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客棧,看見父親悶悶不樂的樣子。李瑛安慰道。
父親不要想太多了,我們都跟不上他的腳步。因為老師就是個妖孽!
“李亨若是收回長安,自然就會派人來接我。他不可能頂著不忠不孝的名譽讓我在外面漂泊。可是我不想回去了!”李隆基冒出一句。
“你想留在華夏嗎?”李瑛問道。
李隆基點點頭,“我在這邊待著舒服。不用再去面對那么多爾虞我詐,不用再去面對那些死去的亡魂!我有罪啊!”
李瑛有些心疼的看著老爹,“老師說,這世上每個人都會犯錯!因為我們不是神仙。知道錯了該就是了。”
李隆基兩眼無神的看著窗外,“我最后悔的就是聽李林甫的話,誤殺了高仙芝和封常清兩位功臣!那是我大唐的中流砥柱啊!”
聽到這話李瑛眼睛一亮,“父親,高仙芝和封常清沒死,被老師救回來了。就在真臘。只是我怕你們見面尷尬。這次就沒讓見!”
“真的?”李隆基的眼睛一下子紅了,這個消息讓他振奮。
他蹦起來拉著李瑛的手。“咱們快回去,我要給二位將軍請罪!”
看著孩子一樣的父親。李瑛第一次感到一股叫親情的暖流在血液里流淌。
他笑著扶父親重新躺下。安慰道:“既然來了就好好看看再走。我準備跟老師申請來這里做知府呢!”
“爹爹你看這里像不像一個國家?若是想辦法多移民一些百姓過來。我就等于重新建立一個國家,多有成就感?”
看著神采飛揚的李瑛,李隆基突然有些內疚,若是這個兒子繼位。他會比任何人都做的好!
只是現在再去后悔這些還有什么用。畢竟現在的皇帝不是他選的,也無權廢除。
華夏艦隊的巨舟早已經顛覆了李隆基對于船的認知。他覺得在船上跟他在宮里沒啥區別。
若不是他現在沒有了權利。若是還有,他肯定會帶著艦隊御駕親征海外的。
王小強的地圖讓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徹底改變了。甚至于跟李瑛他們一樣,對于以前偏安一隅夜郎自大的自己有些羞愧。
回到南詔城,幾乎沒有停留他就去了真臘。君臣相見,自是不勝唏噓。
李隆基深深一躬,虎目含淚,“朕愧對兩位愛卿!”
高仙芝和封常清趕緊還禮,同樣也是神情激動。這兩個是忠臣,說是忠于大唐還不如說是忠于李隆基。
然后三個人便把酒言歡。一頓酒從晚飯喝到了清晨,心中的也徹底都解開了。
“二位愛卿可曾打算回去?現如今我大唐軍隊已經收復東西二都。李亨已經派人來接我了?”李隆基問道。
高仙芝沉吟一會,“我們不回去了,華夏這地方我待著很舒服。如今大唐勢力錯綜復雜,回去沒準人家還以為我爭功。一朝天子一朝臣,與其回去勾心斗角,還不如在這邊做點實事。”
“太上皇怎么打算?”說完,他關切的看著李隆基。
李隆基長嘆一聲,“其實我回去也是被圈養起來,余生出不得宮門。我也不想回去,但是李亨畢竟也是我兒子。我若不回去他在天下人面前便會丟臉。”
停頓一下,李隆基又說道:“如今梅妃尚在南詔城,雖然她不在理我。但我還是放不下啊!”
封常清勸慰道:“太上皇請以國事為重!你的身份特殊,眾將說你沉迷女色,不理國事并不是假話。如果沒有梅妃,會有李林甫的專權嗎?”
一席話讓李隆基面紅耳赤,想了一會說道:“其實你們都不知道,梅妃從不參預朝政,甚至總勸我要勤勉。是我自己疲怠了。”
兩個人聽完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啥。那個時代的女人還沒有地位,他們理解不了這種比較新潮的行為。
高仙芝猶豫半天說道:“你是大唐太上皇。而這里是華夏國,目前的華夏國根本不是大唐屬國。甚至比大唐國力還強,你待在這里外面會怎么說?”
李隆基端一杯酒一飲而盡!“我打算隱姓埋名,在南詔城創立一所學校。如今華夏國力強盛。只是我大漢民族的底蘊卻不深。甚至課本都是白話文。如此下去,國粹堪憂啊!”
高仙芝也抿了一口酒,“太上皇,來此幾個月我有一個疑惑。”
李隆基看著他,等他說完。
“我覺得讓百姓吃飽穿暖才是國家的根本。那些讓百姓餓著肚子聽他們宣傳禮儀教化的儒學。其實狗屁不是!”
高仙芝是武將!說話自然有些粗俗。李隆基不以為意。目光看向封常清。
封常清雖然是高仙芝的門客出身。但是博學多才!他的多才不是琴棋書畫,而是很務實的學問。不然也升不了這么快。
見李隆基看向自己,封常清說道:“將軍說的很有道理!但不全面。吃飽穿暖是首要條件是不會錯的!”
看見高仙芝臉上沒有不豫之色,封常清接著說道,“古人云,溫飽思。很多道德淪喪之事都是溫飽之后。所以,教化是必要的!”
李隆基咧開嘴,得意道:“為啥越是大富之家腌臜事越多,便是這個道理。”
一番爭論下來,李隆基得勝,竟然絲毫沒有了睡意。正好看見李瑛出門。便喊住了他。
李瑛忙問父親何事,李隆基邊讓兒子帶他出去轉轉。來了這么久,一直在幾個城鎮中。他還沒見過這邊的農村呢。
父親有要求,李瑛自然不可能不答應。兩個人騎上馬,便朝城外走去。
都說老馬識途是極為有道理的。因為是四處逛逛,李瑛便信馬由韁。
沒想到馬自己便拐上了一條山道。等李瑛發現,都能看見依云家的竹樓了。
李隆基此刻正在震撼中迷茫著。在長安珍貴無比的紫檀,紅酸枝,烏木等一系列宮中都難求的樹木。
此刻都如大白菜一樣滿山隨意的長著。看的一向不貪財的李隆基都恨不得全部砍了拖回家去。
李瑛哭笑不得的看著老爹,剛想說什么,突然身后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你們很悠閑啊?李瑛,你再得意一會。這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時刻了!”
兩個人回頭一看,大吃一驚。原來是李瑁,只是此刻的李瑁早已經面目全非。曾經清秀的面容,早已經被橫七豎八的傷疤蓋滿了。
若不是聲音熟悉,走在大街上兩個人都不可能認出他。
此刻,李瑁正雙手舉著一個弓弩,對著李瑛的胸口。
“你怎么會在這里?”李瑛雖然害怕,但是還是情不自禁的問了出來。
李瑁慘然一笑,“以為我死了是吧?勞資偏不死!我要把你們全殺光才會死!”
“我們無冤無仇吧?是你接替了我的太子之位。我根本沒怪你,你怎么會恨我?”李瑛試圖讓他恢復理智。
李瑁呸了一口,“你是王小強的弟子就該死!我來南詔就是想殺他,可是沒有機會。按現在華夏的國力,他早晚會讓你去接管大唐。我不會讓他得逞!”
看著李瑁扭曲變形的目光,李隆基百感交集。德不配位就是對李瑁典型的寫照。
如果不讓他當太子,或許他不會是這個結果。
長嘆一聲,“瑁兒,他是你哥哥。不要拿箭對著他。他沒有對不起你。若說欠,是你欠他。我為你廢了他太子之位。”
因為武惠妃的緣故,對于李瑁李隆基一向比較親近。此刻見他這樣了,心中不由得悲切。連聲音都有些哽咽。
誰知道李瑁把箭鋒一轉,對著李隆基的腦袋。“你閉嘴!若不是你自作聰明,大唐何至如此?你不問國事也就罷了。偏偏阻攔我對安祿山的調動。他若做了劍南節度使,能出這事嗎?”
李隆基神情一滯,“瑁兒,他不會來劍南的。就是因為調他離開,他才會造反的,你怎么還不明白?因為東北三鎮是他的大本營。他不會走!”
說道這里,李隆基也有些憤怒起來。“你為了自己的私欲,私憤。致國家利益于不顧,造成如此大禍。到現在還在把責任推卸給別人。你真無恥!”
李瑁聞言哈哈大笑,“我無恥怎么了?我還心狠手辣呢?我母妃竟然向著王小強那個賤種!被我殺了。現在我也能殺你信不信?”
李隆基目次欲裂,大喊一聲“你說什么?”
李瑁不屑的看他一眼,“我殺的母妃怎么了。她說我德不配位,不能當太子。要去阻攔你。被我捂死了!”
說到這,李瑁那弩箭對著李隆基又指了一下。“可憐我母妃是為大唐的未來死的。但又怎樣,沒幾天你就又開始寵信別的女人,連社稷都不要了。”
李瑁伸手擦去了模糊了雙眼的眼淚。大聲喊道:“母妃,你死的不值啊!看看你為之付出的是個什么東西!”
正在這時,“砰!”的一聲弓弦聲響起。只見一只羽箭插在了他的右肋上。
他身子搖晃了一下。然后扣動扳機,一只弩箭嗖的一下插在了李隆基的肩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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