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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大戰3

  “生命啊,就如同天空一閃而逝的流星。”

  “總是在最后時刻才會綻放除美麗的光。”

  吸血鬼本陣后方,被數萬恐懼騎士牢牢護衛在中心的小型浮空要塞“黑色死神”上,身著“夢魘之護”的芬莉站在這座巨大浮空車輦的最高處,正遙望著遠處殺聲震天的戰場。

  漆黑猙獰的巨大頭盔遮擋著她的臉,看不出表情。

  瓦妮莎和萊恩男爵姐弟則是靜靜的站在她身后,剛才的嘆息就萊恩男爵發出的。

  “阿西爾叔叔,看樣子我們要敗了。”

  芬莉的聲音透過“夢魘之護”的層層防護傳了出來,帶出一串的合成味道,仿佛根本沒有什么感情蘊含在其中。

  “還不到時候,再看看。”

  萊恩男爵仿佛沒有看到遠方戰場陷入白色浪潮中苦苦掙扎的漆黑軍陣一般,反而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榮耀騎士團軍陣  一文字宗正面無表情的出劍,手中的鑲邊羽翼長劍精準的“捅死”了將面前一個手持重盾正朝他沖撞的教會士兵。

  沒有去管那個口吐顏料,不停發出“荷”“荷”聲到底的教會士兵。

  一文字宗正機械性的再次出劍,格擋,仿佛本能一般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和盾牌。

  放眼望去,入目所見的仍然是漫無邊際高高聳立的無數旌旗。

  畫面的熟悉讓人覺得,在這里,時間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四周依然是層層疊疊似乎無窮無盡的的教會士兵,這些面孔猙獰狂熱的戰士前仆后繼的如同永不停歇的浪潮,狠狠的拍打著榮耀騎士團苦苦堅守的陣地。

  軍陣周圍的尸體已經堆疊了一層又一層,地上到處是蔓延流淌的顏料。

  榮耀騎士團的玩家此時都已經戰斗到了麻木的地步。

  四周仿佛復制粘貼一般的連綿人海寬廣到令人絕望。

  起碼到這個程度,榮耀騎士團軍陣中的仆從軍士兵已經全部陣亡,狂信徒士兵也只剩下不到一千人,還都是人人帶傷,而且士氣也變的非常低落。

  可以說已經在崩潰的邊緣瘋狂試探了。

  戰斗到了這個時候,任何機動都已經成了笑話。

  王者之御已經不再帶領部隊移動了,因為此時的教會遠征軍已經完成了最后的合圍。

  數十萬大軍將一大一小兩個軍陣包圍的嚴嚴實實的,狂熱的士兵們士氣不減的依然在對他們展開瘋狂的沖擊。

  戰斗到了這個地步,薩瑪爾甚至已經開始從包圍圈外圍收攏部隊進行簡單的二次整編了。

  這場戰斗他其實是不算滿意的。

  沒有預備隊,沒有成建制的神術師部隊。

  他只能看著手下的軍隊前赴后繼的如同送死一般,不斷的消耗在吸血鬼和榮耀騎士團的陣前。

  五個多小時的戰斗,即使是教會的精銳士兵,此時體力和精力都有了大量的消耗。

  薩瑪爾正在盡量的收攏外圍的士兵,最起碼要組織他們休息一下。

  如今看來,這場戰斗的勝利已經是時間問題,但是想要一直維持這個規模的猛攻確實不太現實的。

  按照他的估計,大概傍晚時分…士兵的體力和精力就會陷入低谷,而伴隨著光明消逝的,還有士兵們對勝利的渴望。

  沒人喜歡在黑夜中作戰,特別是當你的敵人是十分邪惡的“吸血鬼”時。

吸血鬼軍陣  一直勇往直前的吸血鬼本陣也漸漸失了銳氣,陷入了被四面八方猛攻的“絕境”。

  與榮耀騎士團那邊的情況不同,這邊吸血鬼的士氣還算穩定。

  起碼這些精銳老兵面對仿佛無窮無盡的教會士兵并沒有露出頹勢,雙眸猩紅的吸血鬼士兵們依然獰笑著露出獠牙,瘋狂的揮舞手中的武器與潮水一般涌來的教會士兵展開血腥殘酷的搏斗。

  四面八方幾乎都是擠得滿滿當當的教會軍隊,這些抽調自各個戰場的士兵和地上撲倒無數的同伴一樣,用嘶啞的嗓音吶喊著福音書中的神圣禱言,奮力將自己手中的武器揮向面前的“邪惡”。

  此時戰場當中的密度堪稱密集,雙方幾乎都再沒有什么輾轉挪騰的空間,只能艱難的格擋或者蕩開迎面揮來的武器。

  但是這并沒有什么意義,因為你擋開了一把,接下來,四周會伸出無數把武器,狠狠的捅進你的身體當中。

  生命在這里,已經真正成為了一組簡單的數字。

  “臥槽,都踏馬十幾公里了,還在追?”

  距離殘酷的戰場十余公里的地方,秦飛白蕭巖三人帶著幾十個潰兵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正在企圖遠離戰場。

  他們四周是無數肉眼可見的零散潰兵…以及正在銜尾追殺的教會遠征軍。

  起碼從秦飛白這邊的角度看去,附近漫山遍野的都是稀稀拉拉的人群,除去不停爆出的呼喝和慘叫之外。

  倒有那么幾分踏青人群的感覺。

  這邊大部分仆從軍已經徹底失去了戰意,心里只剩下逃跑一個念頭。

  周圍不乏幾十個人的逃亡隊伍被十幾個教會士兵瘋狂追殺的場景,對此秦飛白沒什么感想。

  沒辦法,他自己都已經自身難保了。

  哪有心情去管這些連武器盔甲都扔了個精光的“潰兵”。

  到了這個地步,秦飛白三人帶著的這一部分還算勉強保持了一些戰斗力。

  逃亡的路上,不斷有潰兵加入他們這一支看起來人數眾多的“逃兵大隊”中,然后大部分人都又在一次一次與教會士兵的短暫交戰中再次尖叫著逃離。

  就這么一趟趟的去蕪存菁之下,隊伍里敢于手持武器跟著三人回身作戰的仆從軍士兵倒是越來越多。

  “干,陰魂不散!”

  看著前方迎面而來的一群教會士兵,秦飛白心頭再次火起。

  這仗打的太過散亂了,因為各處軍隊的實力不一,秦飛白他們這邊潰退時,實際上周圍的友軍早就崩潰了。

  這導致即使是他們的前方…也有無數教會士兵三三兩兩的正在追殺“邪惡”。

  秦飛白左右掃視了一眼,自己這方人數是優勢,應該可以吃掉前面那群正惡狠狠撲過來的教會遠征軍士兵。

  “殺!!”

  一聲大喝之后,秦飛白揮舞著手里的雙刀,身先士卒的就沖了上去。

  “我愛你,親愛的姑娘”

  同時響起的還有蕭巖那聽起來十分不著調的歌聲,肉眼可見的紅色音波從蕭巖手中的四弦琴發出,給周圍的友軍士兵掛了一層“BUFF”。

  一群仆從軍士兵稍微楞了一下,然后一個個覺得心頭火熱,紛紛鼓起所剩不多的體力,一個個殺聲震天的跟著秦飛白向那群教會士兵沖鋒而起。

  對面的教會士兵此時一個個都表情猙獰,從他們腰間穿著的“馬賽克”來看,這些家伙看來收獲頗豐。

  按照秦飛白的觀察,這些教會士兵,應該是用耳朵來確認戰功的。

  起碼這一路上他所見到的“仆從軍尸體”,左邊耳朵的部位都是一片馬賽克,顯然是被割掉了。

  一群狂喜的教會士兵看到對著他們發起反沖鋒的人群也是一滯。

  自家人知自家事,在開滿白色野花的原野追殺了將近兩個多小時,這些教會士兵的體力其實也是消耗嚴重。

  秦飛白這邊好歹能給后面跟著的“精銳士兵”來點兌了水的體力藥劑。

  教會那邊…就沒有這么高級的藥劑作為補充了。

  支撐他們作戰的,除了信仰,榮譽感之外,其實最多的還是戰后的“戰功結算”。

  此時一行不過二十幾人的教會士兵,看著對面四五十個表情猙獰沖鋒過來的仆從軍士兵,說不虛是假的。

  但這種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殺!!”

  “死吧異端!!”

  兩方人經過幾十米的短暫沖鋒,惡狠狠的互相撞擊在一起,當即就在人群里帶出一抹抹四處飛濺的顏料之花。

  只是簡單的一波沖鋒,雙方就稱的上死傷慘重。

  尤其秦飛白這波,一次對沖就被殺死了十幾個,雖說對面的教會遠征軍也倒下了七八個。

  但秦飛白清楚,接下來才算是重頭戲。

  畢竟從單兵素質上來說,教會遠征軍那邊算是全面占優。

  這群遠征軍士兵里,光十幾級的精英就有五個。

  剩下的普通士兵也基本是十三級往上的。

  反觀秦飛白這邊,一群仆從軍幾乎全是不到十級的弟中弟,為數不多的幾個精英還都只是十級出頭的弟中大弟。

  至于秦飛白三人,雖然等級虛高,但戰斗力卻不怎么樣。

  因為他們都不算是正經的戰斗職業。

  秦飛白還好說,戰斗力相對戰斗職業的玩家,大概只差個三級左右。

  蕭巖作為一個“萬金油”職業,戰斗力理所當然的不高。

  畢竟這種萬金油這種東西…

  著名的什么都會一點,什么都不精通。

  從等級來判斷,蕭巖的肉搏戰力大概相當于十三級的戰斗職業玩家。

  至于我是大茄子,他現在主要是靠“十眼火銃”和長槍進行作戰。

  戰斗力頂天了也就是個十級的槍兵。

  第一波交鋒之后,雙方就陷入了膠著的白刃戰,無數士兵瞪著眼睛,面目猙獰的捉對廝殺在一起。

  這這種戰場寬松的環境,大家打起來反倒是有來往起來。

  秦飛白這邊則是帶著幾個精英,一言不發的就沖著對面那幾個精英士兵沖過去。

  兵對兵,王對王。

  秦飛白這邊不頂上去,這些精英士兵殺光他身邊的弟弟不要多少時間。

  到時候對方再一擁而上,這拿頭去打啊。

  雖然等級偏低,但是秦飛白這邊的幾個精英“NPC”在體力上確是占據優勢的,起碼秦飛白每次戰斗結束,都會給他們來上幾口顏色微微泛黃,來自古老東方的“精力藥劑”。

  熟練的避開對方狠狠戳來的一支長槍,秦飛白一個漂亮的雙膝跪地,仰面低身的再次躲過一支貼著他鼻翼掃過的刀鋒,然后狠狠一刀劈在身前一個教會遠征軍精英的小腿上。

  “咔嚓”的劈砍聲顯得十分沉悶,緊接著就是那個教會士兵撕心裂肺的怒吼聲,秦飛白手腳并用的撅著屁股就往后竄,險之又險的避開后面幾支同時撲了個空的各式武器。

  “我這一“跪”豈是你受的起的?嘿嘿嘿!”

  苦中作樂的自己笑了幾聲,秦飛白飛速轉身,再次揮舞戰刀和對方拼殺起來。

  一群精英之間的戰斗相比旁邊普通士兵之間的熱血澎湃來說,稱得上是十分無聊。

  那邊已經互相喝罵著彼此潑灑顏料了,這邊…十來個人還在你來我往的互相彈刀試探呢。

  沒辦法,大家的戰斗經驗相差不多,身體素質此時又基本拉平,互相試探著彈刀已是最基礎的戰斗結果了。

  就是這一群人腳步靈活互相試探的模樣,看起來卻是有那么幾分猥瑣。

  時間就這么在枯燥的戰斗中慢慢流逝,秦飛白帶著眾人和這幾個精英來回試探著尋找戰機時,那邊普通士兵之間的交戰也愈發的白熱化。

  隨著身邊戰友的不斷倒地,垂死的“荷”“荷”和傷者慘叫更是刺激著他們緊繃的神經,雙方士兵的戰斗風格也變得愈發統一起來。

  總結起來大概就是一句話。

  “來啊!互相傷害啊!!”

  除此之外,甚至還不斷的有來自雙方的士兵自發的投入這場“遭遇戰”。

  仆從軍雖說整體士氣已經崩潰,但畢竟還是有一部分人保存了戰斗力的。

  甚至后方有許多百人隊連敵人的影子都沒見到,就被前方驚慌的敗兵攜裹著向后敗退了。

  雖然大多數人此時也是一心逃命,但仍然有不少人手持武器吶喊著殺進戰團。

  在這樣令人絕望的殘酷戰場上,人就是很容易走上這樣的極端。

  要么哭泣尖叫著如同鵪鶉一般四處奔逃,要么就是變成嗜血的瘋狂野獸。

  至于教會士兵…那就不用說了。

  在他們看來,這里簡直是一群移動的“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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