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身黑黝黝的袍子,還有紫幽幽的臉,暴出的那雙眼睛,那是滲人的慘白色。
這座逼仄的石洞中氣氛陰狠,祁峰一手托著塊白兮兮的石頭,散發著淡黃柔和的光芒,讓眾人心頭上的不適之感稍微淡去了些。
“祁師兄,這里就是老祖所說的五濁洞了吧,怎么會有如此滲人的石像?莫不是有人用萬千冤魂厲鬼祭煉了這兩尊惡鬼?”跟隨在祁峰身后的王道修,一把長劍在手,神色鄭重地看了這兩尊相對而忘的惡鬼石像。
這兩尊惡鬼石像,將他們六人夾在中間。
在柔和的黃光之中,眾人的影子隨著他們走動,在是石洞墻壁上搖搖晃晃。
“這就是老祖所說的五濁洞了,大家找一找,看沒有什么其他古怪的地方,不過記得老祖的話,千萬不要碰觸這兩尊惡鬼石像,更不要用神念觸及它們。”祁峰點了點頭,他將手中那塊白兮兮的石頭高舉,那塊石頭便悠悠升至石洞洞頂,淡黃柔和的光芒所照亮的范圍一下子變大了幾分,直接將這座不大的石洞,全部照亮了。
“祁師兄,老祖有沒有說,到底是讓我們來這里找什么東西?”張世平臉上也有幾分疑惑,不知道青禾老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他話只說一半,也不全部交代清楚,所以張世平只能詢問祁峰,看他這位元嬰弟子知不知道更多的消息。
如今他們幾人看著這座石洞,除了那兩座惡鬼石像,其他地方空蕩蕩的,一看就可以看得明明白白了。青禾老祖這話只說了一半,也不說清楚一些,難不成那些元嬰老怪說話都是這樣子不成?張世平在心中暗自嘀咕了幾聲。
“祁師兄,老祖除了交代了我們不能觸碰這兩尊惡鬼像以外就沒有再說什么了,那到底是讓我們找什么?”王道修與張世平一般,很是不明白青禾老祖到底在打算著什么。
“誰?”祁峰突然大喝一聲,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身前便出現了一團青幽幽的火球,忽地幾個躍動,化為橫橫豎豎青色火網,直接將其中一頭惡鬼石像網住,不過這火網卻沒有碰觸到石像,在離著石像半丈遠的時候,就停下來了。
“二十幾年不見,祁大哥脾氣還是如此火爆!”青火所化的網中,一位藍衫人身影緩緩顯現了出阿里,他手持著一半開的紙扇,不急不緩地說道。
“我當是誰,原來是顧道友。”祁峰冷哼一聲。
“祁大哥還是將青陽真火收起來吧,可當真有些熱了,你看我都流汗了。不然我要是受不了了,失手碰到了身后的五濁鬼像,那對大家可都不好了。”藍衫人從衣袖中掏出一塊繡著桃花的手帕,輕輕地擦拭額頭上一層細汗,但是言語之中卻不見祁峰所施展的火網看在眼里。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祁峰眼神冷冽,他一路上可是極為小心,確認了沒有人跟在后頭,他才帶著宗門其他修士來到了五濁洞中。
“我啊,祁大哥可別誤會了,我可不是跟著你來的。我與祁大哥一樣,都是老祖吩咐下來的事情。唉,你說看看,我們都是辛苦勞碌命,原本我好好地在桃扇山上曬太陽,逍遙且自在,但是世夢老祖一聲令下,我只好屁顛顛地跑來了。祁大哥,你看我們都是遵照著老祖的吩咐,不然就河水不犯井水,如何?”顧言攤開手上的桃花扇子,輕搖了起來,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無奈。
顧言攤開扇子,做勢去碰觸,在他身后的那尊惡鬼石像。不過祁峰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冷冷盯著顧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一下子倒是讓顧言有些尷尬了,他只好燦燦地收回了手,若無其事地搖著扇子扇著風。
“怎么想唬我啊,你倒是下手啊。”祁峰看著他,一臉鎮定。
這石洞中的五濁惡鬼像,看似是死物,但是他師尊青禾大修士來的時候曾警告他,他們在探索這座秘境的時候,有位元嬰道友,碰觸了這些五濁惡鬼像的時候,附近所有的元嬰真君,個個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在那一瞬之間,壽元足足被砍去了幾百年。
這等寶物,那些元嬰修士自然是極其想得到,他們也足夠謹慎,在自身肉體與神念都不與惡鬼石像相接觸的情況下,用盡了各種手段,甚至暗中捉了其他宗門或者散修的筑基金丹修士,操控著他們去收取石像。
但是這些石像只要被他人所觸碰了,石像就立馬化為灰燼,那些金丹筑基修士也一下子化作了枯瘦老人,沒了半點生息。那么這些五濁惡鬼石像能斬人壽元的神效,也當然是一下就沒了。
祁峰神色不動地盯著顧言,隨后他五指彎曲,緊握成拳,那青陽真火所化成的火網,便倏然收緊。
“該死!”顧言見此怒罵了一聲,一層淡藍色的水罩驀然浮現,將他與身后的這尊五濁鬼石像,保護了起來。不過這張青火火網卻在與這淡藍色水罩剛接觸的時候,突然消散不見,連一點點水氣都沒有激起。
“顧道友真是不好意思了,這青陽火太久沒用了,嚇著你了。”祁峰看著顧言臉色幾番變化,他這才沉聲說道。
聽到祁峰的話,顧言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在他們兩人彼此相互試探的時候,張世平忽然匆匆轉動了目光,朝十幾丈遠的石洞洞壁一掠,又看了宗門王道修等幾位金丹道友,他們一臉神色如常。
“張世平,可有什么發現?”神識已然全部展開的祁峰,早已將這方石洞全部納入了他的掌控范圍,里面的一舉一動盡皆逃不過他的眼睛,張世平剛才只是自身氣息稍微有些起伏,就被祁峰所知曉。他一邊與碧霄宗的顧言真人試探著,一邊暗中傳音于張世平。
張世平聽到祁峰的傳音后,心有詫異,沒想到祁峰能在與那位碧霄宗的顧言真人交手的時候,還有精力注意到他這邊。
他輕輕地點了下頭,而后看了那位顧言一眼,便不再言語。
張世平有眼角余光,看著遠處石壁,只見有個高大的虛影,頭頂著石洞頂。他一臉慈悲之色,盤膝而坐,雙腮圓滿,鼻高而值,目大而長,眼皮半垂,半露而下視地看著他們。
這種神色與那位從西漠而來的元嬰真君,有幾分相似,不過這虛影給張世平的感覺,更偏向與冰冷,好似從古至今的頑石,沒有半點人性可言!
這就是上古流傳下來,所謂的佛嗎?張世平在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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