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平一口氣飛出了幾百里后,頭冒著冷汗,這才轉過頭看著后方,脊椎因為長時間的繃直,而發出聲響。
雖然那種被絕世兇獸盯上的感覺只有那么短短一瞬間,隨后張世平就再也沒有感覺到,但是這把他下了一跳,一口氣飛出幾百里后,實在法力難以為繼,靠著丹藥和靈石補充的法力太多,讓他的經脈有點刺痛。
不過他仍舊不敢停下來,即使張世平知道如果對方真的想要留下他,那么他自己九層九是跑不掉的。張世平心里嘀咕著自己到底惹了那位前輩高人,要這樣嚇他。
張世平他從大概申時的時候飛到太陽都已經下山了,在天上俯瞰,張世平看到下方有幾處燈火,星星點點。
飛的越遠,張世平心里越安心。
張世平驅使青靈古舟飛下,看到一處渡口里停靠著幾十艘樓船,大的小的都有,帆布都已經落下桅桿,一些大船上,有的房間里面燈火明亮。
在離張世平最近的一艘,一個年輕的書生眉目清秀,有幾分書卷氣,拿著一把剪刀,剪掉燒焦的燈芯,又挑了挑,燈火明亮了幾分。
坐在旁邊,原本家里派來侍候他的書童,已經困得閉上眼皮,燈芯噼里啪啦了一聲后,驚醒了快要入睡的書童來,他揉了揉眼睛,看到自家公子還在捧著書卷,全神貫注地看著,突然他咳嗽起來,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很是大聲。
書童連忙起身,把背包里面的一件披風拿出來,給自家公子披上。
“你先去睡吧。”那公子拿著手帕,捂住嘴巴,又悶咳了幾下,這才緩過來對著一臉擔憂的書童說道。
那書童說什么也不先去休息,他固執地退到一邊,守著自家公子。
這儒雅公子叫做徐子龍,原本在虞國太學讀書,再過幾天就是徐老太君六十大壽的日子,他一路乘船回來,如今前方不遠就是徐州了。
因為是晚上,加上前面有一段泗水折回的地方,激起回旋,水勢洶涌,多有漩渦。
看天色已晚,行船多年的船老大今夜把船停在渡口,明天等太陽出來后,他才操控船只過那水勢湍急的地方。
船上和徐公子同行的一些文人,有七八成已經下船,去了城里面,聽聞這城中月香樓四樓賞月,明月和別處不同,會更有詩意。
徐公子也曾去過,只是名不副實,那些人不相信,說什么都要去看一看。
張世平驅使青靈古舟,在離這船還有三丈高的時候就把飛舟收起來,然后使著輕身術,人像羽毛,飄然落到船中。
這艘樓船上面,有幾個房間燈火通明,張世平挑了一處,人消失在船上甲板,然后一閃身,人就到了一間房子里面。
徐公子和他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暈了過去。張世平施展著羽化術,盡量把自己的氣息收斂,然后他吹滅燈火,不再打坐,和凡人一樣躺著,假裝睡覺。
張世平不敢修煉,擔心自己吸收靈力,引發的波動,引來那只老怪物的窺視。
他只能無奈緩緩恢復這自己法力,一夜無話。
青輝朝陽,泗水水光粼粼,河中大魚在水面上一個擺尾,水花四濺。
樓船升起帆布,駛出渡口,順著泗水一路之下,過了那河水湍急的地方,又在水中漂流了大半天后,盤坐在船艙里面的張世平聽到別人在喊著,原本徐州已經快到了。
張世平起身,在那對主仆眉間各點了一下后,才離開。
徐州城。
這時候整座徐州城都籠罩在壽誕的狂歡中,徐老太君六十大壽即將到來,徐家不愧是號稱徐半城,一個六十大壽,整座徐城都陷入了過年過節的氛圍中。
在徐府后院,有十幾個穿著華麗的婦人辛勤地圍著一個富態的銀發老太,不斷地說些討好這老太的話,把躺在軟榻上的徐老太君逗著哈哈大笑。
過了一會兒后,從外頭走進一個身穿綢緞衣裳的婦人。她進來后對徐老太君笑道:“老太君。”
“兒媳婦,過來過來。”徐老太君看到那婦人,給她在軟榻上留了個位置,又接著說道,“林仙師呢。”
在場的眾人齊齊看著這婦人,這婦人不快不慢地走過來,坐在軟榻邊上,給老太君按摩起小腿來,“父親去了舞劍山了,老太君壽誕那一天一定會回來的。”
老太君一聽到,立馬笑的更加開心。這兒媳婦,徐老太君是非常滿意的,人生的賢惠,把府中內院管理的井井有條,她也樂得放手,而且這媳婦的父親還是一名高高在上的仙師。
眾人說說笑笑,突然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婢女紅姑,手捧著一塊令牌過來,說府外有一個公子,氣質不凡,說一定要把這令牌拿給林仙師看,就會知道他是誰了。
這塊令牌的樣式,是和百草園老頭臨走前,張世平贈送給老頭的那塊玉牌一樣。
玉牌上面是一個“張”字,背面是寫著“小猿山”,四周雕紋。
有關于仙師的事情,徐府仆人不敢有任何怠慢,這紅姑立馬把這塊令牌信物拿到徐林氏這邊。
這個當家主婦拿起玉牌,正反面打量了一下后,臉色大變,急忙問道:“那位公子在哪里?快,大開中門,恭迎仙師。”
后院幾人聽了她的話,就連徐老太君這個歷經滄桑的老人也嚇了一跳,聽聞府外等候的是仙師,老太君直接發話,讓眾人去迎接。
馬車里,路上的時候,低聲問了徐林氏,那人有多大把握是仙師。
徐林氏只有七八成把握,手中的玉牌和她父親給她看過的一面一模一樣,隨后她就把玉牌拿給老太君端詳。
老人家看不出玉牌有什么玄機,就把玉牌重新還給兒媳婦,至于這仙師是真是假,等林仙師幾天后回來就知曉了。
他們只管好好招待便是。
徐府一年也來不了一次的大門,緩緩打開,附近的一些家族立馬知曉了消息,說是迎了一位氣度不凡的年輕人進去,讓他們好生猜想。
張世平進府后,隨手施展了幾個小法術,讓余府心中疑慮盡去后,他才問林前輩在哪里?
在正陽宗百草園的時候,老頭叫他小子,他這小子稱呼他為老頭,但是在外人面前不能這般隨意。
看著和老頭眉眼有幾分相似的婦人恭敬回道:“家父去舞劍山游玩,說是三天后回府。晚輩現在就差人去把家父叫回來,請仙師稍等。”
張世平搖了搖手,“不用,我這幾日先在府上等著就行,不要打擾了林前輩的興致。”
張世平雖然已經進階筑基,那黃臉老頭不過是練氣修士,但是張世平受他恩惠頗多,一聲前輩,張世平是出于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