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閉關,又是三年,不過與以前不同,這次他全程都很清醒,甚至是太清醒了,讓神念都有些支持不住。
他正想入定,恢復一下神識,卻突然感到外界有了大動靜,整座萬方城突然喧嘩了起來。
神念往外一探,發現外面沸反盈天,到處是亂跑的人群,整個治理機構幾乎癱瘓,一細看,卻發現是因為天上出了變故。
只見整個萬方城上空黑云密布,幾乎都要壓到城池上空了,而城池以外,卻是陽光燦爛,而起因,卻是城中心有一位要渡劫。
靈植園中,萬溪正在閉目瞑坐,身上氣息如沸水般陣陣波動,一會沖到元神之上,一會又跌到金丹之下,起起伏伏,無有定數。
陳天一見就知道,這是她的修為要到了,準備沖擊元神之境,不過她在閉關中恐怕已經忽略了這里乃是城市中央,甚至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元神的邊緣了,所以才會這樣。
他皺了皺眉,飛了出去,首先一揮手,將太玄珠收了起來,然后傳音全城,道:“所有人不得慌亂,不得亂走,違令者殺。”
然后,將太玄珠捏在手中,飛速遁走,往東而去。
這主要是考慮到她是神州修士,如果在域外渡劫,恐怕會引來一些不好的變化,因此,直接到東邊,找了一塊戈壁,準備讓她渡劫。
也幸虧她一直在太玄珠中修行,否則,陳天都未必敢移動他,畢竟修行之時,一旦打擾,輕則前功盡棄,重則走火入魔。
這里是一塊滿是碎石的戈壁灘,亂石嶙峋,綠植稀少。
陳天將太玄珠放在這,然后放開太玄珠,就這么一會,萬溪已經有點受影響了,氣息不穩。
此時,她重新接觸到外界天地,才慢慢將氣息再度穩固,并重新沖擊元神之境。
到了此時,或許她已經有了點知覺,氣息平穩不少,不像先前那樣起伏不定。
又過了數日,她的氣息穩定在元神之境,這是一股睥睨天地,敢為人先的精神,是一種遺世獨立,天地毀而我猶存的精神,這一股精神,糅合萬溪的法力、神魂,生出了一種契合大道又獨立存在的東西,那就是元神。
這元神一出,立刻勾動天地間的法則,是木之法則和生死法則,有木行那種欣欣向榮,生長不息的意境,更有四季輪轉、生滅枯榮的意境,這數種意境一來,就往萬溪的元神處涌入。
陳天知道,她到了選擇的時候,是只選一道,精微之致還是糅合數道為一體,形成她自己獨有的道境,但看她自己的選擇,這也關系到她日后所走的道路。
萬溪的元神懵懵懂懂的,最后手一勾,將諸多法則糅合為一體,形成了一種天地輪轉而木居其中的意境,在她這種意境下,世界圍繞著一株巨木展開,由巨木支撐天地,開辟乾坤,也由她孕育生命,造化大千。
看到這一幕,他劍光一遁,繞著方圓數千里逡巡起來,防止有修為高的修士在窺探。
一位修士在筑基時選擇何種道境,不但關系到她日后的修行之路,也關系到她的神通法術,斗法手段,如果被有心人窺探到,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這附近渺無人煙,就是有修士感覺到這邊的動靜趕過來,也來不及了。
于是,他一邊御劍繞行,一邊將關注點放到萬溪身邊,不過,這也只能看看而已,他幫不了絲毫的忙,因為接下來的雷劫,即是考驗,也是助力,沒有驗證經歷這一遭,她這個元神期就是個假的,片刻后就會掉回金丹,甚至更低。
片刻后,陳天看到昆侖方向遠遠來了幾道人影,心知可能是昆侖派來人,因此,遠遠就停住身形,傳音道:“諸位道友請留步,前面有我師妹在渡劫,還請不要打擾。”
那幾人一看陳天的形貌,就知道是誰了,來的也不過幾個金丹,是昆侖派的巡山修士,看到這里的動靜后趕來查探的,也不是專門用來干這種事的。
因此,他們也停下身來,免得再往前走引發誤會,要知道,前面這位,可是殺了好幾個元神的,引起誤會就不妙了,也虧得派中先前傳達了關于陳天的事,他們才不至于莽動。
只見為首的一位金丹修士拱手道:“見過陳道友,前面是貴師妹在渡劫?如此動靜,是在成就元神?”
“然也。”陳天淡淡答了一句,心神依舊放在其他地方,防止有人鉆了空子。
那幾人一聽,就知道事關重大,也不想引起誤會,馬上道:“原來如此,我等冒昧了,告辭。”說完,就往后退走了,絲毫不想留在這。
陳天也只是頷首相送。電子書吧 這時,西北邊也傳來了動靜,一個忽明忽暗的人影往這邊極速遁來,陳天略一感應,就知道眼前這個東西是鬼魂類的東西,但又不怎么像那些思維清醒的鬼修。
不過,對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陳天劍光一縱,擋在了他前進的路上,身旁劍光環繞,手上雷光隱隱,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這時,剛走一段路的昆侖眾人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一位金丹問道:“師兄,我們要不要去幫忙?”
“幫什么?我們靠近反而會引起別人的警惕,以他的修為,也不需要我們幫忙,如果是葉秋師叔在這,還沒問題,別人又不認識我們,怎么可能放心?離遠一點,遠遠看著,對付這種鬼東西,他手上的雷法正合適。”那為首的師兄一邊說,一邊越離越遠。
路上,剛才那師弟還在問:“師兄,大家都傳說這陳天法力高深,神通強橫,竟然能將萬妖海的那么多妖王或殺或傷,他一個散修是怎么做到的?”
“你以為別人真是散修啊,據丘原師伯說,他的功法先五行而后陰陽,尤其是陰陽之理,精深異常,這世上,誰最擅長陰陽類功法?誰最擅長降妖除魔,對妖魔近乎有克制之能?”
“誰啊?當今之世,還有這種門派嗎?妖廷不早就將這種門派鏟除了啊?”
“師兄,是不是武當?”這時,另外一個弟子搭話了。
“武當不是已經被滅了嗎?山門都被推倒了,聽說只有兩個殘徒躲在海外搞了一處能游走的浮島在傳徒。”
“武當是被滅了,真武法脈可不一定,否則,慧辯那家伙的那個金缽怎么被破的?”
“咦,也是啊,難道那家伙真的得了真武法脈的傳承?他為什么不入武當?”
“武當是武當,真武法脈是真武法脈,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武當門徒,能擊傷,殺死那么多妖王啊?還有,掌門說他身上可能會還有一件護身法寶,當初南山君與他直接肉體對抗,竟然被他傷的幾乎垂死,應該就是那件法寶的效用。”
“那么厲害?”一眾人等都羨慕起來。
“你們羨慕也可以去獨闖天涯啊,只要能闖出一片基業,說不定天尊也會青睞與你。”為首的師兄笑瞇瞇的建議。
其他人一聽就蔫了,做個散修,可一點都不好玩。
且說陳天這邊,那模糊的人影看到陳天渾身威脅之意的擋在前面,停了停,然后繞遠了一點,想直接繞過去。
陳天看這東西,似乎有點沒腦子,也不怎么清醒,就又擋在了他面前。
如此三番幾次之后,這東西才被激怒了,渾身黑煙滾滾,煞氣翻滾,就朝陳天撲了過來。
等他氣勢全開,陳天才辨別出這東西似乎是煞氣、魂魄、圖騰崇拜混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種東西,至于修為,金丹巔峰左右,但是沒什么神智,更多的是懵懵懂懂的本能。
而這玩意沒有實體,現在來,恐怕是為了奪體,得到一具軀體,這是它的本能。
等它撲過來,陳天一道雷霆下去,威力全開,頓時就將這東西身上的黑氣打的四分五裂,一聲尖叫,就往回飛。
陳天正準備再補上一雷,將其消滅。
這時,遠處看著的那位昆侖派為首金丹修士叫道:“陳道友,不要殺了它,這是天山中生成的山神雛形,殺了有罪孽的。”
陳天一愣,要揮出去的手往內一收,將那東西圈了回來,禁制住之后塞進了隨身攜帶的一個玉瓶中,并朝剛才出聲提醒的那位金丹修士道謝。
那位金丹修士點點頭,繼續飛走了,并沒有趁機留下來攀談。
而他那些師弟們,看到剛才陳天隨手一雷就劈死了他們也要費一番勁才能對付的一個異類,都看得面面相覷。
往昔,他們認為陳天的名聲不過是吹噓的成分居多,本事是有,但哪有那么神乎其神,還不排除有法寶的緣故。
可是親眼看到陳天的雷法威力,再見到他舉重若輕,將原本要將那東西要劈死的雷法瞬息間就換為了較為柔和的禁制,毫不費力的將它就禁制起來了,他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更何況,剛才自始至終,他也沒有使用法寶,法術都是隨手發的一道雷光,看那意思,跟他們欺負那些筑基期修士一模一樣。
造化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