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對死亡無動于衷,尤其是自己的生命,但就像破窗效應一樣,最勇敢最無所畏懼的瞬間也往往出現在這個時候。
沿著陡峭的坡道,科爾·軍火一咬牙,不留退路的滑了下去。
閃爍著金屬般光澤,在火焰的照射下呈現出一種規則的形狀,像即將被塵封的寶物一樣,被埋藏在亂石之中。
得益于曾經常年游走于卡利姆多大陸上的墳墓,而獲得的經驗,科爾·軍火的目光在徹底擺脫對死亡的恐懼后,便盯上了這個上面布滿了灰塵,卻明顯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財寶上。
興奮的向著自己彌留之際所能得到的最后一份財富撲去,然后在其他人的注視下和大地的轟鳴聲中,科爾·軍火的臉色瞬間變得灰白,再也保持不住平衡的身體慣性的從巖壁上飛出,腦袋重重的砸在了他所追求的財富上。
而這份財寶不是別的,正是黑龍之王奈薩里奧體內力量的顯現。
在被阿克洛伊用經過增幅的武器劃破奈薩里奧的胸口后,遠古時期的一部分力量被割裂了出來,其中混雜著巨龍的鮮血和黑龍之王體內從上古時期便一直壓制不住的能量。
如果沒有科爾·軍火的舉動,可能這股力量最終只會停留在即將銷毀的科贊島上,也許在沉寂了漫長的時光后消失在艾澤拉斯,化為正常飄散在世界中的能量,也有可能會被某一只熔巖蟲所吞噬,最終塑造出一個強大的元素生物。
但源于小地精的力量,導致了兩者之間的碰撞產生了一種神奇的反應。
導致科贊島毀滅的氣息,被這股能量所吸引,從摧毀島嶼的進程中轉移了目標,并開始在科贊島的上空盤旋。
雖然島嶼的解體仍在繼續,但逐漸變緩的進程肉眼可見的呈現在已經絕望了的眾人面前,而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后,生的希望再度出現在了眾人心頭。
“催化植物,連接這些土地”。
從遠處飛來的渡鴉停留在科贊島上空,看著成漩渦狀翻滾的能量氣旋,范達爾·鹿盔的身影瞬間完成了渡鴉到暗夜精靈本體的轉變,在沖著重塑者們下達命令后,便一頭沖入了那股能量的中心。
隨著范達爾·鹿盔的加入,科贊島下方劇烈翻滾的巖漿也逐漸匯聚向天空,地殼的移動再度變得微弱,為重塑者們的工作提供了便利。
得到命令的重塑者德魯伊們有條不紊的催化起周圍的幸存的樹木,準確的說,是它們的樹根。
而另一面,蜥蜴人也在阿克洛伊的帶領下,幫助重塑者德魯伊們在催化樹根的途中,將飛上天空噴灑著火焰的熔巖蟲拍回大地中去。
總之,整座島嶼在經歷了地精的改造、奈薩里奧的奴役后,在崩潰的邊緣又成功的恢復了過來。
只不過在范達爾·鹿盔最后的判定中,這片島嶼未來的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后,恐怕都會因此而不再適宜居住,不是環境的問題,而是這片被撕裂開的大地已然不再能承受哪怕任何一丁點程度的改造了。
“即便是掌握了大地力量的存在,也會對這片由守護大地的看守者親自摧毀的土地頭疼不已”。
“所以,這是黑龍之王的力量,但是憑借這個就能讓火元素領主暫時打開屬于它的元素位面嗎?”。
阿克洛伊對于范達爾·鹿盔所說的鑰匙一事還是不能理解,畢竟這對于蜥蜴人來說,實在是有些搭不上關系,尤其是一位嚴格意義上講,除了身份和地位外,基本上和古圣祭司所應該掌握東西完全不沾邊的大戰士來說,就更搞不懂了。
幸而,范達爾·鹿盔也沒指望這位擁有著強大體魄的戰士長能夠搞懂這其中所蘊含的能量關系,只是簡單的描述了一下上古之神在元素領主和黑龍之王間所產生的連接作用。
“除了已經和索克陛下達成了盟約的瑟拉塞恩陛下,其余的幾位元素領主在它們曾經的主人,上古之神面前還持有什么樣的態度,我們并不是很了解。
但是作為和瑟拉塞恩陛下的平靜有著天壤之別的火焰君主,炎魔拉格納羅斯,無疑是和那些上古之神聯系最為密切的存在。
可是很顯然,作為一名破壞欲望強盛,且對戰爭無比迷戀的元素領主,上古之神對它的使用顯然也沒有理想中那么放心。
所以,曾經的黑龍之王就成了一個能夠控制的住拉格納羅斯,并且還能繼續為那些古神效命的存在...”。
帶著貝蒂·星隕和阿克洛伊走出了營地,范達爾·鹿盔用來自正統德魯伊的法術喚起了幾尊高大的古樹,開始構建起聯通翡翠夢境的通道。
“...但是作為一名實體生物,想要往來于元素位面,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要知道,每一位元素領主身處的世界,原本就是被開辟出的封閉世界。
在那樣的一個環境中,元素之間的力量轉換被無限的削弱了。
甚至因為元素領主們自身的力量過于龐大,很快一整個世界就都會發生改變。
就像瑟拉塞恩陛下所處的地深之源一樣,你幾乎找不到其他任何元素的存在,甚至空氣也十分稀薄,要知道,這還是瑟拉塞恩陛下因為要養育一些弱小的生靈而在地深之源種植了可以產生氧氣和微弱光芒的植物,要不然除了土元素和那些礦石所發出的光芒,那個世界一無所有。
自然,其他的元素位面也基本上都是如此。
元素領主們也許會根據自身的喜好,改變自己周遭的環境,但那種改變也沒法脫離它們自身所擁有的屬性。
其他兩位元素領主可能還稍微好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拉格納羅斯的世界,絕對是最危險的”。
伴隨著范達爾·鹿盔的講述,稚嫩的暗夜精靈和重塑者們似乎是看到了那個被凈化者議會內部視為重點對象的元素計劃中,所蘊含的艱難。
然而范達爾·鹿盔說這么多話,實際上并不是沖著他們所講的。
作為被通緝的大德魯伊,在翡翠夢境每時每刻都有綠龍追查著范達爾·鹿盔的蹤跡,而由他自己打開的翡翠夢境通道,更是讓綠龍女王伊瑟拉馬上就察覺到了。
很顯然,黑龍之王的蹤跡以及他背后所可能蘊藏的危機,讓伊瑟拉停止了對范達爾·鹿盔的追責。
透過翡翠夢境的通道,伊瑟拉在查看了一番范達爾·鹿盔手臂上那股力量所代表的熟悉氣息后,便轉身離去了。
從伊瑟拉的目光出現在通道背后,再到離去,范達爾·鹿盔的神情逐漸放松,他明白,自己在塞納里奧議會里搗鼓的一些小事暫時過去了。
作為塞納留斯的養母,伊瑟拉的出面,在暗夜精靈社會中還是比較管用的。
放下心來的范達爾·鹿盔開始指導起跟隨阿克洛伊一同出發的重塑者德魯伊們,當然,那幾位跟隨阿克洛伊留在島上的重塑者自然的到了更細致的指導。
無關品行,但付出得到匯報,才能成為下一次奉獻的基礎不是嗎?
飛翔在大海上的奈薩里奧越過艾澤拉斯中心龐大且令人震撼的大漩渦,昔日里堅實的鱗片逐漸被能量光束取代,被阿克洛伊擊中的胸腔更是散發出足以灼燒心靈的烈焰。
頗有些因為自身能量潰散而欲火焚身的感受,導致了黑龍之王甚至多次沖進大海中,尋求一種望梅止渴的緩解。
可惜的是,除了海水被蒸發而產生的熱浪在他的身后留下一長串的痕跡外,就只剩下身體上絲毫沒有減弱半分的解體趨勢變得更加危險,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的奈薩里奧并沒有因此而得到任何的幫助。
作為如今唯一一位還在影響著黑龍之王的上古之神,千須之魔恩佐斯也在不斷的呼喚著奈薩里奧。
在感知到無面者大量死亡后,恩佐斯便察覺了奈薩里奧地異樣。
這位狡詐的上古之神,不斷的撥弄著觸須,不斷的希望得到奈薩里奧的響應,但卻都得不到回應。
雖然恩佐斯并不知道奈薩里奧發生了什么,但因為奈薩里奧的瘋狂,而在艾澤拉斯世界各個島嶼和大陸的海岸邊所出現的巨大海浪,勢必會讓有心人察覺到他們還沒有準備好公之于眾的計劃。
這讓恩佐斯不得不決定派出自己的信使,一名不那么像上古之神影響下的信使,并交給了他足夠的虛空精華。
“你的父親陷入了瘋狂,他那沾染了神秘力量的身軀阻擋著虛空幫助他的暮光,找到他,記住,在那些自喻為世界清肅者的蜥蜴人威脅下,你的族群還需要你父親的身軀來支撐,奈法利安”。
面對逐漸脫離了自己掌控的局勢,恩佐斯在面對艾澤拉斯這個世界的時候,并不打算放棄任何一點可以利用的工具,雖然奈薩里奧的變化也讓恩佐斯產生了一點不太好的預感,但他相信,在虛空力量的幫助下,一切都會回歸正軌。
但作為艾澤拉斯最狡猾的上古之神,恩佐斯還是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擔憂。
只不過他并未想到是,這中擔憂很快便成為了事實,但卻并不是他的老對手,蜥蜴人或是暗夜精靈中的任何一個導致了事態的轉變,反倒是另一位在其他牌局里博弈的大佬,帶著更雄厚的資本加入了這場本就已經瓜分的差不多的輪盤中。
脫離了艾格文的身軀后,薩格拉斯知道,這樣一位強大的法師必然是知道了自己所作的一切。
同樣的計量想都不用想,必然是無法繼續實施的了。
但作為泰坦中特立獨行的存在,薩格拉斯并不會因此而放棄,不過如果依照著正常的形式繼續的話,黑暗泰坦也許還是會去尋找一個可以代替他出現在世人面前的傀儡。
按照原本的計劃,黑暗泰坦打算等艾格文淡忘自己的存在后,附身進一位優秀的年輕人身體內,戀愛、長相思守、美好的生活,配合著凡人健忘的特性,一位新的傀儡將修正蜥蜴人破壞的陰謀。
畢竟,相較于艾澤拉斯頂級力量的守護者,一些力量不那么強大的人類反而更容易控制。
然而,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得到的那股力量還是讓薩格拉斯的謀劃和瞬間就想好的細節徹底打亂了。
即便是一名使用邪能的惡魔君主,薩格拉斯對這種力量仍舊,或者本來就只是持有一種使用的態度。
歸根揭底,作為曾經塑造星球,美化環境的星際慈善大使,薩格拉斯對世界的希望才是導致他投入邪能擁抱的原因。
而現在,希德里安斯·洛夫克拉夫特所繼承的力量很有可能將薩格拉斯勾畫出的美好景象徹底改變,這對在燃燒軍團說一不二的黑暗泰坦來說,絕對是不能容忍的場景。
這就導致了奈薩里奧的出現,變成了薩格拉斯的一個意外之喜。
順著黑龍之王散發的力量蹤跡,黑暗泰坦找到了一個可以成為代行者的角色,而且找到這個代行者的路途中,薩格拉斯還感知到了另一個驚喜。
被艾格文封印了他化身的墳墓被打開了,這無疑可以讓曾經接觸過泰坦守護者而成為守護者巨龍的奈薩里奧,更加快速的成為自己的助力。
畢竟很多時候,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但很快,黑暗泰坦的興致就向火苗一樣被澆滅了。
先不提看守在他化身周圍的蜥蜴人軍隊中那些不斷進行著儀式的施法者,單單是群島的另一側,那震天的戰火背后,來自泰坦守護者們的氣息,都讓薩格拉斯的不得不轉頭向著原定的目標,奈薩里奧,飛馳而去。
殘留在破碎群島上的氣息,很快就引起了蜥蜴人的注意。
但更重要的是,在瓦格里們的服侍下,此時昏坐在寶座上的身軀,泰坦守護者中的首席管理者奧丁,在探查到了這股力量后,松動的手掌有了反應,燃燒著著烈火的胡須仿佛預示著他的主人此時不平靜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