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安慶緒正在和眾將研究如何安祿山的旨意。
所謂的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要知道唐軍可不是咱家親戚,你讓人家出來人家就出來啊?關鍵你拿啥誘惑人家?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大將崔乾佑站起來說道:“我建議大軍撤離,我帶四千老弱病殘的士卒屯于陜郡。而陜郡前方正好有二十里的狹長山路。到時候我們只需兩頭一堵。從山上進攻,敵軍便無處可逃了!”
安慶緒大喜,正要夸他幾句。田承嗣卻冷冷說道:“這種幼稚計策,哥舒翰那種老狐貍怎么可能上當?”
崔乾佑大怒,“那你說怎么辦?難道不尊陛下旨意嗎?”
幾個人正在爭執,巡營校尉稟報。說抓了個奸細,口口聲聲要見大帥,說是長安的信使。
安慶緒滿臉狐疑,心想長安我們沒有內應啊?怎么會有人來送信?
不過既然已經抓起來來,又沒啥危險,那就叫進來看看吧。
不一會,那個死士邊被帶了進來。他環顧了一下賬內,然后看著主座上的安慶緒問道:“可是安元帥?”
帶他進來的士兵一腳踹在他的腿彎間。“見了元帥還不趕緊跪下,你找死啊!”
死士跪在地上,神情堅定。“我家主人吩咐必須面見安大帥。否則打死我也不說!”
安慶緒哪有耐心跟他墨跡,便開口說道:“某乃安慶緒,你家主人是誰?有何口信捎給我?”
死士看見這人氣度不凡,又是在大帳中,便不疑有他。對壓著他的士兵說,“你把我上衣脫下。”
士兵剛想說什么,安慶緒吩咐。“照做!”
士兵便把死士的繩索解開。幫他脫了上衣。此時尚是冬季。死士脫了棉衣和內衣后,只見身上還裹著一圈細麻布。隱隱還透著血跡。
安慶緒冷靜的看著死士的一舉一動。
只見死士又把裹在身上的麻布解開,只見腹部又一個創口,似乎還被麻繩縫住了。
死士要了一柄短刃,隔開麻繩,從里面掏出一個竹管遞給旁邊的士兵。然后咬著牙又把麻布裹上。
安慶緒揮揮手,“把大夫叫來,給他上些金瘡藥!”
到了此時,安慶緒早已經知道肯定是有人要投靠了。而且還是大人物,一般人是不會擁有如此死士的!
士兵打開竹筒,掏出里面的油紙遞上去。安慶緒接過來一看,開始吃了一驚。然后不由得大喜!“快,叫人把信趕緊送給父皇!”
兩天后,安祿山的回信送到,安慶緒親自召見死士,“告訴你家相爺,叫他讓李隆基下旨。就說我們已經撤兵回了洛陽,陜郡只有四千老弱殘兵。”
死士轉身騎上馬直奔長安而去,這時候,同官城下的兵馬也開始大規模撤退。半天都時間,一個人都沒有了。
同官城墻上的將士一陣歡呼,大家的精神也徹底的放松下來,將近三個月守城戰斗。哪怕再輕松,那神經也是緊繃的,不累才怪!
這時候,李光弼也打了幾個大勝仗。徹底的切斷了范陽和洛陽之間的聯系。要知道,范陽可是安祿山老巢。這種情況安祿山可是非常害怕的,等于斷了退路。
若不是李林甫的密信,安祿山都想直接帶著人殺回去了。干活回去做個草頭王也很好,那邊經營多年。回去就跟如魚得水一樣。
李隆基接到李光弼的奏折不由得大喜!好久沒聽過勝利的消息了。這尼瑪簡直是興奮劑啊!
一瞬間,李隆基頭也不疼了,腰也不彎了。腿也不軟了。晚上在梅妃身上戰斗力也強悍了很多!
第二天早朝,李隆基喜滋滋的看著群臣。看看誰第一個來恭喜,結果沒想到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李隆基心里這叫一個氣啊!尼瑪,這么大事難道就沒有一個高興的嗎?難道這大唐是我自己的?
李隆基剛想提個醒,李林甫已經站了起來。“恭喜陛下,李光弼河北大勝,連破賊兵。此乃大唐之幸,陛下之福啊!若不是陛下知人善任,那會有如此大捷?”
李隆基謙虛的擺擺手,表示不值一提。
李林甫接著說道:“形勢如此大好,陛下何命哥舒翰將軍趁機出兵,直搗洛陽。到時候何李光弼前后夾擊,定然一戰破賊!”
李隆基精神一震,看向朝中眾臣。但是此時的朝堂早已經成了李林甫的一言堂。誰還敢忤逆他,那就是跟找死沒區別。
只有幾個死黨站起來挺他,而別的皆是默不作聲。
對于這些李林甫滿不在乎。他的原則就是,你可以恨我,反對我。但是必須放在心里。
若是在朝堂上瞎逼逼,爺就叫你家破人亡。知趣的咱們就相安無事。
所以很多有識之士再也沒人找這個別扭。任其胡作非為,倒不是沒人反抗過。還有過跟李隆基死柬的,結果全家都死了。
于是興致勃勃的李隆基便下旨讓哥舒翰出兵。
李林甫還特地派人去同官附近打聽了一下。得之圍城叛軍已經撤回洛陽。只剩不遠處的陜郡殘存了四千老弱殘兵駐守。
聽到這消息,李林甫如獲至寶。趕緊進宮朝李隆基稟報。
李隆基更是欣喜若狂,連著下了幾道旨意催哥舒翰出兵。
這時候,第一道傳旨太監回來了。帶回了哥舒翰的回信,把原來的理論又闡述了一遍。
翻來覆去就是一個意思,我要守住國門,不能讓賊兵踏入隴右一步!
這時候李光弼的奏書也到了,建議朔方兵馬出擊,直取范陽,徹底顛覆叛軍老巢!
李隆基召李林甫商量,李林甫卻不屑說道:“朔方才有多少人?范陽不過一座邊鎮,占了又有何意義?不如取了洛陽。叛軍便一蹶不振了!”
李隆基點頭贊成!便又下旨叫人去同官催促。
李林甫猶豫的看著李隆基,“陛下,這個哥舒翰似乎是不想進攻。是不是有什么異心?是不是也該學高仙芝?”
李隆基怒道:“你個賊子!高仙芝是冤枉的你以為朕不知道嗎?若是再為了私欲打壓異己看朕怎么收拾你!”
李林甫趕緊跪倒在地,“陛下英明,我不是著急,怕貽誤戰機嗎?”
李隆基長嘆一聲,“我大唐猛將還有多少?若是都為這些殺了,你叫誰去統兵打仗?你去嗎?”
李林甫一個頭磕下去,“臣為大唐萬死不辭!”
李隆基淡淡看他一眼,“你懂打仗嗎?你就是去了。也不過多讓大唐將士送死罷了。”
李林甫面如土色不敢抬頭。
李隆基似乎并沒有想和他計較,吩咐他起來。
然后又叫人擬旨送去同官,嘴里嘟囔道:我就不信幾十道圣旨你全抗了。
那神情,如同一個跟誰斗氣的孩子。
李林甫心中一凜,便明白了哥舒翰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知道了有些話不能再說了,否則李隆基真的能為哥舒翰把他收拾了。
哥舒翰望著案上的一摞圣旨,老淚止不住流了出來。“陛下糊涂啊!”
哥舒翰被迫于六月初四領兵出關,初七,在靈寶西原與崔乾佑部相遇。
靈寶南面靠山,北臨黃河,中間是一條70里長的狹窄山道。崔乾佑預先把精兵埋伏在南面山上,于初八領兵與唐軍決戰。
哥舒翰為了保險,讓王思禮等率精兵5萬在前,龐忠等率10萬大軍繼后,另派3萬人在黃河北岸高處擊鼓助攻。
兩軍相交,唐軍見叛軍陣勢不整,偃旗欲逃,便長驅直進,結果被誘進一條狹窄的小路上。
叛軍伏兵突起,從山上投下滾木檑石,唐軍士卒擁擠于一條窄路上,難以展開,死傷甚眾。
哥舒翰急令氈車在前面沖擊,企圖打開了一條進路,但被叛軍用縱火焚燒的草車堵塞不得前進。
唐軍被煙焰迷目,看不清目標,以為叛軍在濃煙中,便亂發弩箭,直到日落矢盡,才知中計。
這時,崔乾佑命同羅精騎從南面山谷迂回到官軍背后殺出,唐軍前后受擊,亂作一團。
這時候,箭矢早已經用盡。唐軍早已經指揮失靈。連哥舒翰都被擠在一個山洼處不能動彈。
看著遍地死尸,哥舒翰老淚縱橫。拔出腰間長劍便要自刎。被親兵死命攔住。
剩下的唐軍還在拼命逃竄,有的直接掉進山溝里摔死。有的跳進黃河里淹死。
索性哥舒翰的親兵里面水性好的不少。這才簇擁著他渡過黃河。等從黃河北岸逃回同官時候,他的身邊只剩了區區幾百人。
潼關外挖了三條戰壕,都是二丈寬一丈深,人和馬掉進溝里,一會就填滿了,后面的人就踩著尸體過去。唐軍將近20萬軍隊,逃回潼關的只有8000余人。
崔乾佑領著精兵一路殺戮和俘虜唐軍無數。
第二天一早,崔乾佑便又領著十幾萬軍隊殺到同官城下。
而此時僅剩的八千唐兵那還有戰斗力,只是短暫的一個接觸。便又棄城逃跑了。
此時哥舒翰的軍令已經毫無作用,士兵們的眼神看他。也只把他看成一個身體不便的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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