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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五章 黑紙

  看到那人栽落以后,張世平這才松了一口氣,所幸箭頭上所涂抹幻鬼蝗卵液,沒有讓他失望。他雖然有在一些二階妖獸身上試了下這種幻鬼蝗蟲卵液的毒幻,但是他可還試過用在筑基后期修士身上。

  他看起來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但是張世平其實心中是沒底的。不管是什么毒,總有辦法去解。他剛才是有把握能躲過那黑影,那根已經灌滿法力的青銅長箭,照理是應該射向那個想御器逃走的艷麗男子,可張世平不能保證,這具鬼魅女尸會不會對他身后族叔動手。

  在片刻之間,張世平他也來不及多想,便選擇了先將這具女尸制住,保證他這位族叔的安。至于那艷麗男子,張世平也只能寄希望于對方,無法解開幻鬼蝗的卵液幻毒。

  世間異種奇蟲繁多,僅僅排名在九百七十三的幻鬼蝗蟲,便有如此奇效,倒也出乎了張世平意料。

  吼吼吼…那女尸頭骨被長箭射穿釘在地上,但是仍在大力掙扎,捆在她軀干四肢的青藤根根緊繃著,張世平自然不會讓其繼續如此下去,他當即御使著一把飛劍,劍身清冷如秋水,飛劍周身劍芒吞吐不定,靈光瀲瀲。

  這把飛劍名為‘鴉九’,是他在十余年前,趕赴胡家村時,在百瑞坊市葛家玉宇居所買的一把二階中品飛劍法器,張世平看煉器師與他同姓,那時候也挺中意這把飛劍,便覺得與之有緣。但是這十幾年來,還是他第一次動用此劍,如今以他筑基后期的修為,此劍不過是勉強趁手罷了。

  張世平心念一動,‘鴉九’飛劍便將女尸軀首兩分,張世平本想趕緊趕過去那艷麗男子墜身的地方,但是這女尸斷頭以后,從脖頸中流出一點點暗紅的血液外,從脖子里爬出數以百計只綠頭紅身的蟲子。

  這些蟲子約莫黃豆般大小,頭很小,微綠,身子卻鼓得漲大,里面滿滿都是它們所吸食的血液。不過一個呼吸時間,那些蟲子便從女尸斷脖處爬了出來,密密麻麻,乍看之下,極為惡心。

  一小團蟲包蠕動隆起,而女尸在斷首后,沒有消停下來,反而掙扎得更為猛烈!。

  張世平厭惡地看了一眼,揮手落下一朵火花,化為烈火,火花轉眼間落在女尸軀身上,火焰連著引燃了青藤,大火彌漫,那些滿腹都是尸血的綠頭小蟲,發出‘啪啪啪啪’的炸裂聲,一時之間綠煙滾滾,腥氣四散。

  但張世平揮手落下火花以后,沒等烈火焚盡女尸,他那御使‘鴉九’,化為一道驚光,梁府那巷道院墻軟如豆腐,飛劍輕而易舉地飛刺進去,在張世平的神識驅使下,‘鴉九’一劍便將摔倒在地上的艷麗男子梟首。

  張世平身形移換,下一刻便繞過了院墻,眨眼間便趕到了那艷麗男子的墜身之處。他再確認了對方已無生機以后,‘鴉九’發出一道丈長的劍芒,直接將那人攔腰砍斷,看著這人頭、身、腳分斷,張世平這才放心地落到他身邊。

  “歡陰宗嗎?”張世平看那艷麗男子衣袖出繡著‘歡陰’兩字,喃喃念了一句。這個宗門張世平有些印象,與正陽宗一般,門內也有元嬰老祖,但是這歡陰宗位于南州中部的極歡山中,離昱國臨卜也足足有兩萬余里,對方門內的筑基修士,游歷至此?

  張世平有些疑惑,他玄色錦靴踩在流了一地的鮮血中,五指成爪,卻沒有半點留情地朝那三段尸身一抓,一道迷迷糊糊的虛影從尸身中升了起身。張世平眉毛一挑,雙目一凝,他見那艷麗男子魂魄竟然還是處于迷幻之中。

  想來那幻鬼蝗蟲卵所帶的幻毒,竟是一種魂魄之毒,這讓張世平喜出望外。那付大海交給他的那枚有關幻鬼蝗蟲的玉簡上,可沒有說到這一點,張世平在宗門查找的諸多古籍也是一樣,從沒提到過這幻鬼蝗毒,竟能侵蝕修士神魂。

  因而以前張世平在妖獸身上試驗的時候,都沒有查看妖獸魂魄過,不過張世平沒有多想,他手中青光幽幽,把那艷麗男子魂魄吸在手心,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張世平便捏碎了手中魂團,緊接著張世平催動自身神識,把地上的尸身掃了個通透,‘鴉九’劃過那人左腰處,切斷了儲物袋子的繩子。

  “江底古洞?還真是無妄之災。”張世平搜了下對方魂魄,搖了搖頭,無奈苦笑了一聲。他也知道了對方對梁家出手的緣由,只能說財帛動人心!

  他施展御物術,隔空一抓,連帶著那人揣在懷中的儲物袋子,也一并取了過來。一個略帶粉紅,一個稍顯淡青的儲物袋子便被張世平抓到他身前,他用法力震去了上面的血跡,這才用自身儲物袋子上,取出一塊白色潔凈的手帕,隔著這塊絲帕,將這兩個儲物袋子抓在手中,而后才將其連帶著手帕,揣進自己懷中。

  ‘啾’的一聲,張世平揮出三道火光,落在地上的尸身上,眨眼間便將那人給燒的干干凈凈,張世平正想轉身回到他族叔那邊,腳步卻頓了一下,他衣袖一揮,吹凈了尸身灰燼,在原地上,只留下一張約莫七寸長、三寸寬的紙頁,漆黑如墨。

  剛才在張世平神識之中,他可沒有發現這個,張世平將其抓到面前,翻轉幾次,卻看到上面光溜溜的,半個字都沒有,他又催動神識,探究其中,卻發現這紙頁與頑石一般,也不是類似于玉簡之物。

  但是能躲過一個筑基修士神識查探的東西,怎么會這般簡單,可現在不是尋秘的好時機,張世平把黑紙收進儲物,轉身便回到了族叔身邊。

  “榮叔,是我世平,還認識我吧,你稍等一下。”那張同榮只有眼珠子還在轉動著,聽到張世平的話后,他眼珠子上下動了動。

  張世平蹲下身來,兩根手指搭在族叔手腕上,然后分出一絲絲的靈氣,注入到他身體內。張世平不知道對方到底下了什么手段,加上張同榮年紀已大,又遭逢此難,因而張世平動作輕巧了許多。

  半響過后,張世平兩指帶起了一縷粉氣,逼出了艷麗男子的桃花瘴后,張世平又緊接著從儲物袋中,取出個青玉藥瓶,倒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玉白丹藥,給他族叔服了下去。

  在張同榮體內的桃花瘴氣不多,不然張同榮這個煉氣中期的修士,早已經沒命了。這顆月犀丹雖是一階丹藥,但也足夠解去他體內的余毒了。

  待他能動彈以后,張世平將其扶坐著,輕聲給他說了幾句,自己便在梁府中轉了起來,將府中那些還有些許生息的族人,一個個待到了大廳外的院子里。

  兩盞茶后,張世平臉色有些不好地看著院中,整座兩百余人的梁府,如今只有三十幾個人還活著,剩下的近兩百人盡皆喪命在那對歡陰宗師兄妹手中。

  三日過后,梁府眾人才將府中死去的兩百余個族人家仆的尸身安置好,張世平與張同榮坐在府中一座石亭里,經逢此難,老人還沒完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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