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城趕到鄉里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這里。
那彩霞、盧主任、孫小米、自來水公司的童經理,電話局局長肖桂波都在,竟然還有紡織廠的宋廠長。
還有五六個人,李虎城也不認識,也懶得打招呼。
關山方面,鄉里的于丹平、劉俊,虎城集團于丹寧和羅菲菲,關山村的陸半山、馬春霞、佟三柱、楊連升四個村委也在。
外加關山郵電支局長胡二力。
再加上鄉里的兩人倒茶,會議室幾乎坐滿了。
“虎城啊,你看我們這么多人都等著你一個,是不是架子有點兒大了?”
那彩霞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這話在別人聽來,那就是在敲打李虎城。
剛才還有人低聲說話,這會兒立馬安靜下來,都看著李虎城和那彩霞兩人。
“那縣長這話從何說起?我到要村里的藥材種植戶的大棚里去了。接到通知就第一時間過來。”
“再說了,也沒人通知我今天那縣長會駕臨關山。如果我早點知道,一定會黃土鋪道,凈水潑街。服裝廠一千多職工到關山邊界,熱烈歡迎那縣長大駕光臨。”
李虎城這話,如果是笑呵呵說出來,大伙兒都會以為是開玩笑。
但是李虎城偏偏一本正經地說,那就是當著眾人的面兒,諷刺那彩霞,一點兒也沒給她面子。
那彩霞臉上的笑容僵住,臉色立刻變了,一時間氣的說不出話來。
于丹寧見勢不妙,急忙打圓場。
“哈哈哈,那縣長和虎城是老熟人,一見面就開玩笑。對了,虎城,那縣長今天來,是想視察一下你們村的工作,也視察一下特產城和服裝廠,縣里順便對程控電話村工程驗收一下。”
“關于關山村村務公開和專業合作社的事情,那縣長也想聽一下匯報。”
“還有一件事,就是接見一下外商。”
“虎城,你看看,你是不是先給縣里的同志,做個匯報。”
匯報個鳥啊。明明是奔著自來水廠的設備來的,偏偏繞這么大圈子。
還電話村工程,跟你們有什么關系?出一分錢了么?出一點兒力了么?你們想要政績,總結材料就行唄,還驗收個鳥啊?
李虎城心里雖然生氣,但是表面上的程序還是要走的。
“歡迎各位領導前來檢查指導。佟會計,電話村這一塊是你負責的,你就帶著驗收組挨家走,對照各戶名單查數,再打一下電話,看看是不是擺設,能不能通話。”
“村務公開的事情,陸半山,這件事情是你分管,你來匯報。專業合作社的事情,馬主任,你來匯報。”
“特產城和服裝廠的事情,于總,你來負責。到時候請海德集團的云總或者李總匯報。服裝廠的事情,請陸總匯報。”
“接見外商的事情,羅秘書,你去請小川玉子小姐來。”
“李董,劉總去請了。”
“哦,那就好。那縣長,這些工作我都布置下去了。還有…。”
就在此時,劉寧進來。
“于鄉長,于總,小川玉子小姐說了,她身體不太好,需要休息。就不用那縣長接待了。她也沒有別的什么要求,只希望將來辦廠,不要有什么刁難,正常按照合同辦事就行。”
“等工廠建成投產的時候,她請那縣長來剪彩。”
忽地一下,盧主任生氣地站了起來,由于動作過猛,身體撞到了長案子,案子晃動,上面的茶杯都倒了,茶水流了出來。
“一個藝伎都這么大的架子,簡直是目中無人。李虎城,你是怎么做工作的?”
盧主任早就想對李虎城發火兒,這回終于找到了機會。
李虎城冷笑幾聲。
“盧主任,你激動什么?人家外商身體不好,想休息下還不行么?”
“我覺得外商說的有道理。見面不見面的,有那么重要么?人家把設備都運來了,就有誠意來辦廠。只要不故意刁難人家,按照合同辦事,廠子建成,增加就業,繳納稅費不就行了么?何必一定要見面呢?”
“再說了,在東洋的時候,本來是可以見面的,可是你們提前走了,這能怪誰?況且,我真的看不出來,有什么必要非得見面。”
“你…。”
盧主任噎住了。
于丹寧見火藥味兒越來越濃,就出來圓場。
“玉子小姐昨天才到,長途旅行,也確實需要休息。今天就暫時不見面,以后再去拜訪那縣長。虎城,你看看電話村驗收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開始?”
“可以啊,佟會計,帶著人去,挨家挨戶地檢查,寧可錯走三千,絕不放過一戶。”
“于總、陸半山、馬主任,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于鄉長,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真的有事兒需要我,就給我打電話。”
說完,李虎城看都沒看那彩霞一眼,起身就出屋,開車就走。
“虎城…。”
于丹平追出去的時候,李虎城的車已經走了,只好垂頭喪氣回來。
“那縣長,虎城心情不好,你別在意。”
“哈哈哈,沒關系,他有事兒就忙他的,咱們該干什么干什么。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啊。哈哈哈,挺有趣的。”
李虎城你個鱉犢子,竟敢跟老娘作對,你真的以為老娘不敢拿你怎么樣么?
哼,你想的太簡單了。
那彩霞今天的來意,于丹平自然明白。他也知道李虎城的脾氣,不會輕易答應那彩霞的要求。
但是他還想盡量維持和氣的局面,雙方不至于徹底翻臉。
李虎城根本就沒給那彩霞面子,揚長而去,就表明了李虎城的態度,今天準備翻臉了。
李虎城能翻臉,他于丹平不能翻臉,還得維持場面,把過場走完。
“佟會計,你就帶著驗收組的人去驗收。陸主任,馬主任,你們兩個匯報、匯報之后視察服裝廠和特產城。”
“那縣長,你看這樣安排行么?”
“行,就這樣吧。”
那彩霞丟了面子,但也得裝著不在乎,走完過場。
畢竟這些過場是自己安排的,含著淚也要走完。
佟三柱帶著人走了,陸半山就給剩下的人匯報。
這些人本來就不是來聽什么匯報的,但是也都拿出小本子,裝模作樣地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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