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寧正在看電視,見李虎城回來,把電視調成了靜音。
“我哥找你干什么?”
“郭市長和李千尋他們來了,找我商量一下常壓鍋爐產業調整的事情。”
李虎城就把產業升級,建立交易市場、羊湯館和燒烤的事情說了一下。
于丹寧伸出纖纖玉指,在李虎城額頭上點了一下。
“你啊,就是多管閑事。自己家的生意不上心,外人的事情倒是挺積極的。你給人家出主意不要緊,好了還行,如果失敗,有了什么損失,就不怕別人怪你?”
“主意雖然是我出的,但是聽不聽在于他們。至于干的怎么樣,那也是憑他們的本事,怪不到我頭上來。”
“他們都迷信你的神話,一定會聽的。最好成功了,否則你就難免受埋怨。這種事情,你以后還是盡量不要直接插手為好。”
這幾個項目,沒有理由失敗。除非于丹平和李千尋他們太笨。
“好好好,我以后不多管閑事。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喲,夫君這么客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吧?說,是不是想娶個二房?”
“我是那種人么,有你一個就夠了,我才不會自找麻煩呢。”
以李虎城的條件,想找幾個鐵子,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這些年來,他在這方面一直比較老實。
因為谷秋穎大部分時間都在港島,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很少。有時候一年也見不上一次面。
開始的幾年,還偶爾跟小川玉子來往一下,后來李平出生之后,基本上就跟小川玉子斷了來往。
等到小川玉子回到東洋之后,除了通報一下生意上的事情,兩人基本上斷了曖昧關系。
“你知道就好,你現在身份特殊,很多人都關注著你。樹大招風,小心別人用美人計算計你。”
“損失幾個錢無關緊要,影響你的聲譽,這才是要害。如果你出了什么緋聞,我都跟著抬不起頭來。”
“好啦,我知道。有你這個漂亮又能干的老婆,我才不會到外面偷腥呢。”
“你知道就好,對了,你要跟我說什么事情?”
“丹寧,你覺察到了沒有,現在咱們集團有出現派系的跡象?”
“這個…,集團大了,人多了,有的人走得比較近,這種現象其實也正常吧。”
“我跟鳳仙、提轄都是同學,關系本來就比別人親近。林衛國、劉冰、任明路都是綠江人,劉冰和任明路都是汽修廠人。林衛國和馬堂云、宋偉、錢小麗他們本來就是同事,走得近一點兒,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這個事情我也意識到了,不過目前還沒有什么明顯的拉山頭和內斗現象。大伙兒同鄉、同事在一起聚一聚,咱們似乎也不好干涉。”
“你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是不能保證以后就不向那個方向發展。”
“你是什么意思?這種事情哪里都有,似乎也沒有什么辦法制止。”
“你知道歐洲那些國家的足球聯賽么?”
“知道啊,英超,意甲、德甲、西甲什么的。”
這個老婆不簡單,連這些都知道。
“那你知道他們那些球隊背后的球迷有什么區別么?”
于丹寧還真說不清楚這件事。
“有什么區別,不都是球迷么。”
“錯,每個球隊背后的球迷,都是特定的群體。比如說,有的是這個城市的,有的是那個城市的,自己支持自己的球隊。”
“這也很正常啊。”
“表面上正常,但是球迷還要細分。比如說,這個球隊的球迷,絕大部分都是工薪階層的。另一個球隊的球迷,基本上都是中產階層。另外一個球隊的球迷,可能知識分子多一些,還有的球迷,可能富人多一些。”
“那又怎么樣?”
“各個社會階層的利益有所不同,就可能產生矛盾和沖突。但是流血沖突代價太大,所以就通過各自擁護的球隊,作為他們的代理人,在球場上廝殺,發泄自己的情緒和不滿,求得心理上的滿足。”
“比如英阿馬島戰爭,英吉利戰勝了,阿根廷戰敗。阿根廷想報仇,但是又打不過英吉利。”
“所以,在世界杯上,阿根廷就通過足球打敗英吉利報仇。”
李虎城的思路,就是讓下面各個公司成立類似于足球隊這樣的組織,通過體育比賽,來化解集團出現的派系斗爭。
這樣做,一是可以分化瓦解隱隱形成的派系。
汽修廠的工人,以綠江人為主。三建的工人,以河東人為主。
我就叫你綠江和河東人比賽,各有各的球隊,最好在球場上殺個你死我活才好。
林衛國代表三建的利益,劉冰代表專用車廠的利益,雙方的球隊是死敵,兩個人就成了對手,再想結成派系,就比較難。
對于工人們來說,咱們誰也別看不起誰,你看我不順眼,我還看你不順眼呢。
但是打架又不行,不如咱們就球場上見,讓各自的球隊殺個你死我活。
我河東的球隊贏了,就是英雄。你綠江的球隊輸了,你們綠江人就是狗熊。
這是化解群體和地域矛盾的最為文明的辦法,類似于一種代理人戰爭。
實際上,很多體育比賽,包括世界杯,奧運會,背后都是這種邏輯。
只是外行看熱鬧,把體育比賽當成單純的體育活動和娛樂。
內行看門道,從體育比賽當中看的是背后擁躉的較量。
對于李虎城的說法,于丹寧覺得他有點兒故弄玄虛。
“有那么嚴重么?不就是體育比賽么。不過,你說的分化瓦解,或許還真能起點兒作用。”
“作用大了,比如說吧,集團總部的球隊和服裝廠的球隊比賽,你支持哪一個?”
“我是集團總裁,當然要支持集團球隊。”
“鳳仙呢?”
“她是服裝廠總裁,自然要支持服裝廠球隊。如果支持集團的球隊,她就是服裝廠的叛徒。服裝廠的人就會瞧不起她。”
“如果集團的球隊,總是被服裝廠打敗,你跟鳳仙還會那么好么?”
“這是兩回事兒,比賽是比賽,個人交情是個人交情。”
“我就問你還會不會像以前一樣親密無間,無話不說?”
“這個…,這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好吧,咱們換一個問法。如果你和鳳仙有了矛盾,你是愿意跟她公開翻臉,還是愿意通過球隊打敗她?”
“我倆怎么會有矛盾?”
怎么就不會有矛盾?集團和下屬的公司因為利益不同,產生矛盾不是很正常么。
“我是說如果,假設。正面回答問題。”
“當然愿意通過球隊打敗她。免得公開撕破臉皮。”
“這不結了。咱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斗而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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