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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緣由

  且不說金國這邊,單說陳天。

  他取得了金帝的一滴精血,金帝長期為龍氣的擁有者,這次雖然被取出帶走,但還是有一絲感應存在,憑著這絲感應,找到那螭遠輕而易舉,除非他能舍棄那些龍氣。

  果那感應在西面,與陳天的推測相符,這家伙明顯是去向了蒙古人的地盤,尋找下一個天下共主,恐怕也是最后一個。

  因此,他也不猶豫,直接去往西方蒙古人的地盤,黑水之畔,也就是未來那位建立了前無古人廣闊疆域帝國的成吉思汗的出生地。

  直接往黑水而去,果然,隨著距離的接近,感應越來越清晰,最后,直接追溯到黑水水脈之源,狼居胥山,這里是霍去病封狼居胥的地點,也是漠北諸多民族的圣山。

  陳天趕到的時候,螭遠正好完事,將最后一縷龍氣投入了黑水水脈之中,看到陳天到來,松了一口氣,哈哈笑道:“道士,你來晚了一步,如今,要阻止我,只有將此地地脈水脈一同掀翻,我聽說道士你能搬山而走,將這狼居胥山掀翻,將那黑水蒸干,肯定能辦到吧。”

  以神通來說,確實能做到,但是代價呢?

  如果是一般山脈,最多有點煞氣,但此山關系重大,歷代草原民族都將此山當做圣山崇拜,氣運自然與此山相連。

  何況,此地也是霍去病封狼居胥的所在,也關系到中原與草原之間的氣運消長。如果他真的做了,不說其他的,但是煞氣,就能讓他永生不能跨進元神之門了。

  更何況其它難以預料的壞處,因此,他想了一瞬就放棄了這種設想。

  只是手一揚,一串火鴉飛出,阻止了想偷偷溜走的螭遠,這人也正是那祭祀天山山靈而僥幸存活的唯一一位巫師,札木合,只是現在改為螭遠這個名字,修為也奇跡般地上漲到了元神修為,修成了僵尸中的飛天夜叉,正在蛻變。

  可即便如此,對著這已經七十二重制,幾乎達到法寶巔峰威能,又克制他的火鴉壺幾乎無計可施,被燒的哇哇大叫,幾乎與故城綠洲出現的那個樓蘭僵尸一模一樣。

  而每當他拼著被真火灼燒也要沖出包圍時,陳天的陽大擒拿手就會將他拍回去,反復幾次之后,這位化僵尸的薩滿終于絕望了,躺在地上,任由真火灼燒,只是呵呵笑著。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既然你想說就說來聽聽唄,反正你這半成的飛天夜叉之體一時半會也燒不滅。”陳天仍舊看著狼居胥山和黑水,在思索,只是漫不經心地回道。

  “我出草原一個小小的部族北室韋,出生時正好見識唐軍橫掃草原,強大的突厥諸部要么逃散西遷,要么俯首乞降,我們作為一個小小的部族,當然也隨風降了唐室。”

  “可即便如此,忽然有一,部族卻忽然被屠戮一空,只有我逃了出來。后來,我千方百計地探訪,終于找到了屠戮我家的那伙盜賊,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嗎?”

  “只因我家牧場地下出產黑金,一種可用于絕大多數煉丹煉器場合的調和劑。那位發現的修士不虞直接與我們這些域外野人打交道,所以找了一位唐室貴族。”

  而那位貴族,找了一位安北都護府的一位將軍,準備將我家部族驅逐。而那位將軍找了一伙盜賊,準備將我們抓為奴隸。

  可是第一次襲擊被我感知到了,我們使了個埋伏,大敗來襲的匪徒,殺傷數百,繳獲無算,只有匪首匹馬脫逃。

  當時我剛學習巫術,還自以為得意。

  結果一個月之后,那個匪首糾結起千余人馬,還從軍中借得二十五副鐵甲,還帶了兩位修士,那晚,就是一場大屠殺,從上到下,從老到幼,雞犬不留。

  事后,安北都護府調查說是一伙盜匪襲擊了我們,然后那匪首的腦袋被掛在都護府門前,可是,真相呢?誰在乎我們的生死?如果不是我清楚那些穿鐵甲的是都護府精兵,我都信了。

  事后,我也強迫自己相信,過了幾年安生子。

  可是,有一天,我鬼使神差的回部族故地去看了看,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嗎?

  無數囚徒在那里忙忙碌碌,參與挖礦、冶煉;商人、農夫、兵卒、娼,無數人在這里生活,鬧鬧,再也無絲毫我家部族的痕跡。

  更讓我怒火難耐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嗎?那些家伙平了我家人、族眾的墳墓,將他們挫骨揚灰,只因為有一次那個貴族來探訪,看見了那個大墳,覺得晦氣。

  晦氣,他造的孽,他看到了竟然感到晦氣,還下令平了墳,以為毀尸滅跡就真能掩蓋所有?以為我們死絕了他就能心安理得的占據我們的土地?

  我找到了那位貴人,在他全家老小上都下了蠱蟲,噬心沁肝啃脾咬肺洞腎加上穿行血脈、熔煉魂魄,讓他一家死的凄慘無比,震驚整個長安。

  然后,我將所有參與此事的人,上到那位大派修士,下到傳信的奴仆,統統種上了蠱蟲。

  事后,我雖然做得隱秘,還是被那門派中善于占卜的修士抓住了蹤跡,上天入地地追殺,直至躲入天山之中。其間好幾次都只剩一口氣了,可是我不后悔。

  在完成復仇的那一刻,我只覺得無比輕松、暢快、快意,幾年的郁氣一掃而空,即使被追殺得上天無門,水澆火煉,也覺得超值。

  從那之后,從漠北到西域,從東海到南荒,我見到了煌煌漢人帝國的雄風,無遠弗屆,將征服、文化、語言帶到了世界上每一個角落,從者昌盛,逆者滅族。

  你說,你見過了無數次與自家部族同樣遭遇的族群后,你會不會想著也反過來將征服帶給他們?憑什么我們的族人永遠就是落后、野蠻、嗜血的夷狄?

  這就是我做這些的原因,至于后來的,不過是一個個激勵我行動起來的理由。

  他說了這么大一攤話,陳天也只是靜靜聽著,最后問了一句:“那你想過沒有,你掀起這樣的大劫,死的草原部族人,不會比漢人少多少,更不用說成功還是失敗。”

  “失敗就不必說了,成功了,不過是百十年統御,最后可能還是與以往那些進攻中原的部族一樣,如鮮卑、羌人?”陳天問出了一個問題。

  “哈哈,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呢?我要的是恣意,要得是復仇,結果如何,你認為我一個孤家寡人在乎嗎?”

  “我卻不這么認為,你看看在這附近游獵的,不都與你血脈相近嗎?既然有人要掀起大劫,不如我傳言,草原百年后要生出一位驚天動地的王者,就在這圣山之下,黑水之畔,哪個部族占據了這里,就是下一個草原乃至中原之主。你說,這樣的話,你這些血脈后人會不會被徹底滅絕?這里會不會年復一年成為一片絞場?”

  “哈哈哈,好,好,好,如果是我,一定這么干,雖然不能消弭劫數,至少也要將得罪我的,通通弄死。只是這樣一來,最后得勝的。一定是一位極端嗜血殘暴的家伙。或許真能將整個世界殺為一塊白地,嘿嘿,我等著。”那家伙毫不在意,甚至還深表贊同。

  修道這么多年,陳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油鹽不進,又冷血,又殘忍的家伙,他生存的目的,就是報復,扭曲、固執幾乎深入到他骨子里的每一處,他自己都能產出源源不斷的煞氣,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這次被陳天抓到,說不定憑這股狠勁和,他都能進階元神,甚至地仙之道。

  對這種家伙,陳天也沒什么好講的,直接真火不斷灼燒,燒滅他的。

  僵尸之體,和靈魂渾然一體,原本是不可能分離的,如那旱魃一樣。

  但是這螭遠,也就是札木合,是通過人工手段成就僵尸之體,時又短,還是有一部分殘念被從尸灰燼中析了出來,只是其中有大量尸氣深入其中,糾纏在一起。

  陳天將其以水火煉度之法,祛除了尸氣,將其殘魂送入了司之中。

  也不知道這樣一個罪孽深重,心扭曲的家伙,進入司之后會有些什么遭遇,是墜入地獄,化為惡鬼,還是會轉世重來,都未可知。

  反正陳天就是覺得不能讓他這么輕易地死了,該送入司算算賬,如果司覺得他所作所為無可厚非,陳天也就認了。

  解決完這家伙之后,對著狼居胥山和黑水,陳天又犯起愁來,就真的這么放任不管,他又不甘心。

  踟躇了許久,也沒想出計策,直到看見一個蒙古族小孩在用蚯蚓釣魚,突然想起自己也有一縷從天山山脈中得到的龍氣,不知道能不能利用那縷龍氣釣出螭遠放置的那些混雜了殺氣、煞氣、尸氣的龍氣,不過好歹是一個思路。

  計議已定,他大笑道:“小孩,多謝你了,你是個有福的,拿著這個東西,能保護你三次命。”說完,丟出一枚金符,化為劍光,遁走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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