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李虎城一陣狂笑,打斷了那彩霞。
“你們說追究就追究,你們說不追究,就不追究,全都是你們說了算。今天當著大伙兒的面兒,必須把這件事情說個明白。”
“盧主任說的沒錯,我的設備確實違反了東洋的出口禁令,因為技術太先進,是不允許出口我國的。但是我國沒有不準進口的規定,甚至是鼓勵進口的。”
“東洋為什么不準出口到我國來?是因為那些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在先進技術上對我國進行封鎖。”
“為了進口這些設備,我確實從港島轉口,為此我還多花了二十多萬的運費。就是為了把先進的設備引進來。”
“現在東洋都沒說什么。咱們古城縣自己的外經委主任倒是先跳出來指責我。盧主任,你到底是華夏人,還是東洋人?”
“你不幫我說話也就罷了,竟然幫著東洋人說話,你是不是還要去東洋舉報我啊?東洋人究竟給了你什么好處,你這么替他們賣命?”
“那縣長,古城可真是有人才啊。我看不如叫盧主任當縣長,把古城都送給東洋人得了,這樣可就能在東洋人那里立大功啊。”
“李虎城,你血口噴人。”
盧主任終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今天的事情傳了出去,丟人是小事兒。
更加重要的是,你不鼓勵也就罷了,竟然在在外國人的立場上,贊成封鎖自己的國家。從此以后,人們都認為他是個吃里扒外的草包。
這樣的人,在外經委主任這樣的位置上,合適么?
“我血口噴人,剛才的話可都是你自己說的,這么多人都聽見了。會議記錄上也有。”
“我倒是不怕你這些話叫外人都知道,我看最好把你的話,都跟關山的老百姓說一說,跟古城縣的廣大干部群眾說一說。”
“等哪天全縣甚至全市干部大會上,最好傳達一下。我想大伙兒都會給你鼓掌的。怎么樣,你要不要試試啊?”
那彩霞見勢不妙,趕緊截住李虎城的話頭。
“虎城啊,老盧這么說話,確實很不合適。老盧,快向虎城道歉,以后不準亂說話。”
盧主任也知道自己闖了禍,趕緊道歉。
“虎城,對不起,還請你原諒。”
“好,我原諒你了。”
“這就對了么。虎城在東樣的事兒,咱們就不說了。還是要…。”
那彩霞覺得在這點上想抓李虎城的辮子,已經沒有意義。
李虎城也不是編制內的人員,即使在外國有些什么不得體的事兒,其實也不能把他怎么樣,在這個話題上開辟戰場,純粹是自己失誤。
但是李虎城卻不想轉移戰場。
“那縣長,你既然提出來這個問題,我覺得還是把問題澄清為好,今天咱們就把話說明白。”
“所謂的我在東洋行為不妥,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我曾經到過藝伎館的事情。”
“孫主任,那天晚上是你跟我一起去,一起走的,我請你給我當翻譯,你不會否認吧?”
孫小米就怕李虎城提起此事,所以今天來,一直跟李虎城沒說話。
但是現在李虎城自己偏偏提出了此事,她不禁感到窘迫。
李虎城你個鱉犢子,為什么非要提起這茬兒啊。你不說這事兒能死么?
今天我本來不想來,是那彩霞逼著我來的啊。
你在東洋怎么樣,關我什么事兒啊。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得不回應。
“沒錯,我們是一起去,一起離開的。”
“你們看看,孫主任是敢于擔當的人。好,孫主任,那天晚上咱們幾個人始終在一起,我跟小川玉子說過一句下流話了么?”
“那我跟她說什么?”
“就談生意的事情。”
“我有沒有對小川玉子動手動腳的,有什么不軌行為?”
李虎城你個鱉犢子,那回是沒有,誰知道你以后有沒有啊?
小川玉子人來了,貨來了,設備也來了,你倆要是沒事兒,她怎么就這么大方?
你們這對狗男女,要是沒事兒就怪了。
“那么,在我跟小川玉子的交往之中,你認為有什么不妥之處么?做了什么有損國格的事情么?”
你倆都那個了,還沒有什么不妥?
“好,那縣長,你認為在這件事情上,我有什么不妥之處么?”
你個小鱉犢子,不妥之處多了。
那彩霞勉強道。
“在這件事情上,那縣長和孫主任表現得還算誠實。正如她們二位所說,我確實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在這件事情上,我想有些人可能有些誤會,一些心理比較陰暗的人,一聽藝伎,就認為不是什么好人。”
“其實不是的。藝伎在東洋是一種傳統的,也是合法職業,不是那種賣身的風塵小姐。”
“小川玉子的父母都已經去世,她也沒有兄弟姐妹,家里只有她一個人繼承家業。我跟小川機械合作,只能跟她合作,沒有別的選擇。”
“拿這件事情來攻擊我,未免有些卑劣。”
“好好好,以前都是誤會,話說開了就好。”
那彩霞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
她想結束,但是李虎城不想結束。
“那縣長不要著急,還有我跟東洋人打架,進了東洋監獄的事兒呢。這事兒在古城傳得可是非常廣泛,全縣都知道了。你就不想聽聽到底怎么回事兒么?”
“或者你們幾個人不想聽,別人還想聽呢。為什么不趁機會,讓我給大伙兒澄清一下呢?”
其實那彩霞現在最怕李虎城把這件事情說清楚。
按照李虎城的性格,加上他今天的強硬態度,那彩霞意識到,李虎城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說起打架的事情,就必然說起自己三個人袖手旁觀,然后不告而別回國的事情。
不管李虎城打架對不對,自己花著人家的錢,臨陣脫逃,拋棄同伴,都是一件非常可恥的行為。
這件事情傳了出去,自己的名聲必定受到影響。
那彩霞感到后悔,覺得自己還是錯估了李虎城。
換做別人,自己抓住把柄一敲打,就會乖乖就范。
有的時候甚至都不用敲打,只要一找就老實。
但這個李虎城真的不一樣,他不僅不怕敲打,還要反過來敲打我,甚至敢當著眾人的面兒,把盧主任的臉皮都給扒下來。
我的權威,縣里能卡他脖子的審批權,他竟然都沒放在眼里。
他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怕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