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古城站下車,兩人就往街里走去,在教育招待所住下。
這回兩人住的都是單間,一人30元錢,房間里有電視,還有公共洗澡間。
程化蝶雖然覺得有點兒貴,但是覺得賺錢了,又說是公款可以報銷,也就沒說什么。
吃飯的時候,李虎城也叫開了發票,雖然是自己花錢,但是承包之后,旅差費也是經營成本。
之所以選在這里住,是因為附近就是古城縣二中,李虎城的二姐李莉,就在二中就當老師。
兩人在二中宿舍,找到了李莉。
“虎子,化蝶,你們怎么來了?”
李莉顯然很意外。
“我們到綠江去辦事,回來到你這里看看。”
“你倆一塊兒去的?”
李莉看看兩人,眼神兒就有些曖昧。
“是啊,我倆一塊去的,張蕓跟虎城吹了,就在頭幾天吹的。”
程化蝶就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二姐,你說吹得好不好,張蕓根本就配不上虎城,對不對?”
程化蝶跟李莉也很熟悉,說話也就不避諱。
“也是,張蕓既然那么看重城鄉差別,勉強在一起也沒什么好處。斷了也好。虎子,你沒事兒吧?”
“他沒事兒,這兩天情緒挺好的。對了二姐,我倆在綠江做成了一筆大買賣,虎城能賺兩萬多呢。”
也不用問,程化蝶就巴巴地說了汽修廠的事情。
李虎城曾經叫程化蝶保密,別說賺錢的事兒。
這還沒到家,她就給說了出去。
但是也沒辦法,只能暗中嘆氣,發誓以后有什么大事兒,即使程化蝶也不能跟她說。
叫女人保守秘密,還不如叫魚上樹呢。
李虎城到關山苗圃的事情,李莉已經知道。
她雖然不滿意,但也沒有能力改變,上回還特意回家安慰了李虎城。
“在關山也好,將來還有機會回綠江。不過,賺錢是賺錢,畢竟是公家錢,你也不要亂花,有什么開銷,賬目都要清清楚楚的。”
對于賺錢的事情,李莉顯然不太關心。她不知道李虎城承包的事兒,認為那些錢都是公家的。
“不過,苗圃效益好了,也有好處。在領導那里也能留下好印象,經常跟領導走動走動,叫他們早點兒把你調回綠江去。”
“等你調回去,再慢慢把化蝶調過去。”
李莉這話,無疑就暗示了李虎城跟程化蝶的關系。
其實當初李虎城跟張蕓戀愛的時候,李莉就不贊同,她了解程化蝶,更傾向于李虎城跟程化蝶在一起。
李家的人,其實基本上都是這個態度,他們都喜歡程化蝶。就連陸鳳仙,在李家的選擇中,都比張蕓優先。
“二姐,虎城不愿意回城,他還說要在關山建造一座城市,你說他傻不傻。”
程化蝶趕緊告狀。
啪,李虎城腦袋挨了李莉一巴掌。
“建造什么城市,你昏頭了。老老實實給我想辦法回城。”
“回城干什么?連個房子都沒有,將來爸媽老了怎么辦?到城里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用你管那么多,不是還有我和大姐么。”
“就大姐那樣,能顧得上她自己就不錯了,還能顧得上爸媽?那個秦清還不得把他們趕出去?就咱媽那個性子,能去受她的氣?”
“那也不用你管,不是還有我么。”
“好好,我不管。將來你們別說我當兒子不養活爸媽就行。”
留在關山這事兒,李虎城知道跟別人說不明白,也就懶得再說。
反正他打定了主意,不管別人說什么,就是走自己的路。
這一點堅定不移,就是天王老子來說也沒用。
不過他也不悲觀,等到自己事業起來,城市初具規模,人們能看到前景了,態度自然就改變。
實在不行,就在城里買個房子住,也算是進城。
對他來說,進城其實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只要有錢了,別說進綠江,就是到京城去住,也是小菜一碟。
閑聊了家長里短,就說到了大姐李婷的事情。
“大姐還好吧?”
“還那樣,不過他們百貨公司也不如以前,姐夫的單位效益也不好。”
“你不用到她那里去了,姐夫的舅舅病了,她倆昨天帶著孩子去奉天看他舅舅,得過幾天能回來。”
一晃兒就兩個來小時過去。李莉同宿舍的老師回來,李虎城和程化蝶告辭離去。
第二天,兩人吃完早飯,李虎城去駕校報名學車。程化蝶到她舅舅的飯店去。
她的舅舅原來也在關山村,后來到縣城開飯店。
這個舅舅,就是當初保護周宇明的那個人,對自己妹妹和外甥女極為寵愛。
古城縣城一共有九萬多人口,除了化肥廠、繅絲廠、煙廠、紡織廠等幾個幾個較大的企業之外,沒有多少像樣的工業。
因為距離綠江市不到四十公里,到綠江很方便,所以商業也不太發達。
人們購物,稍微好一點兒的東西,就都去綠江購買,把錢花在外地。
縣城除了政府機關、學校、醫院和煙草公司、煤炭公司等幾個比較大的壟斷性公司之外,幾乎沒有幾座樓房。居民們大部分住的還是平房。
在李虎城看來,張蕓沾沾自喜的城里人身份,就是個笑話。
不過,他現在沒有更多的心思關心這些事情。
在街上攔住了一臺212出租吉普車,就去了北山。
古城駕校就在北山。
到了駕校門口,就見里面有二三十個人,正在議論紛紛。
“這些人干什么的?”
李虎城問司機道。
“今天考試的,你不也是來考試的么?”
“不是,我是來報名學習的。”
“那你今天考不了,就得等下一期,幾個月之后吧。”
現在車很少,一般的機關企事業單位車都很少,私家車更是鳳毛麟角,學車的人自然也不多。
即使這樣,仍然有不少有駕駛證的人,沒有車開。
還得等幾個月,這幾個月沒車,可怎么混呢。
突然間,李虎城想起了司機說他今天來考試的的話。
我今天報名,今天交錢,今天就考怎么樣?
以前都是電腦答題,現在沒有電腦,書面答題應該簡單一些。
至于上路、鉆桿兒什么的,對我這個老司機來說,就更不是問題了。
試試看。
一進院子,就是報名處,交了800塊錢學費,就算是報名了。
“我今天就參加考試怎么樣?”
報名處是個四五十歲的女子,看著李虎城,就像看傻子似的。
“我說孩子,你來錯地方了,你應該到榔頭機場去。”
榔頭機場是綠江的民航機場,饒是李虎城是個重生者,也有些蒙圈了。
“阿姨,你叫我到榔頭機場去干什么?”
“考飛行員啊。剛剛報名,一天沒學,就想考試。我們這里廟小,裝不下你。你這么大的本事,應該去考飛行員。”
嘿,這老娘們兒,挺有幽默感的啊。
你以為我沒想考過飛行員啊,直升機駕駛員不行么?
“阿姨啊,你弄錯了。考飛行員得專門的學校,榔頭機場那里教不了。”
“去去去,你個死孩子,老老實實學了之后再考,我忙著呢。”
“媽,我來了。”
一個女孩兒冒冒失失闖了進來,跟李虎城一對眼兒,兩人同時愣了。
“李虎城,你怎么在這里?”
進來的正是于丹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