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營地,陳天便發覺氣氛不對,找來莫金蟾一問才知道,南邊的工地出事了,那些俘虜到達沅水河口后,沒住的地方就直接被做主的妖將蟹和要求開始疏浚河道,干了一天后就直接睡在荒地,飲食也不足,不過四五天就死了一大批人。
這下,雖然還有妖兵鎮壓,但是那些俘虜到了晚上直接串聯暴動,雖然被鎮壓,但是那些妖兵也死傷一大半,剩下的俘虜更是直接被暴怒的妖將蟹和處死。但是蟹和本身也被水府召回,估計也沒好果子吃。
見此情形,陳天也不敢怠慢,只好親自坐鎮此處。
入夜,營地中一處小屋,燈火全無,但有切切私語聲傳出。只見有10多位俘虜聚在一起,為首的是一位相貌清秀的瘦弱俘虜及一名絡腮胡子、長相兇猛的大漢。
只見那大漢輕聲說道:“馬公子,今天那楚明道人回來了,我們的計劃恐怕要推遲幾日”。
“趙兄,不然,我們之所以能說動如此多的俘虜,靠的還是南邊俘虜營暴動的影響,如果過幾日,影響一淡下去,再加上楚明道人這又以懷柔之策籠絡,俘虜們暴動的訣心恐怕所剩無幾,到時就是我們幾個怕都要被人賣了”。
“這,馬公子說的也有道理”。
其他幾人相視一眼,問那馬公子道:“那以馬公子之見當如何?”
“就在今晚,趁那楚明道人回來不久,我們直接發動,若能生擒或者擊殺那楚明道人,我們就能趁亂向南逃洞庭湖區域,只要到達長沙府附近,憑我的關系,藏身其中或者北渡長江到達北方不難”。
剩下那十幾人也互相望了一眼,眼露兇光,掀門而出。
而此時,陳天正在小木屋中打坐,自下午回來后看到那些俘虜的神色就知道不妙,恐怕這幾天就會有暴動發生。
因此,他一回來就摒開眾人,連要來拜訪他的莫金蟾也拒之門外。他思量了一下,要對付這些俘虜,都殺了肯定不行,可是再給他們許諾,有沅水慘案在前,他們恐怕什么都不信了,如今之計,只有先困住他們,讓他們耗光精力再做處置。
所以他直接圍繞木屋布置出多個水行靈幻陣,又于入夜后在營地出口也布置上兩個,等著看晚上有沒有事情發生。
果然,剛過丑時,營地中便騷亂了起來,這時莫金蟾又來到陳天屋前,還帶來了赤離,求見。
陳天讓他們進屋,莫金蟾迫不及待的的開口道:“道長,如今營地怕是要出事了,如何處置還請道長示下?”
“示下什么?我就說了,應該在剛才就直接鎮壓,鬧事的抓起來全殺了。”赤離看也不看陳天,嚷嚷道。
“你急什么,殺人能解訣問題嗎?如果不解訣這些俘虜的心結,你今天殺幾個人,明天殺幾個人,到頭來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哼!你這道士,恐怕早就攢了一肚子壞水了,準備怎么干,快告訴我!”說完,赤離就要湊到陳天臉上了。
“很簡單,我在營地及我這木屋周圍都布置了幻陣,今天晚上先讓俘虜們鬧一晚上,消耗他們的精力,明天天明再把那些挑頭鬧事的抓起來,折服他們,讓那些鬧事的管事,以后大概就沒人敢鬧事了。”陳天也不啰嗦,將他的布置告知了二人。
“你已經布置了陣法?”赤離轉頭看向莫金蟾,嚷道:“我就說,這道士腦子一轉就是幾個害人的注意,你替他擔心什么?”
莫金蟾訕訕一笑:“職責所在,如何敢不前來,還是楚道長思慮高深”。
陳天一笑,道:“莫將軍過謙了,等會還要依仗將軍之力。等會那幾個幻陣恐怕不能將所有人困住,勞煩將軍將妖兵圍住營地,有走脫的、放火的,擒住后丟入幻陣中折騰一晚。”
“是!”
莫金蟾說完就退了出去,陳天與赤離坐在木屋中,聽見外面動靜越來越大,其中有一股聲音甚至直接直奔此處而來。
赤離笑道:“道士,看來那些人看不起你啊,想直奔你這擒住你或者殺死你,他們就有機會趁亂走脫了”。
“這本就是明智之舉,如果能解訣了我,不論如何,山下的妖兵會因懼怕水府處罰而失去章法,雖說會大開殺戒,但也肯定會露出破綻,讓他們有機會逃走。如果我不在,他們騷亂后趁機四處分散逃走,能走脫幾個就看天命,但是如今這樣做,無疑機會更大。”
只聽山下的聲音到了山頂便漸漸消泯,陳天知道他們都入了陣法,想了一下便拿出在澧水夫人處換取的洞庭蓮藕出來,粉碎后和葵水混合,最后捏制成了一枚白生生的丸子。
赤離看了他一眼,道:“你這東西是什么?靈藥不算靈藥,就只有洞庭蓮藕和葵水混合,準備給小妖當零食?”
“蓮藕性涼,我再以性陰寒的葵水混合,給那些領頭鬧事的吃下去,一旦其中的靈力化去,他們就會肚子疼得死去活來,我再嚇唬他們一頓,保證能讓他們老老實實聽話”。
赤離鄙視的撇了他一眼,仿佛就猜到他會這樣的,搶過一粒丟入口中說:“我嘗嘗”。
丸子一入口,初時無反應,吞入腹中后便迅速化開,一股凉寒靈力便猛地爆發開來,只是這對于赤離這種已修煉到不漏境界的妖怪來說,就跟喝了一杯涼水一樣,有感覺,但無絲毫作用。
“你這藥丸沒用,效果太差了。”
“赤離,你是不漏境界的妖將了,當然對你沒用,如果都對你有用處,那些凡人豈不是服了就死。”
赤離哼了一聲便不做聲了,便相對靜坐。
又過了幾個時辰,天光大亮,陳天便出去解開了陣法,只見10多個大漢臉色頹敗的癱坐在地上,看見陳天也沒反應。陳天也不慌,先去山下將營地入口那里的那些陣法中困著的俘虜放了出來。
召集起他們,訓話道:“我知道你們害怕也與南邊那些俘虜一樣遭難,但是我承諾過的便會做到,雖不能講一諾千金,但是一口唾沫一個釘還是能做到的。至于昨天晚上鬧事的,也不必擔心會將你們怎么樣,參與鬧事的,關三天禁閉,領頭的關七天,鞭笞十下,以儆效尤。說實話,我也不怕你們跑,逃跑要么死,要么還是抓回來,老老實實做完工,自然會放了你們”。
說完,也不管他們反應如何,參與鬧事的,一律關到木屋中,其它少部分老實的還是開工,唯一的區別就是鬧事的一天三頓就是稀粥了。
那些俘虜見陳天這樣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知道鬧也沒希望逃跑,反倒安分了下來。
至于山上的那幾個,將他們提到跟前,問道:“你們誰是領頭的?”那些人中那個絡腮胡子聞聲答道:“我乃便是領頭的,要殺要剮隨便來。”
“哦,倒是一個硬漢,這樣,我送你一點好東西。”說完,將那藥丸直接彈入絡腮胡子嘴里,那丸子入口即化,不一會那絡腮胡子就覺得腸如刀絞,整個胸腹冰寒一片。
只是他也硬氣,雖然疼的滿頭大汗,但不吭一聲,硬抗了大半個時辰,那靈力消散,他又只覺得渾身舒爽,全身上下仿佛大夏天置身冰霜中。
只聽陳天說道:“我給你吃的是我自己采集七花七草加以葵水煉制的七花丸,本是我練功所用,給你們服用也能增長你們功力,不過嘛,藥力深入骨髓,每天子時陰氣大盛時,寒氣都會像眼前這樣來一遍,如果不及時拔出來,到最后寒氣積累,就會將你們從腸子開始慢慢凍成冰霜,但又一時不死,大概只能是腸子凍住了餓死而已,怎么樣,我這丸子可還要得?”
“你這道士,忒惡毒,以后必遭報應。”
“哦,你又是誰?”
“我乃馬灝,這次起事也有我一份。”
“姓馬,南楚國宗室?”
“怎么?我是宗室你就放了我們?”
“你想多了,來也賞你一粒”。說完,就把一粒丸子彈入了馬灝嘴中,不久后,馬灝也上演了相同的一幕。
等馬灝挺過來后,陳天繼續說:“不想死的,就老老實實給我把營地管好,每年端午我給你們半粒解藥,到工程完成,再給你們化開寒氣,徹底助你們踏上先天。”
那絡腮胡子道:“你還放心讓我等管理營地,不怕我們再暴動?”
“你叫什么名字?”
“某乃河北鎮州人氏,成德節度使麾下副指揮魏德。”
“為什么用你?一是因為你在這些俘虜中有些威望,二是我也不怕你暴動。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若有下次,定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了,你們下去吧,我等會就會下去宣布對你們的任命。”
“慢!”這時,馬灝叫了起來。
陳天轉眼一看,只見那馬灝撲通一聲匍匐在地上,道:“我有一位幼妹老母,被貶入教坊,懇請道長能將他們救來此地,我必肝膽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