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魂師當中,掌握御術的十不存一。
就連徐耀這樣的清城大佬,連一道三紋御術都不曾掌握。
更別提沒有背景的普通御魂師了。
御術對于他們而言,甚至是比魂技更難獲得。
至少魂技對于每個人都一樣平等,只在煉化魂獸的過程中有概率掌握。
御術你沒資源沒背景,那就是沒有。
“小鄭先生有所不知,造成這一局面的原因有兩個。”
穆國正也沒有隱瞞,這件事在人類聯邦中并不算什么秘密。
“其一,是御術的載體,傳承晶石的礦脈極其稀少,很多都發現在遠離人類聯邦的荒野之中,每一次開采,都有極大的風險性。”
“其二,是這些御術,絕大部分拓印自上古流傳下來的本源石碑,也就是說,現在人類聯邦中,能自主開創御術的強者,如鳳毛麟角般稀少。”
“本源石碑?”
鄭鐸對這個名次很陌生,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過。
穆國正輕輕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在久遠以前,人類聯邦曾進入一段繁華時期,那時,人類中強者如云,疆域更是無邊無界,可后來,不知發生了何種變故,導致這些大能紛紛隕落。人類聯邦失去這些頂尖戰力后,在和魂獸的戰爭中不斷敗退,到最后,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難怪,我看地圖上人類聯邦并不完全是抱團在一起的,而是七零八落。”
“人類零散的疆域慢慢形成了現在的基地市制度,別看基地市表面繁華,但誰也不敢保證能撐到幾時,一旦獸潮來襲,很有可能會毀于一旦。”
越是站得高的人,越是明白眼下的寧靜是多么的來之不易。
尤其是對穆國正這種參與過人類聯邦開疆拓土的老臣來說,更是如此。
“這些大能各個都是天縱之才,在長期統御魂獸的過程中,漸漸悟出了體內真精的運轉之法,他們將之記錄在了本源石碑之上,他們雖然隕落了,但這些石碑,被人類聯邦很好地保存了下來,直至今日。”
穆國正說著,眼中充滿了崇敬之情。
“感情我們一直在吃老本。”
鄭鐸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禁啞然失笑。
他也學過御術“踏風”,所以知道其中的奧妙。
這還只是六紋御術。
九紋御術,甚至更高級別的呢?
鄭鐸難以想象那些遠古大能是如何領悟出來的。
至少現在的他無法想象。
穆國正起了興致,孜孜不倦道:“每次利用傳承晶石從石碑上拓印御術,都會讓本源石碑上的信息模糊一分,從古至今,已經有不知其數的御術絕跡,所以以魂修會為主導的人類聯邦,一直控制著御術的產出。”
鄭鐸恍然地點了點頭,明白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
現在人類聯邦中,能開創御術的強者少之又少,如果不節制拓印,那很有可能會進入到一個青黃不接的境地。
鄭鐸沉吟了片刻,想起了此行的重要目的,于是問道:“穆老,人類聯邦中,有沒有提升精神力的御術?”
統御魂獸的數量沒有限制,這是他最大的倚仗。
但一次性召喚太多的魂獸作戰,對精神力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提升精神力的御術...是有的,我知道的就有一種,九紋,分神訣。”
“有獲得的途徑嗎?”
鄭鐸聞言眼前一亮。
穆國正笑著嘆道:“獲得途徑是有的,那就是加入魂修會,只要積累一定的功勛值,不光是御術,任何珍貴的寶物,只要魂修會有,都能兌換。”
“九紋御術,恐怕所需功勛值不低吧。”
“的確,至今整個清城,都未曾有哪個勢力兌換過九紋御術。”
“除此之外,別無手段?”
“其他都是一些旁門左道了。”
鄭鐸遲疑了片刻,問道:“穆老有辦法幫我弄進魂修會嗎?”
“這不是難事,德才他能安排,只是魂修會是一個極其寬泛且臃腫的組織,不知小鄭先生想去哪個部門?”
“什么部門積累功勛值最快?”
“那當然是負責前往聯邦之外執行各項任務的‘陰獸’,他們相當于人類聯邦的先鋒隊,危險系數大,因此積累功勛值相對容易。”
“那我想進陰獸。”
去域外執行任務也符合鄭鐸的計劃,所以他直接表明了態度。
穆國正目光看向穆德才,道:“能安排嗎?”
“我們穆家在陰獸的觸手不是很長,空降一名隊長有點難度,不過副隊長可行,小鄭先生能接受嗎?”
他怕以鄭鐸的實力,會嫌棄職務太低。
陰獸以小隊的形式執行任務,一般隊長的實力也就在凝元境,鄭鐸是遠遠超過了。
“只要不影響我積累功勛值就行。”
鄭鐸無所謂地道。
“好的,各項手續辦下來,大概需要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
“嗯,那就麻煩你了。”
雙方很快就達成共識。
這趟過來,鄭鐸也算收獲頗豐。
雖然中途鬧了點不愉快,但不得不說穆國正很好地化解了這份矛盾。
鄭鐸也不是一個孤僻之人。
人家報之以桃,自然是不會擺著一張臭臉拒人千里之外。
“時間也不早了,那我也該回去了。”
鄭鐸看了一眼時間,準備告辭。
穆國正沒有挽留,而是正色道:“小鄭先生,先前德庸他多有冒犯,這黑水玄重魚的骨架,還請收下。”
“還是不必了吧,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
鄭鐸沒有得寸進尺的打算。
畢竟后面也有事求著人家,不可能把所有好處全都占了。
“小鄭先生還是收下吧,如小鄭先生所言,這魚骨就算留在穆家,我們也不知該如何處置,等它黑氣盡消,恐怕還要個幾年,幾年對于我來說,實在有點漫長......”
這些年穆國正沒少打這個魚骨的主意。
但這東西就像一個鼓足氣的河豚,讓人無從下口。
穆國正非但沒占到什么便宜,身子還受到黑氣入侵,嚴重的時候,連腿腳都站不穩。
與其留在穆家暴殄天物,不如贈與鄭鐸結一段善緣。
這是穆國正真心的想法。
鄭鐸見他不是在客套,思慮了片刻后,也不再矯情,“既然如此,那就謝過穆老垂愛了。”
來到門口,望著那具黑氣繚繞的森白魚骨,屈指彈出一道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