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多年積攢下來的空青靈乳一會就用完了,饒是他現在身家巨富也心痛不已。
以霜雪劍的速度,不過半個時辰南嶺山脈已被他甩在身后,進入了贛州。這里距離洞庭水府已經不遠,但他不想將龍君卷入人妖大戰之中,因此直接從入海口略過,并沒有去打擾他。
也不敢貿然回辰漏觀,否則引來武陵山脈和妖廷妖王的聯合攻擊,白白浪費了那片基業。
想了想,他還是沿著贛州直上,往龍虎山邊上擦去。
而此時在龍虎山福地秘境之中,一眾高冠道袍的修士正坐在一起飲茶。
這伙人剛才可看了一場好戲,尤其是陳天與南山君這一撞,驚天動地,連他們這些龍虎山嫡系修士都看得頭皮發麻。
“神通倒有可取之處,只是為人不敢恭維。剛愎自用,處處樹敵,才有今日之厄。”其中一位長相威嚴的道士開口評價道。
“那父親,他朝我們這邊來了,我們救是不救?”
“大哥,那陳天在三仙山就掃了我們龍虎山的面皮,我們豈能救他。依我說,就應該一雷劈死他,看以后誰還敢對我們龍虎山不敬。”旁邊的一個青年聽到要救陳天,頓時急了,嚷嚷道,正是在三仙山龍虎別業中豢養妖族的那個青年。
“好了,不用爭了,如果他真心實意肯歸順我龍虎山,我也不妨給他一個外門長老,否則,我不會平白無故去得罪妖廷的。”最后,還是那長相威嚴的道士一錘定音。
陳天靠近龍虎山后并沒有指望龍虎山能救助一把,只是抱了萬一的希望,龍虎山會看不慣妖族的作為,幫他攔一欄,結果......
不過好在他有準備,更沒敢深入龍虎山控制區域,只在旁邊劃過。
越過贛州繼續北上,接連越過徽州、豫州,進入中原腹地,雖也有一些正道門派,可是看著后面追擊的那朵赫赫火云和更遠處的颯颯妖風,屁都不敢放一個。
陳天一咬牙,不再直接北上,而是往西北而去,那里形勢復雜,宋、黨項、契丹及其他草原諸族都在這里交匯,而且氣候干旱,不信那睚眥在這種環境下還能適應。
同時,加緊治療肉身上的傷勢,爭取在被他們追上之前,能將肉身傷勢療好。那樣,雖然陰陽五行塔和太玄珠不能用,但到底還是多了一分勝算。
就在他越過秦州、將要渡黃河進入河套時,忽然平靜的黃河河面竄起了一股浪花,化作無數繩索朝他纏了過來。
陳天心下一動,火鴉壺中飛出七只火鴉,朝四周噴出股股烈焰,燒得下方黃河河水不斷冒起水氣,開始咕咕滾燙起來。
不過這水氣卻并沒有消散,而是化為一大片迷霧,朝四周蔓延而去,瞬間就將周圍籠罩得陰仄仄。
陳天一嘆,知道走不了了,干脆在這水霧陣中灑下陣旗,布置出一個簡易的五行陣,排開水霧,又以五件法寶為陣眼,鎮壓這個陣法空間,讓誰進來都要受自己壓制。
然后,就靜靜等了起來,看是誰跟自己過意不去。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人影,只是這水霧仍不散。
陳天知道,布陣的家伙等著自己和火云、睚眥血拼,自己撿便宜,不過他也無所謂了,反正到了這地步,誰先誰后也沒多大意義。
因此,他快速將陣法完善了一番,布下了順逆五行陣,拿出天蛇弓、神霄雷令,靜坐調息,準備大干一番,看誰死誰活。
而火云真君也來到了水霧陣外,只是看著這陣法,不敢進去,躊躇不前。
又過了半個時辰,化為豹身龍頭的睚眥妖王才趕到。
他們這一族擅搏殺,短距離挪移的速度無與倫比,但是長途奔襲就非所長了,連火云真君的火云遁法都比他快一截。
看見火云真君躊躇不前,睚眥妖王怒道:“人在里面?怎么不進去?”
“這陳天善于陣法,我一個人進去恐怕只能被他各個擊破,反正他現在沒打算跑了,我們一起圍著,慢慢煉死他豈不是更穩妥。”
“那你開始吧,我為你護法。”睚眥妖王斷然開口道。
火云真君無法,只得拿出他那火云圭,放出萬千靈火,數朵真火,組成一個陣勢,圍繞著這水霧陣不斷燒灼起來。
這一燒,頓時就讓周圍周圍如墜火獄,土地被燒得板結、結晶,河水被燒得不斷蒸發、滾開,無數水族慘死。
燒了少半個時辰之后,這水霧陣沒有了水霧補充,終于啪的一聲破了,而就在此時,黃河中也傳來一聲慘叫。
陳天一聽,就知道剛才阻攔自己的這家伙完蛋了,沒死也剩不了幾口氣了。
趁著陣法破碎了一剎那,拉好的天蛇弓松手,“咻”的一聲,一支箭朝著火云真君竄了去。
之所以瞄準火云真君而不是睚眥妖王,是因為睚眥妖王短距離移動速度快捷無比,他沒把握射中,而火云真君就不同了,他并不擅長短距離移動,也不修肉身,十有八九要吃這一箭。
果然,這一箭如同迅雷急電,火云真君根本來不及反應,而旁邊護法的睚眥妖王則不自覺的慢了半步,就見火云真君的頭顱“嘭”地一聲炸成了一堆血霧。
緊接著一道雷火在其軀體上二次炸開,將正在往外竄的火云真君的元神又炸沒了一大半。
這元神不像普通元神一樣或清澈、或宏達、或深沉威嚴,而是一個精瘦的老頭,手腳、身后延伸出無數虛線,如水母觸須般不斷搖動。
這一幕看得陳天一陣惡心,這家伙的元神已經開始異化了,或許他修為再進一步,元神形象可能徹底化為怪物。
這陣法一破,火云真君的肉體被毀,陳天順勢隱藏了順逆五行陣,等著睚眥妖王入陣來。
可睚眥妖王只是繞著這陣法打轉,并沒有急著進攻。
陳天也不急,開口道:“睚眥的大名我聞名已久,只是上次在睚眥谷見妖王那些后輩皆不成器,就不知妖王能否不負睚眥這龍子之名。”
睚眥妖王并未馬上答話,半天了才蹦出一句:“我從不跟死人多說話。”
陳天眼睛一轉,對著以元神狀態殘存的火云真君道:“哦,妖王不想跟我多聊,但想必火云真君還是樂意跟我聊聊的。怎么樣?真君?肉身崩散的感覺不好受吧?”
火云真君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話,而是又將心神轉回自己元神中,查看起傷勢來。
“真君知道為什么剛才睚眥妖王沒救你嗎?真君的利用價值差不多了,該去死了。”說完,就不再言語,安靜等著了。
火云真君聽完此話,雖當做什么都沒聽到,但其實心里早已如沸水一般。
睚眥妖王轉悠了半天,遲遲找不到進攻的機會,他對陣法并不熟悉。
腦筋一轉,轉首對火云真君道:“真君,你以赤火云圭試探下他。”
火云真君雖不滿,卻不敢表現出來,只得以元神運使赤火云圭。
頓時,一朵朵火云又從中飄了出來,圍著陳天燒了起來。
可惜這些火焰對有火鴉壺的陳天來說毫無作用,反而讓火鴉壺趁勢吸納了不少靈火。
眼見半天都沒效果,睚眥妖王不滿地瞪了火云真君一眼。
火云知道再耽擱,恐怕睚眥妖王就要對自己下手了,不得已,從自己尸身上拿出一個鈴鐺,對著陳天搖晃起來。
這一搖,陳天只覺的神魂搖晃,陽神忍不住就要出體。
他這神魂一動,布下的陣法頓時不穩 火焰頓時就燒了進來,睚眥妖王覷得破綻,也一躍而入,直奔陳天喉嚨咬來。
不過陳天神魂也就是一動就被觀想圖鎮壓了。
看睚眥妖王躍了進來,他裝作反應不及,只是一道儲備已久的辟邪金雷打了過去。
睚眥妖王不閃不避,直接迎了上去,準備以傷換傷。
哪知,當他撲到陳天身上,爪子已經觸及到陳天喉嚨時,眼前這個身影突然消失了,緊接著,就有一股如山的壓力壓在了睚眥妖王身上。
連忙要擺開,卻覺得這壓力瞬時間如流水一般動了起來,五行流轉,緊緊將他束縛了起來。
轉首看著火云真君,喊道:“他現在沒了陣法,攻擊他的本體。”
豈知火云真君卻收起赤火云圭和那鈴鐺,轉身就走。
陳天哪能容得下他就這樣走了,拉開天蛇弓,搭起弓箭,連射三箭,一箭射穿了赤火云圭,一箭射下了那鈴鐺,再一箭就將火云真君的元神徹底湮滅。
來不及收起,直接丟下天蛇弓,掐起法訣,加固起五行陣來。
剛剛差點掀翻陣法的睚眥妖王看到這一幕,氣得咬牙切齒,道:“蠢貨!蠢貨!”
陳天一邊掐訣,一邊笑道:“妖王何必強求別人,如果你剛才救他一把,他怎么會不敢繼續,棄你而逃。”
睚眥咬牙不說話,直接將身體一搖,化為一柄神劍,龍首劍身。
這劍殺氣騰騰,無風而動,直奔陳天殺來。
五行陣五行流轉,卻絲毫奈何不得這劍,被其輕易洞穿,只留下一個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