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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眾人心思

  至于此地的玄遠宗弟子,早已接到宗門命令,十余日前就遠遠地躲了去。

  天地之威,玄遠宗亦不敢讓門下修為薄弱弟子,臨近而觀,或許有天資上佳、才情橫溢之輩,觀而有感有所悟,修為一日千里,但是這等事情,歷來罕見。更多的是在天劫下,剛踏入修仙路的小輩,個個雙腿戰戰,道心蒙塵,人也就費了。

  而至于筑基期修士,有三百余人的樣子,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或御器立身在狂風之中遙望,或于山巔遠眺,靜看著那條條貫穿天地的銀蛇。而其中有五六人,與宗門金丹一處,再往前百余丈,便能踏入劫云范圍內。

只是每個人眼中泛發著不同的神采,有的驚嘆,有的懼怕,有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還有一些人則是滿滿的嫉妒怨毒  若是下一刻渡劫之人,渡劫失敗,他們定會歡呼雀躍。而其實他們連此時渡劫的到底是何人,都不知道,不過是見不得別人好的一些鬼崇邪魅心思。

  玄遠宗幾位金丹修士,與門下筑基圓滿的弟子,聚在一塊,伸手指著山頂方向,張口傳音,向著筑基弟子在說些什么東西,他們眼中卻沒有什么憂慮,一副無所謂的談笑模樣,只不過將這個當做是一次難得的為門下弟子解惑的機會。玄遠宗雖大,但是也不是每一年都有筑基修士渡丹劫的。

  眾人眼看著它風起,眼看著它云涌,眼看著轉瞬間雷云滾滾,山頂大陣青光初生,一道雷電便以一種觸不及防的速度,劈在濛濛青光上。隨即雷劫中一道人影不斷祭出的法器,與法陣一塊對抗著天地之威,不然但以法陣,獨木難支,它可抗不了劫雷幾下,就會靈光消散,靈性全無。

  劫雷一道又一道,直到劈碎了青光,那人周身光華流轉,若是有人往近處一瞧,便能看到法器環繞中的那人渾身青如琉璃,血肉骨頭都化為青玉般模樣,便是一件件防御法器被結雷劈碎,他臉色仍不喜不悲。

  甚至到了最后,他硬生生扛了銀雷一下,瞬間那人衣裳殘破,發冠髻簪早就不知落在了何處,還是化為了灰燼,張世平披頭散發,連帶著臉上的胡須,也都燒焦了一大半,不見往日俊朗如玉的模樣。

  他眼中終于有了一絲波動,懷帶著幾分喜悅,不過很快他就又沉著臉,手中一顆銀光流轉,似有符紋浮現的靜心渡厄丹,剛一出現,他二話不說,直接捏碎,迸裂成了一團銀髓,他以靈氣裹挾著丹液,朝著自己天靈蓋上一拍,悉數沒入!

  隨后雷云如墨鉛,天地驀然寂靜,風不呼,云不嚎丹劫不再轟鳴霹靂,就連方圓百里內的鳥獸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

  那人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手仍是按在自己天靈蓋上,小半個時辰過后,遠處的崔曉天眼中閃過一絲憂色,但是仍安靜地等著。

  又過了盞茶時間,天上濃重如墨的黑云突然開始散去,同時附近百里的靈氣,風卷呼嘯著朝著靈山山頂聚集過來,匯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靈氣旋渦,宛如長龍,朝著山頂上一道狼狽人影,灌注而下!

  不久之后,一聲長嘯,懷帶著萬般喜悅,回蕩在天地之間。一道狼狽的人影從山上飛起,一開始有些慢,隨后他越發熟練,仿佛這飛行與魚兒游泳一樣,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一般。

  張世平立身虛空,眼神多了幾分清澈,更顯活力。而后一個身穿白衣的修仙者,從遠處飛至。張世平則是強忍著自己的喜悅,飛至對方身前:“多謝崔前輩護法,蘇某不勝感激!”

  “這一聲前輩我暫應下了,只是你我如今皆為金丹,以后喚我一聲崔道友就行,也可叫我一聲天鳳,你我以道友相稱便可!老夫在此向張道友恭賀了,愿道友金丹破嬰,長生在望!”崔曉天拱手對張世平說道。

  張世平聽到崔曉天稱呼他為張道友,臉色先是一愣,不過披頭散發,滿臉焦黑的他倒是看不出什么明顯的變化,張世平心中轉過許多個念頭,這才笑著與崔曉天說道:“前些時日,多有隱瞞,還希望崔道友,切勿見怪!”

  他怎能不明白,這位崔道友早已將他的根底,給摸得清清楚楚了,對此張世平心中有幾分不喜,自然是有的,不過他終究沒摔下臉色。

  “派人調查張道友根底的事情,是老夫之過,本來我也想了許久,此事該不該告知張道友。不過老夫想了一下,就算道友對我心生芥蒂,有些消息老夫也不想隱瞞著道友。”崔曉天搖了搖手,帶著幾分歉意說道,同時他手掌心中的一塊青色玉簡,浮至張世平面前。

  “崔道友言重了!”張世平搖了搖頭,同時接過了玉簡,神識一探查到上面的記載的信息,雙眸瞬間低沉如水,身上的氣息也涌動了起來。

  過了三四個呼吸,張世平才強忍下來,只不過臉色焦黑的他,如今眼神沉暗。

  張世平拱手對崔曉天說道:“多謝崔道友將此事告知于我,待張世平回去一趟家族,便立馬再趕回來,完成道友所托之事,決不食言,希望道友能夠理解!”

  “張小友莫急,你若就這樣回去,說不定入了虎口!”一道青光還在遠處,但是已用神念傳音而來,而那青光瞬息便至,靈光散去,一個身穿著錦華白衣,如墨般的頭發,也不束著,也沒結髻,就很是隨意地披散在背后,幾縷落于胸前。

  “拜見渡羽真君。”崔曉天與張世平兩人同時朝著這人,拱手行禮。

  此人是玄遠宗的渡羽真君,張世平在幾十年前赴南海海族之戰的時候,曾遠遠見過一面,他早就將此人面目記在心中,畢竟與自家老祖一般,都是元嬰修士,他豈能不上心。

  如今這位真君的模樣,和幾十年前想比,沒有半點變化,至于神態,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懶散模樣,仿佛萬事不拘于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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