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躺在地上的她低聲沉吟,緊閉雙目皺著眉頭,面露痛苦之色。
“李諾!這他媽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摳她嗓子眼!”
馬爾杰按住茶白的肩膀用盡力氣將她壓在地上。
李諾剛要上手時,茶白的眼睛忽然睜開,緊咬著牙腰部拱起,渾(shēn)止不住的顫抖,豆大的汗點從發跡皮膚下滲出。
突然一灘膿血從她的口中吐出,隨即茶白便閉上了雙目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什么(qíng)況?”
兩人面面相覷,擔憂的看回茶白,她此刻靜謐異常,若非小腹的起伏,便與死人沒有區別。
李諾架起她的手臂,說道:“先把她抬到搖椅上。”
他倆現在的力量點數都在20以上,即便是茶白這樣三百斤的女子,也能不費太大力的架著移動。
將茶白安穩落在搖椅上后,兩人皆是緊皺眉頭站在她(shēn)前。
現在茶白非常的安靜,閉著雙目卻又顯出異常的疲憊。
輕唇之上趟滿血跡,染紅了垂下的銀白發絲,臉上的汗跡浸濕了她凌亂的劉海,看著既是可人又叫人生出憐憫。
但李諾和馬爾杰卻無法往這方面多想。
“還要不要摳她嗓子眼?”馬爾杰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李諾搖著頭往屋外走,“不用,血都吐了就算了,而且搖椅能恢復傷勢,先把她放在這吧。”
他說著撿起地上已經空了的凈化血稠的試管。
嗅了嗅,聞著試管內刺鼻的血腥味,低聲念道:“這就是亞丹之血…”
“茶白喝了之后會有什么變化?”馬爾杰已經搬了一摞書墊著坐下。
“不好說。”
李諾把試管扔給馬爾杰。
“你把臉貼近試試。”
馬爾杰照做,隨后神色中閃過一絲疑惑,試管內壁還剩余少許粘稠血液,但他貼近后并沒有聽見任何的低語聲,也沒出現被控制住的感覺。
“這東西在找茶白?”馬爾杰揣測道。
李諾走過來,像釘子一樣站住并帶著思緒瞅著昏睡的茶白,肅然道:“不如說是古神在控制茶白。”
“怎么講?”
李諾道:“亞丹之血本來就是古神,你看凈化血稠的說明,‘祂們在尋找凈化的本源,這時,你會察覺到有一個不知名的事物在呼喊著,那暗暗的低吟聲傳入你的耳朵,之后或是陷入瘋狂或是歸于平靜’…是這樣寫的吧?”
“差不多。”
因為物品還屬于茶白,所以馬爾杰無法私自查看其面板,但大體的文字還是記著的,只不過沒有李諾記得熟絡。
李諾繼續道:“關鍵的信息是說明文后面寫的內容,‘你會察覺到不知名的事物在呼喊著’…亞丹之血被源術士血液融合,形成新的事物,或者說是古神,祂在尋找讓自己異化的源頭,并尋求新的融合…古神即使是一灘血的形態也能夠控制人的精神和思維,當茶白聞到試管內的血味時,思維就已經落入了古神的控制中,這是不可逆的…”
馬爾杰聽后沉凝片刻,不置可否的說道:“也就是說亞丹之血在與源術士血液融合后,讓祂自(shēn)嘗到了甜頭?”
“鬼TM知道這幫古神犯什么神經病…”李諾咒罵著打開了埃米爾的面具,反復查看茶白的數據,“她(shēn)上的數據沒有任何變化。”
“該不會…”馬爾杰神色中閃過一絲擔憂,同時李諾也意識到了他所擔心的。
該不會茶白會像菲利普或安娜那樣變成渾(shēn)是眼睛的怪物吧…
“馬爾杰…你是不是想開棺驗尸?”
馬爾杰似乎被看出了心思,尷尬的輕咳一聲,“別誤會,我只是怕她(shēn)上如果真的長了眼睛怎么辦?”
李諾被這個問題問住了,若茶白(shēn)上真的長出了眼睛,總不能把眼睛當做水泡給挑了吧…隨之他出現了一個危險的想法,那豈不是可以積累插眼神棍的升級條件!
“你的表(qíng)很危險啊,李諾。”馬爾杰正色著提醒。
李諾無奈的一笑,杜絕了自己荒唐的想法,思索一番后便搖頭說道:“先別忙著扒她衣服,我記著亞丹之血的功效好像是讓人獸化。”
這時馬爾杰眼中出現了違和的光芒,李諾見狀嘴角一抽,“我說的不是獸娘…是真的獸化,就像那只災厄之獸一樣。”
“啊…”馬爾杰瞬間失望,抬眼看著茶白,無奈道:“只能等她自己醒了。”
李諾嘗試著用符文:眼睛(污染物)與羅納德取得聯系,但不外乎的失敗了。
抿著嘴唇琢磨半天,但李諾面對這種事(qíng)確實沒了辦法,只能無奈說道:“咱倆輪班倒吧,空間規定每個人每天能停留六個小時,守在她(shēn)邊,最起碼有個照應。”
馬爾杰叩首道:“你先來吧,今天我下午的班。”
今天…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李諾恍然若失,這才想到,《巫師》世界的半個月對于現實也僅僅是1秒之間。
隨著馬爾杰化為白光消失,李諾便盤腿坐到地上。
此刻“獵人夢境”萬籟俱寂,只剩下李諾和茶白彼伏的呼吸聲。
李諾的眼睛一直盯著茶白的面頰,這一時刻他才想起,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其實是個存在于虛擬中的人造人,他忽然覺得可笑,早已習慣了將茶白當做真實的人去看待,現在要把心態轉回把她當做虛擬人物反倒是困難了。
每個人對于審美都有不同的界定,對李諾來說,或許是職業問題,他喜歡將最美的事物比喻成畫,比如眼前的茶白,柔滑似水的面部曲線,白皙(交)嫩的皮膚,薄唇櫻口微微張合,入眼的一切讓李諾看的好不真實,一時間甚至感覺大腦發(rè)。
“清醒!”
李諾猛地拍了下自己腦門。
大呼一口氣起(shēn)走到外面的商城墓碑前。
不假思索的從空間商城里用10金幣買來一瓶水,打濕屋內干凈的布匹,擼起袖子擰干水跡,開始細心地擦拭茶白嘴上的血。
雖然隔著布料,但指尖接觸傳達而來的柔軟觸感讓李諾生出一絲緊張。
這算是他人生第一次主動用手去接觸異(性),當然,刨除他媽。
擦下血跡,習慣(性)的又投了一遍布,一邊擰著一邊看著茶白已經干凈的臉龐,心中不由在嘆著《尼爾》世界人造人的制造水平。
據他所知的信息,寄葉部隊為了一種比擬狂(rè)教徒的病態執念,在出產制造過程中將人類的全部特征都放在了人造人之上。
人造人是結合了仿生和機械制造出來的,在保留機器基底的同時增加了一些仿生的系統,比如類似血液的納米循環系統,所以茶白吐出的鮮血,實際是一種混合了能量物質并有淡淡腥味的…機油…
而對于人類的執念遠不止如此,仿生要素被建立在人造人的外在和內在,他們不僅僅能吃飯喝水,甚至可以抽煙酗酒,除了排泄和生孩子,人類能干的,人造人也能干。
如果光從以上層面來看,其實人造人更像是人類體質的一種極限進化。
李諾將目光鎖定在那瓶凈化血稠上。
“我差點忘了,茶白的血不是血。”
“亞丹之血和人造人體內的機油相融合…并且作為古神的亞丹之血可能因此感覺到了一種愉悅,所以祂在找尋血的源頭,就跟吸毒一樣。”
“凈化血稠…凈化。”
他再次看向茶白。
“如果茶白醒來后的結果是相對好的,那就代表,《尼爾·機械紀元》中有如何克制《血源詛咒》的關鍵信息。”
《血源詛咒》的世界內出產可以進化武器的骨髓灰,若為了變強,這個世界是繞不開的。
李諾靠在武器改造臺前,埋頭皺眉。
“看來有必要找個時間回茶白娘家看一眼去…”
六個小時過去,茶白還沒醒來。
李諾已經和馬爾杰換班回到了現實中。
一猛子摔在柔軟的沙發背上,雙手拍在自己腦門上,安靜的放空著大腦。
李諾在空間內待了幾個小時,越待越覺得坐立不安,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擔心茶白的(qíng)況,就怕她一睡不醒。
三四天還好,萬一十天半個月以后又要開始進入劇本,那保不齊昏迷的茶白會碰上什么危險。
他這個人表面上神經兮兮大大咧咧,但是心思其實(tǐng)敏感的,有些事讓他心有余悸便再也無法忘記。
自小到現在(shēn)邊的人來來走走,如今能說得上話的基本也不剩誰了,或是因此產生了神經過敏,不想像曾經那樣失去(shēn)邊人一樣再有人離開自己。
正在他一分消愁兩分矯(qíng)時,手機鈴聲響起,李諾虛著眼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
看到手機屏幕上寫著“燒餅”二字,眉頭一挑,接起電話。
“喂…楊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