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城已失,景王常懷鏡留寧武將軍陽炎領兩萬甲士戍守百玉府,他則率其余將卒回百湖主城。
百湖城,城主府 “父王,我要回靜安去了。”正堂里,身著青色云錦袍的常琉璃向景王辭行。
“嗯…”
常懷鏡沉思片刻,抬頭看常琉璃,笑道:“你回去后,讓長川抓緊時間補充新卒。”
“哎…靜安如今已是空城了,招來的新卒老的老,少的少,我來之前夫君正為這事發愁呢。”
“不行就去東城招,我給你道手令。東城雖地僻,新卒戰力卻還是不錯的。”常懷鏡笑道,東城地痞蠻荒,幾無耕作之地,山里的百姓多以打獵為生,體力與身手都是上佳。
但沒有旨意或景王的王令,東城城主郭道揚是不會允許穆長川在東城征卒。
“如此甚好!”常琉璃手撫劉海,點點頭。
“這也是個調盤山去靜安的好機會。”見父王提到了征召新卒,常琉璃便打起盤山的注意來,前番景王親自領軍北上馳援岳城,常琉璃沒好意思提及,她尋思現在說出來,時機正好。“父王,女兒還有事需要請示您。”
“何事?”常懷鏡眉頭一挑,輕聲道 “南線雖然大捷,靜安軍損失也很慘重,尤其缺萬人將,父王您看百湖這里,有沒有合適人選?”
知女莫若父,常琉璃話剛說完,景王便知她蓄謀已久,遂古怪道:“長川看中誰了?”
“沒有看中誰,就覺得越無極將軍挺好的。”常琉璃故作正經道 “越無極?不行…他走了百湖這攤子交給誰?”常懷鏡連連搖頭,言語中絲毫不留商討的余地。
“哎…那父王,您就看著調吧!”常琉璃滿臉失望。
常懷鏡揚起頭,稍一琢磨,便肅道:“嗯…就盤山吧,他做個萬人將綽綽有余,人也可靠。”
一聽調的是盤山,常琉璃臉就拉下來了,撅起嘴就要走,被常懷鏡一把拉住,:“哎…盤山真的不錯,我覺得他挺對長川胃口的。”
“不行…”常琉璃斬釘截鐵道 “那你要怎樣?”
“你這樣打發女兒,豈不讓人寒心…”常琉璃說著說著,眼眶竟紅了。
常懷鏡見女兒,動了脾氣,也亂了章法,急勸道:“那你還要什么?除了越無極,父王什么都答應你。”
“給我一匹馬!”
“你們不是有馬嗎?還要馬做甚?”常懷鏡訝道,常懷鏡癡馬如命,送踏雪無痕給穆長川時,還糾結許久,如今怎肯再送。
“我不管,我就要一匹。”常琉璃紅著臉,美眸決然的盯著常懷鏡。
當日午時,常琉璃在百湖城主府陪景王吃過午膳,就領著紫月、封天越、盤山還有女劍修并數十輕騎,出了百湖主城往南,朝靜安奔去。
“駕!”
“駕!”
“郡主,封天越的馬怎么是紫色的。”官道上,紫月回頭瞥一眼封天越的坐騎,大聲詢問常琉璃道“那是父王送給夫君的新坐騎,名曰紫電銀鬃。”常琉璃笑道 紫電銀鬃,是景王常懷鏡從周國走私過來的,通體成深紅色,就鬃毛有一撮白毛,奔跑起來,氣血加速,遠遠看去就像是紫色,乃是難得的千里馬。不過常懷鏡嫌它膚色不純,不是很喜歡它,便打發給常琉璃了。
這番話,紫月自是不相信的,她笑笑,扭過頭也不再多說。
五天后 當常琉璃回到靜安城主府時,才卯時不到。紫月安排眾劍修、護衛去休息,常琉璃則直接去了臥房。
“嘎吱…”
常琉璃輕輕推開房門,客間上的碳爐還裊繞著青煙,她走到床榻前,見穆長川側身,向內抱著錦被尚未蘇醒,便就在圓桌便坐下來。
“該如何對夫君講,岳城失陷的事呢。”常琉璃撐住下顎,糾結著。岳城失陷,意味著蕭珊珊的處境更加危險,這無異于在穆長川傷口上撒鹽。
屋外漸漸響起侍女們細碎的腳步聲,床榻上的穆長川也在這時醒來,他扭過頭,見常琉璃正盯著自己看,遂笑道:“回來了!”
常琉璃點點頭,眼眉稍低,似是情緒不高。
“怎么了?”穆長川側過身體,手撐著床沿坐了起來。
“唉…岳城失陷了。”常琉璃眼眉抬起,看向穆長川,美眸中閃過一絲不安。
聽到這個消息,穆長川沒有說話,他聳著肩,低下頭。
“你想說什么?”穆長川淡淡道 “我覺得,咱們得想法子將蕭珊珊弄出來。”
聽完這話,穆長川抬起頭來,嘴唇輕動“你…有什么辦法嗎?”
“若不行,我們拿俘虜與他們交換蕭珊珊?”這是常琉璃能想到的唯一法子,用幾千俘虜,去換蕭珊珊,想必梁國應該會同意的。
穆長川搖搖頭,輕聲道:“你太高看俘虜在梁國眼中的分量了,況且滕國也有甲士被梁國俘虜,若單拿俘虜去換蕭珊珊會寒了將士的心。”
“那怎么辦?”常琉璃也沒有其他法子了。
“也許這就是命!”穆長川淡淡道,他扭過頭去,盡量不讓常琉璃看見自己濕潤的雙目。
常琉璃起身走到穆長川面前,蹲下身子,柔聲勸道:“岳城失陷,意味著那邊的戰斗結束,碧云府的大門遲早得要打開,也許她吉人自有天相,我們也正好可以派人潛進去尋找她。”
穆長川長嘆口氣,點點頭,“也只有這么做了。”
“對了,盤山我帶來了,你要不要見見他?”見穆長川情緒緩和下來,常琉璃試探問道。
“在哪?”穆長川眉頭一挑,站了起來。
“正堂!”
“早膳讓他與我們一起吃吧!”
“好!”常琉璃笑道 在常琉璃的協助下,穆長川換上莽袍后,與她一起走出臥房,往正堂走去。
“卓玉拜見侯爺,郡主。”得知常琉璃回來了,卓玉領著侍女備好洗漱物件,往郡主臥房走來,正好在廊道里遇到穆長川夫婦。
“咦,卓玉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
“回郡主話,侯爺令奴婢,去東城辦了些差事。”卓玉瞄了一眼穆長川,見他臉上沒有違和的顏色,便放下心來。
常琉璃知道,又是穆長川遣卓玉去做些暗事,也就不再細問,遂笑道:“你回來正好,今日有位將軍要與我們同吃早膳,多加些膳食吧。”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