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看這弓,越看越喜歡,覺得自己拿著這弓,肯定能像哪吒一樣,一箭射出千萬里,雖然他不懂弓術,但現在就已經開始幻想了。
看了又看,他才將火鴉壺交給老道后退了出來。
法寶交給其他修士也是可以御使的,只是沒有原主的威力大、使用靈活,而且容易被原主收回,但是老道只是拿里面的火鴉煉器,這驅使起來毫無問題。
回到鎮魔塔,待了幾日,天象變化越來越明顯,所有人都明白,平天潮來了。
首先變化的便是天地間的元氣異動,原先屬性分明的各類靈氣漸漸混雜了起來,并有繼續往混沌發展的趨勢,而且這些靈氣異常暴躁,施法、布陣、煉器、畫符都異常困難,稍有不慎便會遭遇反噬。
其次是天象變化,日月星相都被烏云遮蔽,狂風巨浪終日不休,即使以陰神、功法感應,星象、天地都變得晦暗不明。
再次便是各類生靈的躁動,無數海獸、禽鳥等行為混亂,原本生活在深海的海獸躍出海面,原本互相捕食的族類和平相處,原本性情平和的鳥獸死命互相攻擊,尸枕狼藉。就連一些凡人都受到了影響,心中的欲望、殺機被引發。反倒是修士,因為強調精心的功夫,反倒沒受什么影響。
隨著這些變化日益頻繁,仙島平原的管束也越發嚴格,到了平天潮正式發生的前一天,所有莊園的人員,除了被仙島殿征召的修士外,所有人不準外出,每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修士巡邏,確保所有地域每個時辰都有修士巡視。
到了平天潮的那一日,他靜坐在鎮魔塔第三層正以望氣神通觀察著天上地下的元氣變動時,忽然,耳邊聽到了一個聲音:“你小子既然要看,不如到頂上來看看,這里更清晰,也讓你看看這地脈匯集之地的變化。”
陳天一愣,不過旋即就辨認出這是彭天真君的聲音,原來近來坐鎮鎮魔塔的是他,不過一想也認為理所應當。
彭天真君明顯修習的是土行功法,坐鎮在此監視地脈變化正是人盡其才。
彭天真君話一說完,就見房間頂上裂開了一個數米方圓的口子,他直接騰身往上飛去。這鎮魔塔外是不能飛翔的,但在里面只要主持者放開限制,反而可以。
飛身而上,就見鎮魔塔往上不再是黑沉的金屬之色,而是有無數陣紋漸漸顯現在各層房間之中了,越往上,陣紋越多,到得頂層,一躍站穩。
就見這里已經比下面小了一大半,僅有3丈左右的方圓,中間浮現的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地形圖,彷如全息圖案,外圍是無窮大海,然后是一圈靈山,最里則是仙島平原。
這其中,大海模糊不清,只是有個大致的范圍,仙山也只有數條地脈延伸出來,往仙島平原交匯。只有仙島平原上的輿圖最完整,一座座莊園,一條條地脈,一道道禁制,無不完完整整的顯現在上面。
而彭天真君正坐在另一邊,出神的望著外面。他前面的塔壁已經化為虛無了,直面著外面,可是狂風巨浪卻不能吹進來,盡被禁制擋在外,陳天知道這是法寶主持者的特權,能隨心所欲的操縱法寶的各處,收縮墻壁、隱藏禁制。
陳天忙上前施禮,道:“見過真君,沒想到是真君坐鎮此處。”
“不用多禮,好好看看吧!這樣的場景60年才有一次,每看一次,我都驚詫于天地之威,即使是我等元神真君,也不過是滄海一粟、飄零浮萍。”
看到平常敦厚穩重的真君如此慎重,陳天也不客氣,直接拿出一個蒲團,坐在旁邊觀看起來。
只見天地間慢慢昏暗了起來,這種昏暗不是一般夜晚那種僅僅光線缺乏的昏暗,而是仿佛光線被吞噬,就連修道者的神識往外看去也是昏暗一片,就連法寶、燈具所發出的光芒,也被壓縮了一大截,成了如豆大小的焰火,而沒有了光照四方的明亮、溫暖。
接著原本混雜的靈氣開始坍塌,化為陰陽靈氣,只是這陰陽靈氣又極不穩定,不斷在陰陽與其他屬性之間不斷轉換,狂暴無比,時不時自發形成各種火球、水龍、風刃等靈氣團,然后爆炸開,肆虐著周圍的一切。
更不用說伴隨而來的傾天大浪、怒卷狂風、電閃雷鳴了,總之,整個天地都在鼎沸,如一鍋在不斷沸騰得開水。
而且這種形勢還在不斷地變化,天地間越發的晦暗,天上的黑云越壓越低,就像整個天空都壓了下來似的,而在陳天望氣神通的觀瞧之下,只見原本天高地厚的世界在不住的往下壓,整個天地仿佛要湮滅一般。
這時,彭天真君開口道:“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吧?”
“不錯,小子在內陸從未見過望海潮與平天潮,即使海岸,也不過每年有幾場大潮而已。”
“九州之地已經絕地天通,一切神通異數都會慢慢消弭,哪可能形成如此浩大的天象變化。即使是這些大潮,靠近了內陸之后,暴動的元氣也會被消弭,只剩下單純的物質,也會因為距離而衰減,最后成為一道普通的大潮。”
“這與絕地天通有關?”
“你以為絕地天通是什么?只是單純的砍伐了通往天庭的建木還是發一道詔令,禁絕仙凡下界?”
“后學小子不知,還望真君教我。”
“罷了,趁你還未進階元神還能教導你一點東西,過一把前輩的癮。絕地天通,絕的是仙神往來,那你認為以什么手段能做到這點?”
這話一出,陳天一怔,心道:也是,那些仙神可不見得個個都那么安分,羿射九日、刑天伐天、共工怒觸不周山乃至后世許許多多的傳說中,很多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怎么可能因為沒有了通道就不下來,他們又不是凡人,沒了建木還不能轉世、化身下界等種種手段有的是。
思索了一會,想到內陸沒有望海潮、平天潮等,開口道:“更改了法則?”
“你真是敏銳,不錯,只有更改了此方天地的法則,才能徹底根絕那些仙神攪風攪雨。上古人皇正是添加了一道元氣不逆的法則,讓諸天仙神遠離九州。”
“元氣不逆?”
“不錯,元氣不逆,天地之間的元氣從太極生化為五行,五行再生化萬物,不得逆轉返歸陰陽甚至混沌了。而最基礎的五行靈氣是承載不起那些仙神下凡的,就是神念下界也不行,一旦下來,就會不斷地流失力量,就像深海魚到了淺海,沒多久就會死亡一樣。”
“他們要下到凡間,以往的做法往往是將凡間得了靈氣化為陰陽、或者玄黃、三清等諸多能承載他們軀體、神念的靈氣。這道法則一立,仙神就絕跡了。”
“人皇此舉,對生民可謂是功德無量。”
“是啊,可惜也堵住了我等上進之路。”
陳天一臉懵的看著他,不知何意?
“尋常的靈氣如何能讓人真的徹底踏上仙路?力量層次太低了。你道武當如何會遭難?還不是尋常方法根本不能凝聚起那種超凡的元氣,只有借助洞天才能生成一縷先天靈氣,徹底讓人登上仙路。”
“至于構筑洞天的方法,武當派這么多年來已經摸索出一些了,他們修行的本來就是靠近先天的陰陽之道,又是真武帝君嫡傳,進度比別派快得多。”
陳天聽他說起這一樁樁密辛,心馳神遙。
“近百年來,那道法則的影響越來越大,甚至都開始禁錮元神出手了,所以我等才不得不出海,另尋出路。甚至遲早,受那道法則的影響,恐怕整個九州大陸都不適宜修道了,甚至到最后,這整個世界都會受影響,而使法術絕跡。”
“這不就是末法時代嗎?”陳天聽到這里,脫口而出。
“末法只是那些禿驢們的宣傳罷了,他們所謂的末法,只是一個世界走到了盡頭,開始死亡而已。而九州的情況不同,五行靈氣在慢慢化為萬物而不可逆之后,靈氣會慢慢轉化為整個世界的生機,世界會愈發的繁盛,只是沒有靈氣之后,修行之路斷絕而已。這怎么能算末法呢,只是人世間的事,交給凡人自擇而已,或許數千年后,他們會發展出另外一種長生的辦法呢?”
聽了這話,陳天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穿越來的那個世界就是如此,沒有了修行,凡人們反而走出了另一條科技之路,讓整個世界前所未有的繁榮起來。
“不過這些不是我們這代人關心的事了,大概到那時我們的骨頭都能敲鼓了,讓后面那些家伙頭痛去吧。”
一聽這話,陳天一頭黑線,不過這也與他印象中的彭天真君相似。。
看向外面,仍然在天翻地覆,仿佛天地下刻就會重返混沌一樣,不由問道:“真君,為何會有望海潮和平天潮?這里面的緣由真君了解嗎?”
“不知道,我們也去了不少地方探查,但都沒有找到這兩種大潮發生的原因。這也不是單純的天象,因為如果只是天象的話,是不會引發如此劇烈的元氣反應的。這可能是一個關系到此界的秘密,你有興趣可以去查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