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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挹翠樓

  眾人鬧哄哄的進了挹翠樓,迎客的媽媽看見是這群紈绔,笑的臉色有些僵硬。

  王小強這幫同窗的出身都有些來頭,特別是為首的叫做姚異。他的父親叫做姚崇,在武皇時代就做了宰相。后來又協助太平公主和唐玄宗發動神龍政變,風頭一時無雙。

  父親的威風造就了姚異的驕橫跋扈。在長安的紈绔圈子里,也是數得著的人物。比如吃飯不給錢啊,嫖娼賴賬。輸了錢砸賭場之類的事情沒少干!

  商賈誰敢跟他計較,吃了虧一般也就認了。來了又不敢不接待!只求能把這位爺伺候的氣順了,不惹事就行。

  至于王小強,憑著后世強大的歷史知識。早把這小子的前世今生了解的清清楚楚。盡管這小子屬于典型的坑爹孩子,但對于朋友絕對義氣的。最后連他老爹都為了他甘愿自毀前程。這樣的朋友,王小強絕對會盡力交往的!

  姚異沖媽媽一擺手,小爺要在你這舉行個酒會!快把顏令賓叫出來,平常她不給面子也就罷了。可今天同官縣公王小強被我請來了,若是他的才名再不好使,別怪我以后不給她面子!

  眾少年一聽姚異直接點名顏令賓,都興奮的議論起來!

  長安的青樓有“都知”這種稱呼,擁有這種稱呼的清官人必須色藝雙絕而且八面玲瓏!就是后世所謂的交際花。大唐至唐玄宗獲得這稱呼的一共不過三人。顏令賓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和一般青樓女子愛財不同,這個顏令賓卻個性清高,很少為錢財折腰,也不趨炎附勢權貴。只是愛結交才子。

  本來這種性格很難在青樓混下去的。不過卻有一大批書生和才子極為欣賞她,為她撐腰。搞得很多人想對她下手卻沒敢,怕自污名聲斷了前程!

  姚異就曾經數次被她拒絕。因此一直記恨!

  這時候有人過來,把王小強一幫人引到了一個廳里。那時候的青樓沒有凳子,都是在地毯上放個墊子,前面一張矮榻,榻上擺干鮮果品還有酒。眾人一人一張榻,圍成一個圈。藝伎在圈中唱歌或者跳舞。

  眾人剛剛坐好,就進來一幫女子,大家一人選了一個拉在自己身旁坐下。這樣的女子就不屬于藝伎了。可以隨時拉進房間啪啪啪那種。其實在古代“妓女”這個稱呼是那種賣藝不賣身的!而賣身女子被叫做“娼”。

  女子們坐好后就開始勸起酒來,一個個打情罵俏,施展渾身解數。氣氛一會兒就熱鬧起來。

  王小強沒敢選,因為老有一雙虎目在時刻盯著他。讓他如坐針氈!可是可是冷蕊自己卻選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可人兒,不時的跟人家調笑。搞得那個女子花癡一般時刻想拉她去那啥!

  又過了一會,簾瓏一挑。只見一個小丫頭抱著一張古箏進來。后面跟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這女子面如桃花,膚如凝脂。只是眉頭微微皺起。

  小丫頭擺好古箏,女子席地而坐。對著眾人微微垂首。“小女子顏令賓,拜見諸位國子監高才,只因身體不適,所以來遲,請勿怪。為了表示歉意,我給大家談唱一首我自己做的小詞,為大家拋磚引玉。”

  然后玉手一舒,琴弦上立馬響起了天籟一樣的琴音。隨著琴音一同響起響起的是她如空谷幽蘭歌聲。

  “風雨慣加餐,壓迫青春避素顏。若紙人情猶不慣,為難,白眼青眸未等閑。

  何事足清歡,檻外梅花案上箋。詩籍梅花銷俗骨,相安,心抵紅箋眉自寬。”

  喧鬧的廳里霎時間靜的只剩下有些粗重的呼吸聲!無他,只是因為這聲音太勾魂了!

  一曲唱罷,顏令賓起身行禮,“小妹詞已經唱完,不知各位才俊誰愿意合小女子一首?”

  對于作詩這種事,崔成器向來是不甘人后的。他先喊了一聲好詞!然后起身滿飲一杯。然后閉眼昂首,幾分鐘后眼睛猛的睜開。

  “相聚挹翠誰是友,情迷滿目瓊瑤,青樓幸遇顏嬌,成器遇令賓,不語也招搖。

  幾世能修牽手笑,同床共枕聊聊。只堪留影在今朝,有心差色膽,無夢到廊橋。”

  顏令賓神情一愣,這詩盡管有露骨的挑逗,但也不乏才情。她今天本不愿來陪這些紈绔的。只是架不住媽媽央求,只要出來,想用才情震懾一下,叫他們知難而退。卻沒想到,踢到石頭上了。

  好詩!眾紈绔雖然墨水喝的不多,但是并不傻!顏令賓的本意他們如何看不出來,此刻見崔成器爭氣,自然大聲叫好!

  一對二貨自然不能只是一個出頭。劉易守此刻早已經站起身,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好了,我也要作詩了,”他也同樣的仰頭,閉眼,只是一會又抬起腳,低頭聞了一下自己襪子。嘟囔一聲,“我說是哪里煞了風景,卻原來是你臭!”眾人轟的一下笑出聲來!

  “脫鞋穿襪臥人床,半月蘭房繞異香。

  歸去奈何余味在,再來已是臭名揚。

  十年一夢愁難絕,五錢三雙棄不妨。

  萬里長征粘腳底,卻為今始見嬌娘。”

  “轟!”一陣更大的笑聲響起。一幫紈绔都笑瘋了,這小子太有才了!

  顏令賓也不由得“噗的”一下笑出聲來。

  姚異此刻站起來,大聲喊到:“本以為只是小公爺大才,沒想到他的兩個同鄉亦是大才啊!叫我長安學子情何以堪?下面我們就期待小公爺的大作了,”說完鼓起掌來!

  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王小強微一沉吟。

  終點是行人,所以悲歡兩不聞。煙火紅塵同做客,紛紜,賺得青絲雪幾痕。

  日與夜相鄰,慣說春風錯一門。素面經年傷不起,沉淪,刪減除非魚尾紋。

  王小強的詩念完,大廳卻一反常態的靜了下來。只有顏令賓那雙會說話一般的眸子,癡癡的看著王小強。

  這個娃娃就是那個小公爺嗎?他才幾歲?為什么他的詩,字字都好像針一樣扎進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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