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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驚聞噩耗

  “這事還是要與琉璃說下,順便也可組建新軍了。”打發譚未去傳訊,穆長川尋思,

  念及此,穆長川直接回正堂去尋常琉璃,每日這個時辰,她都會在正堂處理公務。

  “郡馬爺!”正堂門口兩側站立的四名女劍修見穆長川走來,即拱手行禮。

  穆長川習慣性的點頭回禮,他左手掀起錦袍,跨步進入內堂。

  內堂里,常琉璃左手持卷,右手端茶盞于嘴邊,正看卷入神。

  “郡馬爺!”侍立一旁的紫月見穆長川進來,曲身給他行禮。

  穆長川對紫月笑笑,徑直走到常琉璃面前,伸手就將書卷奪下:“先停下別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何事?”常琉璃先是一驚,后見是穆長川,臉色便平靜下來。

  “梁國要打來了。”穆長川對欲要離去的紫月擺擺手,示意她留下一起聽,后面的惡戰讓她知道也好。

  “夫君,你莫不是又飲過酒?父王不是告訴過我們,梁軍很有可能要進攻滕國嗎?”常琉璃仰頭看著穆長川,尋機喝口茶,后拿錦帕將嘴角擦擦。

  穆長川搖搖頭,沉聲道:“這次梁軍動用四十萬甲士,已超出我們的預期。”

  “四十萬!你確定?”常琉璃驚道,她身邊的紫月臉上亦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確定!”穆長川肯定道  常琉璃臉色陰沉,她問穆長川四十萬是否屬實,不過是失口問出。她自然是相信穆長川的,可靜安城的帶甲之士只有不到五萬。梁軍出兵四十萬,那完全有能力同時攻擊岳城與靜安城。

  “那現在該如何辦?”常琉璃嘆口氣,梁軍調集這么多甲士,滕國這邊的細作既然毫無察覺,她感覺梁軍隨時會發動進攻,以目前態勢,靜安城怕是難保。

  梁軍這次調兵做的極為隱秘,以布防為由,白天將駐軍大大方方的調離,晚上又偷偷摸摸調回,如此經過數月方才完成兵力集結,這一切只為瞞過滕軍細作,也只有幾城的布防武尉知道,衛妙是通過送給宋鼎宇的美姬獲得這個線報的。

  “我已令人飛鴿傳書給父王,父王應該會立即向廟堂稟報。只是不知廟堂會不會相信,畢竟梁國這次調動是秘密進行的。”穆長川往左踏上幾步,在左邊凳子坐下,紫月下來接烏云劍,細步走近劍架將其擱在上頭,轉身又去給穆長川倒茶。

  “以靜安的兵力,防不住的!”常琉璃搖搖頭,前些日子巡視諸府,她發現只有駿景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其他諸府大多是平原地帶,只有少許丘陵,無險峻隘口可依,要拔下,并不難。

  “若我所料不錯,父王收到飛訊后,應該會將東城的守城甲士調來給我們。因此我并不擔心靜安城,我擔心的是岳城,岳城要是頂不住,梁軍大軍合在一處,百湖與靜安是頂不住的。”穆長川接過紫月遞來的茶水,此刻他倒是希望梁軍將攻擊重點放在靜安。岳城那地方,雖有名將滕甲坐鎮,穆長川卻并無信心。

  “滕甲那邊,我們操心不了。”常琉璃淡淡道,滕甲雖為名將,性格卻孤僻異常,在廟堂中得罪不少權臣勛貴,就連景王常懷鏡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的,故這么多年過去,滕甲連個郡王的爵位都沒撈到。

“你莫非對滕甲將軍有意見?”穆長川訝道  “何止有意見,當年我父王還是郡王時,與祁國作戰,腹背受敵。連發數道信使,也請不動他來支援。”這便是在驛站之中,龍登云對穆長川說的對祁作戰,若非越無極與龍登云拼死血戰,撐到廟堂援軍趕來,沒準常懷鏡父女皆戰死。如此心結,常琉璃如何不恨滕甲,因而上次岳城被圍,常懷鏡令她領軍北上救援,常琉璃心中便不樂意,不過礙于軍令,不得不從。

  “還有這等事?”穆長川沒有與滕甲打過交道,對滕甲的性情不了解,常懷鏡父女平日也幾乎不提滕甲。

  “難怪,滕國廟堂敢讓景王擁兵十數萬。”有滕甲這個刺頭在常懷鏡身邊防著,常懷鏡便什么也做不了,亦什么也瞞不住。如此穆長川想起白龍殿上那位已過世的滕皇,心中不寒而栗。

  “嗯…所以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常琉璃冷冰冰回道,話畢,頓了會,便又繼續道:“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夫君,那我們要趕緊召集將軍議事!”

  “嗯…你下令召集將軍們過來吧。順便也讓陽炎一起過來。”穆長川嘴中嚼著茶葉,眉頭微皺。

  “陽炎,那個建中校尉?他沒有資格啊。”常琉璃訝道,按制校尉是沒有入帳,參議軍事權利的。

  “琉璃,陽炎有大將之才,我想當初父王讓其入軍營,便是看中這點。如今惡戰在即,駿景府那邊很是緊要的。”

  “好吧!”常琉璃略做遲疑,便答應下來。她側臉對紫月吩咐道:“你去傳訊。”

  “是,郡主!”紫月應下,細步就往門口走去,還沒跨過門檻,封天越就走進來。

  “大人,郡主!”一身白衣的封天越,抱劍給兩人行禮。

  “孫榮那邊有異常沒?”自封天越從鶴城回來后,穆長川就遣他與孫榮對接布控各府驛道。

  “最近卻有不少梁國細作之人,徘徊在驛道。”

  “該收網了,你持龍符,調沿府重甲步卒與弓手,將他們全部剿滅。”穆長川從胸間夾層掏出半截龍符,這是調動靜安大軍的憑證,常琉璃將其交與穆長川保管。

  封天越恭敬接過穆長川遞來的龍符,將其收入胸間夾衣。

  “還有何事?”穆長川見封天越接下龍符,還站在此處不走,十分詫異。

  封天越猶猶豫豫,卻不開口,上位的常琉璃這次卻沒有離去的意思,端起茶盞,慢悠悠的喝起茶來。

  “說吧!”瞧見常琉璃那副表情,穆長川也是無奈,只得讓封天越說出來。

  “大人,鶴城送來大人需要的兵器,并讓轉告大人,三江侯府族滅。”

  “族滅?!何時之事?”穆長川雙目大瞪,雙拳緊握。

  “兩個月前吧,應該是梁帝干的。”

  穆長川聞言,面色慘白,他緩緩起身,挪步往門口走去。只是還沒到,便直直倒下去。

  “夫君…”

  “大人!”

  常琉璃與封天越同時驚呼……

  穆長川昏倒,被封天越及時接住,封天越伸出右手,掐住穆長川脈門,感覺到他體內氣息不順,便扶穆長川盤腿坐下。封天越伸直手臂,雙掌頂在穆長川后背之上,運起玄氣,就地給他醫治。

  此刻的穆長川雙目緊閉,他感覺胸口如壓大石,體內玄氣已不受控制,四處亂竄,攪動得五臟皆顫,額頭冷汗直冒。

  “噗…”至最后,穆長川身體劇烈抖動,一口心血噴出。

  “夫君…夫君…”蹲在他身前的常琉璃花容失色,一雙玉手死死抓住穆長川的手臂。

“郡主,大人只是氣血攻心,才致昏厥,此刻胸中瘀血已出,已無大礙。”封天越撤回雙掌,長舒口氣,緩緩道  “那為何還未蘇醒?”

  “沒那么快,至今夜應該就會醒來。”封天越站起來,走到門口喚來兩名甲士,扶起穆長川,就將他送回臥房。

  穆長川臥房里,燈火通明。經過封天越及時治療,穆長川的氣息已不再紊亂。進房后,常琉璃在紫月的協助下,給穆長川更完衣,便再度扶他躺下。

  這一切穆長川并不知。

  在昏迷的幾個時辰里,穆長川夢見徐遠志,夢見徐洛夫婦,夢見啞巴徐宇。漆黑的深夜,無片捋光亮,他們在一片狼藉的城主府吃著飯,任憑穆長川如何喊叫,他們渾然不理。

  “祖父,二哥,舅舅。”穆長川嘴巴微動,眼角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哎…”常琉璃嘆口氣,輕擦去穆長川眼角淚水。三江侯府與穆長川的關系,她是知道的。發生這樣的事,常琉璃也不知怎樣安慰穆長川。

  “夫君,逝者已矣,梁帝如此卑劣,既是取死之道。”常琉璃說完此話,片刻后,她見穆長川臉色陰沉無比,便知起了些作用。

  “如今梁軍來犯,若以你如此模樣,我是如何能守得住這靜安城,若守不住,不正好隨了梁帝的意嗎?”

  “以前沒見過郡主這么會寬慰人的,如今真是變了性子呢。“一旁的紫月見常琉璃說出這話,心里贊道。

  常琉璃的話確實起到作用,穆長川長嘆口氣,便要坐起來,紫月與常琉璃趕緊來幫扶。

  “不用,我還不至于如此脆弱!”穆長川擋開兩人的手,便坐起來。

  “郡主,您用晚膳吧!”站在常琉璃背后的紫月,見穆長川緩過勁來,便輕聲提醒。

  “好,叫她們端進來吧!”

見穆長川已想開,常琉璃心中總算踏實,扭頭對紫月說道  “啪啪…”紫月拍手,在客室里的侍女,便端著六個銀盤,走過來。

  臥房溫度高,此刻飯菜還是熱的。

“還有事忘記說,我已向父王請王令去了,戰事交給我吧。”穆長川雙眼通紅的看著常琉璃  “如此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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