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有些稚嫩，似乎象個孩子。
赤德祖贊尋聲望去，只見一個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眼神堅定的望著他。
赤德祖贊愣了一下。他雖然性子粗魯，但并不代表他做事沒有底線。
這么大的男孩子他是肯定不會讓他卷到戰爭這種事情中來的。
看見赤德祖贊眼神瞟了一下自己就直接忽略過去。
男孩的眼神里就有了一些憤怒！咬了咬牙齒，倔強的繼續說道：“這里沒有人比我更熟悉他們的地形！”
赤德祖贊開始好奇了，板著臉問道：“你家大人呢？你一個小孩子能熟悉什么地形？”
男孩臉上露出悲憤，但沒有眼淚。“我爺爺因為獵到一狗熊，被幾個黑水靺鞨的人攔住。
殺了他們三個人。最后也被他們重傷！就是那樣也把熊皮和熊掌拿回來，死在家里。
我爹爹是年前黑水靺鞨人過來搶劫，他一個人殺了五個。最后也戰死了！”
赤德祖贊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小村子里面還有如此勇猛的獵戶。
“那你怎么會熟悉黑水靺鞨的地盤？”
男孩咬了咬嘴唇，“以前爺爺和爹爹常常帶我過去打獵。他們都死了以后我也偷偷過去過。想為爹爹他們報仇！”
說完，男孩從腰間拔出一柄粗糙的斷刃。“這就是我繳獲的武器。可惜太差了！”
赤德祖贊接過斷刃看了一眼。隨手丟掉了。確是太差了。
估計硬點的木頭都能把刀刃崩壞。
赤德祖贊這次登錄沒有進城，而是直接來的邊境。所以，這里的華夏官員們并不知道自己的軍隊來了。
赤德祖贊想了一下，到覺得這個孩子還真是個合適的向導。年齡小點到是問題也不大。保護好點就行了。
他從腰間解下自己的匕首遞給男孩。“這個給你，那破東西別減了！你先告訴我你叫什么？”
男孩接過匕首把出鞘，只見寒光閃了一下。立馬大喜！獵戶世家，自然懂得冰刃的好壞。
原來家里有一把彎刀，可惜爹爹最后一戰的時候被砍斷了。
現在他只能背著自己削的木箭，買不起箭鏃。只能把一頭削出尖。
弓還是爺爺傳下來的，到是不錯。手中的武器是一把砍柴的斧頭，明顯材質很差。
若不是因為厚重，估計早就被砍爛了。
看著對面這個大胡子將軍似乎有收下自己的意思。男孩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我叫雷石頭，我爹爹雷老五。家里就還有一個娘。”
赤德祖贊點點頭，從他身上把那個弓摘下來。遞給他一把硬弩，然后吩咐道：
“帶我去看看你娘。”
石頭扭頭帶著赤德祖贊就朝家里走過去。
石頭娘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看的出來年輕時候一定很漂亮。到這個年齡身上也沒有留下多少風霜的痕跡。
身上是一件貂皮拼接成的袍子。頭發挽成一個纘。然后用一根木釵固定住。
家是用圓木搭成的。里面抹了層草泥。地面鋪的石板。
家里的用具非常簡單，但很干凈。看得出這是個很能干的婦人。
當赤德祖贊說明來意。婦人看了兒子一眼，神情有些復雜的開口說道。
“他是個男人，我是無法阻止他報殺父之仇的！但是兒子，我告訴你，只有你活著。才可能報仇！”
赤德祖贊不由得心中暗贊了一句。“好一個聰慧的女子！不漏痕跡的就把該說的話都說了！”
他哈哈的大笑幾聲，“大妹子放心吧！我有一萬勇士呢，在我們死光之前，還輪不到一個孩子沖在前面！”
然后，他吩咐親兵搬一些吃的過來。因為這一走估計得些日子。怕婦人斷了頓。
婦人推辭半天，看赤德祖贊態度堅決。邊也就不再矯情。去給兒子收拾東西。
又被赤德祖贊攔住。叫人拿來了一套羽絨衣褲，加上一套軍裝。
石頭美滋滋的就往身上套。奈何有些大了。這個赤德祖贊也沒有辦法。
婦人趕緊拿出針線，手腳麻利的把衣服改成了兒子能穿的大小。
這次石頭把軍裝穿在身上，整個人就象變了個樣子。精神了好幾倍。
他滿臉興奮的看著赤德祖贊問道：“將軍，我能參加華夏軍嗎？”
赤德祖贊想了一下回答：“按你的年齡我們肯定不能要你。但是這次你如果表現好的情況下。我可以破格招收你！”
石頭激動的回答：“將軍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部隊在村子里休整了一晚，晚上石頭娘做了一桌好菜。并且把家里的幾個熊掌給燉了。
赤德祖贊和幾個將領在石頭家里喝了點酒。然后回去休息。石頭在家里住了最后一晚。
天一亮，就帶著隊伍開始朝黑水靺鞨進發了。
因為和渤海郡關系并不和睦，所以他們之間也沒有道路可走，只能憑著石頭的記憶。騎著馬在雪地里穿行。
石頭沒有馬，也不會騎。開始只能叫一個連長帶著他。
但是沒用半天，石頭就不樂意了。一個華夏軍人，怎么可能不會騎馬？
所以，他就死皮賴臉的要來了一匹馬。
赤德祖贊本來還想看看笑話，估計這小子得摔幾跤。不過好歹都是雪地。也摔不疼。赤德祖贊也就沒有在意。
誰知道石頭身手極為靈活，跟那個連長騎一匹馬的時候。便已經問清了要領。
加上給他的這匹軍馬性子相對溫順。竟然騎上去很快就能駕馭起來。搞得赤德祖贊都不由得夸獎起來。
將近傍晚的時候，石頭的神情開始緊張起來。他先爬上一個山坡四處瞭望了一下。
然后開始在雪地上找起腳印。然后告訴赤德祖贊。附近就有黑水靺鞨人的蹤跡了。
赤德祖贊也看見了地上的腳印和拖痕。還有血跡。這應該是黑水靺鞨人打到了一個打的獵物，拖著回去了。
赤德祖贊似乎想到了什么，問石頭：“他們也象你們一樣，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住在一起嗎？”
石頭搖搖頭，“他們住在海邊的人相對集中一些。因為打魚時候，集中在一起，有情況大家可以相互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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