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笑著搖頭,“他中學還沒畢業呢,去天竺就是偷著跑出去的。這次被抓回來。他是那也別想去了!”
李夫人失望的嘆了口氣,看樣子一箭雙雕的事情是做不成了。
“那伯父你明天上朝嗎?”王朝問道。
李光弼剛想說不去,李夫人卻開口道:“去,為啥不去?你沒官職又不是沒爵位。去了給王朝幫幫腔!陛下特意叫王朝上朝肯定是為鐵路的事情啊!”
李光弼一愣,這才想明白李豫叫王朝上朝的原因。原來陛下是同意修鐵路的,卻因為怕孤掌難鳴才玩的這一手。
作為一個忠臣自然要挺陛下!只是華夏這鐵路真的好嗎?會不會別有用心?
不過看了一眼桌子上坐的這些人。他選擇不想了,因為他沒有別的選擇。若是跟王朝唱對臺戲,估計明天下朝就得被逐出家門。
那時候的大朝會都是很早的。天還沒亮,宮門口早早就擠滿了人。上千官吏有的坐車,有的坐轎。還有的騎馬。
此時的朱雀大街已經擁堵非常。因為官員進皇宮只能步行,這些車駕只能等在這里接他們下朝。
宮門終于開了,沒人敢一擁而入。官場是個論資排輩的地方。入宮的順序自然也得根據品味高低來。
于是,那些大員們開始慢條斯理的進入。李輔國竟然坐著一頂暖轎直接進入皇宮。這是他的特權。
勤政殿是裝不下這么多人的!只能是級別高的坐在里面。以此往后排。
到了四品以下基本就在大殿外面的廣場上了。而這個級別的又是基數最多的人群。
他們沒有座位,只能是站在外面。又都是身穿綠袍,所以每次大朝。勤政殿外面都是綠油油的一片。老養眼了。
李豫高坐軟榻上面之后,掃視了一眼重臣。叫太監把李隆基的信箋大聲讀了一遍。
然后開口說道:“這是太太上皇的旨意,大家議論一下此事的利弊吧!如果大家都沒意見,咱們就開始修建。”
臺下一下子就跟炸了營一樣,翁嗡嗡的一片嘈雜之聲。聽的李豫直皺眉頭。
這時候臺下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陛下不可!現在華夏兵力強盛,所向披靡。
若是鐵路修通,他們便可以坐車長驅直入到達長安!雖然這種事情可能性極小,但也不得不防啊!”
卻原來是魚朝恩搶先發表了自己的意見。神情間隱隱有著怒意。
李豫的眼神看向李輔國,他知道這才是臺下這幫人的主心骨。他的態度基本就能決定事情的成敗!
可偏偏李輔國低眉順眼的坐在椅子上打盹。對于李豫的眼神視而不見。
看見老大沒反應,李輔國提拔的那些官員也都馬首是瞻。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老僧入定一般。
倒是有幾個武將出聲挺了魚朝恩。有的真心,有的假意。為了糧餉,總得表態吧。
卻不料李光弼卻突然臉色鐵青站了出來,“爾等還是我大唐武將嗎?竟然用這種借口搪塞!
沒有火車難道華夏軍就打不進來了?長城修了那么多年了?可曾擋住外虜?
抵御敵人是靠我們大唐的幾百萬鐵血將士!靠強弓硬弩!你們還是大唐將領嗎?丟人!”
王朝在心里暗暗點了個贊!心想這未來岳父真不愧是大唐軍神。說出話來就象一塊塊石頭,擲地有聲!
魚朝恩鐵青著一張臉。他這臉是活生生被人家打青了。自己是膽小,是沒卵子。可我是太監,你沒點逼數嗎?
于是開口陰惻惻的說道:“難道魏國公準備投靠華夏了?現在來給華夏做說客?”
這話很誅心,李光弼半生光明磊落。最恨叛徒。此刻被人家用這種語言奚落,氣得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
王朝暗暗搖搖頭,心想這未來岳父戰斗力也太差了。一句話就差點沒讓人噎死。
于是慢悠悠的接口道:“這封信好像是太太上皇寫來的吧?魏國公并沒有質疑這封信。只是質疑幾位將軍的膽氣。
莫非鄭國公的意思是說太太上皇投靠了我華夏?這個問題你可想好再說。不然會被誅九族的!”
魚朝恩的臉一下子由青變紫,關鍵王朝的話一點沒夸張。他真的忽略了事情的源頭。
只顧著打擊李光弼,卻忘了這事根本不是李光弼提的。一個誣陷太太上皇真的夠把他抄家滅族的。
看見他干著急說不出話來。李輔國嘆了口氣,幽幽說道:
“我和鄭國公都是太監,說白了就是皇家的狗。若說忠心,還能有比我們再忠心的人嗎?沒了皇家,我們就是街上的走狗。被人追打!”
他的話說的很動情,讓李豫臉上都有些動容了。
王朝卻笑笑,反問道:“既然是家奴,是狗。那為啥要開府建牙,娶妻認子?
就算有了兒子也該閹割了繼續服侍陛下啊?誰家的家奴還給自己治下那么大產業啊?”
“嘶!”眾人不由得集體抽了一口涼氣。
這個少年平常給人的印象都是笑嘻嘻的人畜無害。做事雖然沖動,但是隨性而為。
卻沒想到言語竟然也如此犀利。想想他水淹洛陽的舉動。都開始躲避他的眼神,惹不起啊惹不起!他真的只有16歲嗎?
李輔國看了一眼王朝,沒有沖動。朝上面的李豫拱拱手:“我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難道逍遙王認為陛下錯了?”
王朝臉上也是平靜異常,“陛下沒錯,是你錯了!奴才就得有奴才的覺悟。知道什么該要,什么不該要!
現在宗室子弟都喊你五郎,你欲何為?難道你真的覺得你跟當今陛下是兄弟?奴才有你這樣的嗎?”
這時候朝中很多大臣都暗暗點頭。贊許王朝的這番話。
一個御史噗通一下跪在在地。然后用頭使勁撞地。直到額頭見血才喊道:
“逍遙王說出了我們的心里話。李輔國居功自傲,把持朝政,不君不臣。罪責當誅啊!請陛下下旨!”
御史臺眾人本就是朝中清流。一個個正宗的儒家門人。本就是懟天懟地懟空氣的主。
他們都前輩魏征更是他們當中的典范。把一個英明神武的唐太宗吃的死死的。
可這些年卻被一個太監壓的死死的。只要彈劾不是被殺就是被流放。這才被壓制下來。
但是被壓制并不代表真怕。中國歷史上很多御史就是靠被殺來留名千古的。他們不怕死,就怕沒人夸!
看見有人出頭,立馬跪下一片。連同平時被李輔國打壓的官員們也一起跪下。準備拿命博一下,反正早晚得死。還不如弄出點動靜。
李輔國這時候臉上強裝出來的平靜已經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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