了許多,也飛了近一些。
“既然你們認識我,那我也可以少費些口舌了。本座有些事情要問你們,不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張世平低眉看了一眼下方的人群。
這里的凡人似乎也常遇到這種事情,不敢多看怕惹到了修士。而修士則沒有那么多顧忌,雖不敢很是粗魯地以神識橫掃,但是小心翼翼地瞥幾眼,還是有不少人的。張世平可沒有那般暴虐,連讓人看一眼都不行,但是他也不想讓人當猴看了。
黎元士見張世平眉頭輕皺,當即說道:“長老請隨我來。”
黎家是當地大族,在黎虞島各地城池都有幾處府邸。黎元士兩人在前領路,朝著城東飛去。不過一小會兒,眾人就來到了一處修建的頗為氣派的府邸里。
天初明,張世平一行人便在啟程,朝著濱海城疾飛。
“張兄怎么了,昨夜出去回來后,就看你悶悶不樂?”在張世平身邊的王道修有些不解地問道。
張世平外出并沒有徹底收斂自己的氣息,同住在一間客棧里的幾位金丹,都不用特意窺探,就能知道他有出過門。而在張世平回來以后,正好碰到王道修在客棧獨酌。他向張世平打了聲招呼,請他入座,但是那時候張世平明顯心情不佳,搖頭婉拒后便上樓回到房中,讓王道修一頭霧水。
“沒什么事情。”張世平聞言沉默了片刻,搖頭說道。
昨夜張世平所見到的黎家三人,確實與他那位謝師姐有些關系。那兩位中年人正是她的兒子,而那小女孩則是她的小孫女,極受疼愛。不過當張世平再問下去的時候,這才知道了原來謝師姐在三年前已經去逝。
聽到這里,張世平默然了許久,而后喚過那小女孩來,替她診了下脈,明了她身上的病情以后,留下了一瓶丹藥后,就起身離開。他沒有再多說什么,也沒有多做什么承諾。
一路過來,廟會依舊熱鬧,有花燈隨流水,也有明燈飛上天,還有雜耍引來陣陣笑聲,待走到了客棧門前的時候,張世平回望了一眼這郎朗的夜色星空,這才有些寂然地走了進去。
王道修燦笑了一聲,也不再多問,又與張世平聊起其他事情,一會兒稱贊了他族中那位雙靈根的后輩,一會兒又說起了祁師兄近況,排解路上一些寂寞無聊的時光,而火冥真人與金大通兩人年歲相近一些,更為說得來。
不過他們四人可沒有放松半點警惕,內海雖然比外海平靜,但是實際上也是廣闊無垠,誰也不知道在某些地方會不會有深海巨獸潛伏著,又或者高天之上恰好有金丹乃至元嬰的大妖路過。當然除了異族之外,人族金丹修士有一些也是心懷叵測。
大海茫茫,能讓人豪氣萬千,也能讓心中歹意肆無忌憚地滋生!
他們四人可不想一時的疏忽,葬送了性命。
再過了兩日左右,四人一路不曾停下來休息,足足飛了近兩萬里之遙。
張世平遠遠地從云端下看到了一方連綿巨城,盤亙在海岸線上,海上的船帆也多了起來,時不時地有修士御器飛起,各色靈光閃爍。
沒過多久,四人到了濱海城上空后,便從凌冽的罡風中飛了下去。四人并沒有立馬分開,而是一齊來到渡羽真君所在的洞府外,將閔材全的事情稟告了上去。
出了閔材全這種事情,總是要說清楚才好,以免引起了兩派之間的隔閡,畢竟明心宗可有位元嬰后期的大修士在。張世平將玉棺取出交予渡羽真君后,一行人這才告退,他這才返回到翠竹谷中。
而既然是做好事,張世平也干脆做到底了,他為此連閔材全身上的儲物法寶都沒有收取,免得被人說什么趁人之危,顯得美中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