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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蝎蛛異蟲

  泗水經過虞國太宗高宗兩代四十余年的治理后,將虞國各州聯通起來后,虞國南北各地往來越來越多,經濟繁榮不說,更重要的是虞國南北穩定,以防重蹈前朝覆轍。

  虞國坐船行舟順水從慶元城出發到屏鎮,就算一路不停靠也需要近一天的時間,河道上風帆百千。

  這里面大的船只,有漕運的官船,旌旗招展,通行無阻;也有行商的船只,掛著各家自己的招牌,遇關過卡,需要交付銀錢;還有更小的船只,像渡口載人的烏篷船,捕魚的板船,這種小船,遇到風高浪急的天氣,就不能出渡口。

  徐州銅贛縣的豪商徐柳和同幾個商人好友一起包了一艘五百料的大船,從慶州慶窯那邊進了一批上等瓷器,正想回去徐州販賣。

  已經行船了三十來天,他在船艙里面拿著錦布,擦拭著一尊他從同濟寺道光大師那里求來的開光過的靈符,能夠保佑他人長命百歲,福壽連綿,這是他特意為徐州徐家老太君準備的六十大壽賀禮。

  徐家伙計提著個食盒,敲著船艙房門,“東家,東家。”

  “進來。”徐柳把靈符小心翼翼地收到錦盒中后,他起身開門說道。

  伙計提著竹編的食盒進來,依次把兩菜一肉一湯四道菜擺上桌子,最后把一大碗米飯放在上面,碗筷擺好。

  徐柳拿起筷子,看向那正準備出去的伙計,“徐石,現在船到哪了?”

  “東家,船剛過慶元城,前方不遠就是屏鎮,過去后再走上一天就到徐州境內了。”

  聽到快到快到徐州境內后,這個急著回家的豪商臉上露出笑容,在外奔波了一年多時間積累下來的勞累,在這一刻也消散了不少。

  張世平驅使青靈古舟在天空飛行了許久,一路直走,眼看下方泗水運河中的行船,沒有特意使用天眼術,他看著下方的船只都是黑黑的一團,大小相差都不多。

  青靈古舟靈光更加璀璨,速度驟然提升一大截,飛快地越過這些船只,一炷香后他選了一個離南屏山還有幾里的小山停下來。

  張世平在山里面看了看,選對方向,快步趕往,一路上他神識查探過去,不過他神識探查到了一座小山中有陣法守護之后,他連忙收斂起自己的神識。

  南屏山下,離這山最近的一個村子叫做上屏村,幾個十來歲的少年拿著柴刀,背著竹簍上了山,上山砍柴順帶看能不能打幾只野稚野兔。

  幾個少年嬉嬉笑笑,家里人特意叮囑他們千萬不要爬上山頂,他們笑的應道。

  南屏山山頂一上去了就回不來的事情,他們從小早就聽得耳朵都癢了。

  小時候村子有孩子調皮跑上山去,沒有回來,上山去找人的五個村民,上山后人也不見,可把村子的人給嚇怕了。

  在附近的縣城里,有些練武的人聽聞這里的奇異,仗著自己藝高人膽大,前前后后來了幾批,沒有一個出來的,從此以后這座南屏山的山頂就成了個禁地。

  但是就是這樣,時不時還有一些不怕死的人過來,尋求刺激,這些人都是一些吃飽沒事干,閑的無聊發瘋的人。

  對于村民在山腳下砍柴火,抓一些野稚之類的動物,那都沒有發生過不好的事情。這些少年早已經都懂事了,他們最多在山腰之下砍砍柴火,絕不會上到山頂去。

  張世平進山后,在樹林騰挪,人像一陣風一樣,速度很多。

  來到萬血教據點里,張世平謹慎很多,他施展輕身術,盡可能地收斂自己的靈壓。

  修士的查探手段可不止神識一種,張世平看到山里面有幾個正在砍柴的少年,一個個臉色都是黃黑,手中也有老繭,腳下穿著雙破草鞋,重要的是這幾人身上沒有半點法力。

  不過為了以防這些人是萬血教布置在山里面的凡人眼線,張世平在樹梢上,他加快速度,人一閃,從原地消失,發出輕微的聲響,從樹冠下落下幾片葉子。

  “二楞,三兒,有沒有感覺剛才冷嗖嗖的。”一個感覺比較靈敏的少年錢大,抬頭看著樹冠,又朝著四周轉一轉,緊張說道。

  這幾個少年中,他們知道錢大的感覺很準,這些年來,他們遇上好幾次像毒蛇野狼的危險,都是多幸虧是錢大提前警示,他們才能化險為夷。

  錢三和二愣子看了錢大緊張的模樣,他們雖然沒有感覺到什么不對的,但是也瞬間覺得背后冷嗖嗖的。

  “要不,咱們下山吧,這山可邪乎著呢!”兩人小聲提議,轉頭四處看,生怕出來什么奇怪的東西。

  三人趕緊把砍下來的樹枝打成捆,一人兩小擔柴火,挑著快步走下山。

  張世平只是查探了這幾人沒有法力,他是沒有發現這里有個凡人,感覺如此敏銳。像這樣的少年,十有八九身懷靈根,并且有可能身懷特殊的體質,不然憑著凡人那直覺,也察覺不到收斂氣息的筑基修士,就是一個練氣期修士的靈覺也沒有那么敏銳。

  但是可惜了這人生在上屏村這樣一個小村莊,沒有修仙者去鑒定靈根,幾十年后也和其他村民一樣,生在這里,死在這里。

  張世平快速在山林里騰挪前進,過了半山腰以后,他就立馬放緩速度,又朝上走了一段路。

  山頂四周都布置了陣法,張世平進去后神識一掃,這陣法和普通的坊市陣法差不多,但是為了不引起陣法師的警覺,他只能裝成誤入陣法的凡人,在陣法中左轉右轉,一副茫然驚恐的模樣,再慢慢靠著山頂陣法邊緣走去。

  山頂一間木屋里面,有幾個帶著骨面的修士,坐在陣法之中,其中一人睜開雙眼,閃過暴戾,從儲物袋中取出個紫銅鈴鐺,搖晃起來。

  屋外兩個身穿著赭色衣裳的萬血教弟子,推門進來,看坐在郝陣師周圍的骨面人,眼中閃過驚恐,強做鎮定,沉聲問道:“郝陣師,傳喚弟子有什么事。”

  “山下陣法西北方位有只蟲子進來了,去解決掉他。”郝陣師聲音尖銳刺耳,兩個弟子聽完后就趕緊出門。

  看著這兩個教中弟子出門,郝陣師又說了:“記得把尸體給我帶上來,我的小蟲子最近餓壞了。”說著他又不自然的冷笑起來,驚的那兩個弟子一身冷汗。

  “弟子遵命。”兩名弟子快步朝著西北方位下去,他們可不想成為蟲糧。

  房屋內,這個郝陣師嘴里發出嗡嗡聲,隨后吱吱聲響起來,從周圍骨面人身上爬出密密麻麻,和蜘蛛差不多,不過身后有條蝎尾彎鉤的異蟲。

  有幾只從面具下擠出來,面具掉在地上,那骨面人臉皮已經有一半血肉模糊,其中一個眼窟窿里面空空,那人肌肉還在不停地抖動抽搐,嘴長得老大,卻說不出話來。

  隨著郝陣師召喚,那人脖子鼓了一個大包,一只血紅色,比普通蝎蛛大兩倍多的血蝎蛛,先是幾條蛛腿爬出,然后身上還帶著幾分熱血,擠出來,噠噠噠的爬到郝陣師手邊。

  轉眼百余只普通的蝎蛛和五只血蝎蛛都爬到他衣袖里面,附在他皮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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