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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道觀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慮,老道狡黠的笑了笑說:“這座道觀處于武陵山脈一條小支脈上,加之前方有一條地下暗河,在此處截斷地氣,形成一個天然溶洞。我找到此地后,梳理地氣,布置引靈陣,加以整修,形成一個修煉密室。”

  “只是為保險起見,修建此密室外層時,使用的是機關術,而不是陣法,為的一是防止使用陣法會造成靈氣外漏,招惹行家注意。二也是為了節約一點靈氣。這樣一來,此處外層用機關遮掩,內層用陣法閉鎖,即使是金丹修者也很難發現這處密室。”

  說完,只聽見前方傳來咔咔的摩擦聲,在老道剛才踏步的地方,露出了一個一米方圓黑漆漆的洞口,借著黃昏的微光看上去約有1米深。老道提著他,輕松地跳了下去,下面是一段通道,老道在通道下一個凸起的石栓搬了一個圈,將臥室石板推回了原處。

  通道一下暗了下來,突然的黑暗讓陳天有近乎失明的感覺,但老道卻提著他沿通道前行。通道不長,只有10多米,但是已經到了道觀后山山腹中,迎面是一堵石壁,石壁中央刻了一個圓盤摸樣的凹行圖案。

  “這處石壁就不是機關了,而是陣法,金鎖陣。土系封印陣法之一,取名金鎖是取其堅固、封鎖之意。”說完,取出羅盤,扣在花紋上,大小正好如意。然后一只手輸入法力,另一只手掐算了一下將羅盤自右往左旋轉了大半圈,道:“這處陣勢是以我的羅盤為眼,開啟不但需要羅盤、我的法力,還需要根據時辰推算天時與地氣變化,只有二者想和,才能打開金鎖陣,否則這處陣勢就會和地氣相合,徹底鎖死,即使我拿這個羅盤來破陣,也不是易事。此陣與天時地利關聯,可以說是我陣法之道巔峰之作。”

  陳天聽著老道話中掩飾不住的得意,心中一陣驚詫,這老道一向淡然,看來陣法確實是他看家的本事,想著,嘴上自然討好道:“師傅,您老人家的陣法修為肯定獨樹一幟,徒兒高山仰止,以后一定悉心向師傅學習。”

  老道聽得眼睛一瞇,一手捋須,道:“徒兒,你功法選擇的跟為師不一樣,這方面為師只能略略指導你一下。但是陣法乃是為師心血所在,你得我所傳,以后修道中不論是對敵、修行、輔助都有大用。”

  說著,那面石壁慢慢發生了變化,竟然自中間虛化下去,露出一個圓形門洞,而不是陳天意料中的整個石壁像機關一樣移開,讓陳天大開眼界,問道:“師傅,怎么會這樣,不是也應該像石壁一樣移開或者刷的一下不見了嗎?”

  “不要以你以前的眼光來看修道中的事物,此陣是引地氣封鎖此石壁,此石壁處于虛實之間。封印若不開,則此石壁真切存在,而且由于地氣存在,堅實不可催,除非能打破這條地氣支脈。但一旦我打開陣勢,則地氣排開,形成一個通道,地氣不在則石壁不存。”

  “就像我上面所言,如果打開陣勢手法錯誤,那么金鎖陣會引導地氣鎖死周圍巖石,此處石壁也會徹底化為實物,整座山凝而為一,再想打開就難了。”

  說著,邁步進了巖石通道,數步跨入,自黑暗進入了另一個清亮的世界,光源來自洞頂數顆夜明珠,不知怎么竟然異常光亮又不刺眼,猶如滿月的清輝。

  入眼是一個洞窟,分作涇渭分明的兩側,一側是三間連在一起的石室,四方簡樸;另一側卻是一個光怪陸離的溶洞,五光十色的石筍雜亂的橫亙在四周,印照出紅綠藍紫各色異光,中間卻是一個水潭,黑黝黝,顯得頗為深沉。水潭中間還有一個石臺,石臺上空依稀可見星光,竟有孔竅能直通山外。

  這樣一個古怪但又似乎充滿奇怪和諧感的洞窟讓陳天看呆了,前世他也看過不少風景,但如此奇詭艷麗的景色仍然驚呆了他。

  “此處原是一個溶洞,那個深潭通地下水脈,同時還是外面瀑布的源頭,而那處石臺是此地地脈靈眼,兩者形成了水土相生相克之局,使此地地氣凝聚,水脈鎮服。我勘驗地氣找到此處后,設陣法歸攏地氣水脈,聚集靈意,使之成為一處小的靈脈,然后鑿石為屋,才形成了這個修煉之地。”見陳天似乎被震住了,老道開口說。

  三間石室裝設更是簡單,一間大概是修煉所用,僅一石床;一間用做書房,堆放了很多雜亂的書籍、竹簡、獸皮;另一間則放了一個煉爐,各種雜物,大概是老道煉制陣旗所在。

  老道帶他轉了一圈就返回了地上道觀,道:“你修行暫時還用不到靜室,此來只是帶你熟悉一下。”

  說完安排陳天洗漱睡覺,就住在老道隔壁。

  枕著久違的松軟棉絮,陳天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穿越三個多月以來,因為時常肚子的叫聲掩蓋了其它所有想法,這一安頓下來,想法更是紛至沓來,有回憶、有憧憬,有頹喪、有喜悅,有后怕,也有決然,無數念頭像泡泡似的在腦海中此起彼伏。

  第二天,陳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老道也沒理他,讓他自己做了早餐吃了才把他叫到臥室去,對他說:“陳天,你以后每天卯時前起床,卯時打坐練功;辰時吃早飯、休息;巳時練拳腳;午時學文;未時吃午飯、休息;申時自由活動;酉時再練拳腳功夫;戌時吃晚飯,學文,然后睡覺。”

  “這幾天你熟悉下周圍環境,我需要數日閉關療傷,你便先到老萬家住兩天吧。”說完,就讓在外面候著不知何時來的萬叔帶陳天四處走走。

  跟著萬叔,陳天走出了道觀,沿著來時的路走出了山谷,然后一拐繼續上山。原來來時走的那條小路只是一條岔路,主路遠遠地延伸到大山深處。

  走著走著,漸漸越升越高,萬叔道:“小陳道長,我等聚居的一個小村落就坐落在這后面,不遠的。”

  嘴上說不遠,可陳天跟著他慢慢爬上了西南方一座大山,站在山頂往下望去,辰漏觀坐落在數座山峰包成的小谷中,只余檐角及前面廣場露出,一縷泉水自正北方山峰流出,宛如玉帶環繞在谷中,雖非人間仙境,但也自有一股和祥安寧之氣。

  泉水落入湖中不見影子,但是出了山谷后卻又冒了出來,自北向南流去,在經過數座山峰后匯集成一條小溪,僅有半丈寬,狹窄幽深,蜿蜒而去,經過陳天腳下的山峰后形成了一個沖積河谷,河谷不大,兩側分布著狹長的水田帶,數十戶人家依山而建,攢聚在一側緩坡上。

  愈走近,漸漸雞犬相鳴之聲漸漸傳來,伴著秋日暖陽,自有一股愜意閑適的意境生出。萬叔的家坐落在山腰之上,沿著青石小道一邊走一邊聊道:“此村名為萬家村,聚居的幾乎全是萬氏族人,因此地狹小,村中不足百人。我算是村中不多的識得幾個字的人,觀主不在時代為打掃道觀,做一點雜事。”

  “小陳道長你中午在我家吃飯,往后兩天讓我家小子把附近山頭轉遍。”

  “多謝萬叔”,陳天說著對萬叔行了一個道禮。這一下反倒把萬叔弄得手腳不自在了,只得慌亂說:“小陳道長,使不得,我哪當得起您的禮節。”

  “當得,當得,這是我謝萬叔的,以后絕不會跟萬叔客氣,還要萬叔多多照應我。”

  萬叔聽完只是咧嘴一笑,也不答話,繼續領著陳天向上去。不一會到了一座土磚黑瓦的房子前,堂屋門敞開,一個容貌平常、手腳粗大的婦人正在秋日的陽光下納鞋底,不遠處幾個孩子在追雞攆狗,玩的不亦樂乎。

  那婦人看見萬叔領著陳天走來,連忙走上前去,未語先笑,熱情的道:“小哥就是出云道長新收的徒弟吧,我是他堂客,來,進屋坐。”說著,又扯起嗓子吼道:“老四、老五,還在那瞎跑什么,來貴客了,還不死回來。”

  又趕忙奔進堂屋拖了一把椅子放在放好,然后到內屋用粗劣瓷杯泡了一壺茶雙手遞給陳天。這時,屋外奔進來兩個小孩,一個稍大,濃眉大眼,虎頭虎腦;一個小點,頗為瘦弱,是個女孩,眼神羞澀,躲在大孩子身后,只是偶爾偷偷瞧陳天一眼。

  萬叔在一旁坐了,介紹說:“這是我家四小子和五小子,大的叫萬海,六歲;小的叫萬溪,四歲。我還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萬云已經出嫁,三女兒萬霞今天去外面了,二兒子萬山下地干活去了。”

  “萬家村地少,祖爺爺萬俟良為逃避戰火遷入此地,經萬氏族人三代開拓才開出門前這300余畝地,也算是有個安身立命、傳承血脈的所在。萬家村地處武陵山脈中部,以辰漏觀后的白石山為分界線,再往后深入數十里就是苗區,這里山路崎嶇難行,也沒什么出產,所以官府的人一般不敢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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