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眾人為了安全并沒有選擇好走的道路。
一路都在起伏的丘陵中不斷的翻越,這次也許是“情況不妙”,潘三人終于收斂了一下愛管閑事的毛病。
借著秦飛白和一文字宗正三人“無中生有”的手段,一行人這次中途甚至連營地都沒有進過一次。
完全是一路朝著北邊前進。
進入“熱羅姆大區”后,雖說并沒有遇到多少行人…但大家都敏銳的感覺到。
這邊的情況不太對勁。
雖說是走的荒山野嶺,但偶爾還是能夠在高出眺望到遠方的道路的。
道路上,不時的有整隊的軍隊在行軍。
整個熱羅姆大區已經完全展現出了一股子“戰區”的感覺來。
按照一行人的計劃,他們準備在今天抵達“紅松營地”。
畢竟連續好幾天的旅行…已經快要耗盡了眾人的補給。
“紅松營地啊,居然又回來了!”
紅松營地附近的一處建議的涼棚里,我是大茄子穿著一件斗篷,正望著不遠處的營地大門感嘆。
與凱瑟琳區不同,紅松營地這邊的氛圍對“無面者”不太友好。
叛教者軍團在這邊的活動堪稱冷血無情,在加班加點趕制出的“超人類殺手”掩護下,最近幾天叛教者軍團一直在和熱羅姆大區的圍剿軍作戰。
面對現代化武器的全方位打擊,圍剿軍幾乎得不到什么戰果。
中央要塞那邊,關于“異世界人”的消息也已經全面傳開。
“無面者”的老底算是被徹底揭開。
熱羅姆區這邊因為和叛教者軍團的戰爭,對于無面者開始排擠和打擊,造成大量散人玩家朝著叛教者軍團那邊靠攏。
沒辦法,現在許多營地現在一旦發現無面者…那都是格殺勿論或者直接拿下的。
這種情況下秦飛白三人當然不敢露面,潘帶著明蒂進營地購置物品。
這會兒只有海倫陪著三人在這邊的涼棚里等待。
涼棚并不大,或者說只是個簡陋的休息處而已。
從布置的環境來看,這里應該是附近干農活的農夫午間休息的地方。
海倫這樣一身盔甲的往這里一坐,附近的農夫自然不會閑的蛋疼還往這里湊。
此時正三三兩兩的在附近的田間地頭閑聊。
“想不到區區半個月而已,這邊居然出現這么大的變化。”
這是坐在三人對面的海倫笑瞇瞇的和我是大茄子在聊天,至于秦飛白和一文字宗正,兩人根本沒什么說話的意思。
他倆這會兒正殺的難解難分。
在內置系統進一步更新的現在,他們兩個正在玩“聯機小游戲”。
“說的是,想當初,我和老秦還是這營地的名人吶。”
“沒想到這次回來…居然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我是大茄子說到這里就覺得很氣。
他和秦飛白兩人在這邊經營的是真的很不錯,那聲望…刷的嘩嘩的。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在“階梯式”的降臨中,大量的玩家已經被投放到這邊了。
紅松營地這邊也不例外。
在風向變動后,大群玩家紛紛逃亡野外。
但就算這樣…紅松營地的地牢里還關著十幾號人呢。
這還是托了當初我是大茄子和秦飛白在這邊刷的聲望,紅松營地對于“無面者”的容忍性要高上那么點。
這些玩家都是屬于在營地里“犯了案”的。
至于其他人,則全部都被“強行驅逐”了。
隔壁的綠松石堡壘就不行了,在那邊…玩家只要一露頭就是個死。
這邊正說著,遠處的道路上出現了一支三十多人的隊伍。
應該是外出的巡邏隊回來了。
“這個時間就回來嗎?”
我是大茄子稍微有點奇怪。
他在紅松營地這邊也混了好久了,對于營地的“作息”算是很清楚的。
按照正常情況,最早的巡邏隊也應該是下午四點多開始回歸的,現在才剛剛過了午飯的時間,這怎么就巡邏部隊就開始撤退了?
心中的疑惑并沒有持續很久,我是大茄子很快就變了心情。
“媽耶,怎么是格蕾??”
看清那隊士兵的領頭人后,我是大茄子瞬間就驚了。
他們說白了,在這邊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等潘那邊采購完物資,他們就會繼續出發,直奔叛教者軍團在河邊的營地。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怎么還能碰見老熟人呢?
“老秦,別踏馬下棋了,你看看那邊是誰?”
我是大茄子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時,秦飛白這邊已經被一文字宗正“將軍”了。
聞言大喜。
“嗯?是誰?”
十分自然的單方面結束了“棋局”,秦飛白順著我是大茄子的方向望去。
然后也愣住了。
“啊這…這不是格蕾嗎?”
作為兩個三觀相當正常的玩家,在紅松營地混日子的時候…有兩個人的“聲望”是刷的最高的。
一個是紅松營地冒險者之家的那位“提爾夫人”。
再一個…就是眼前正帶著士兵越走越近的女騎士格蕾了。
面對走近的女騎士,兩個人心里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
此時他們身上的斗篷…都特么是當初離開紅松營地時,女騎士格蕾送他們的“臨別禮物”啊!
他們和格蕾雖說只是一起廝混了半個多月,但是關系已經堪稱非常親密。
我是大茄子和秦飛白沒事的時候甚至會陪著格蕾出去巡邏。
期間也曾多次面對“魔鬼”,三人之間也算是積累了不少的“生死情誼”。
這個時候就是想躲都沒地方躲,這個小涼棚四面漏風就不說了。
周圍也都是剛剛收割完畢的田地,真正的是一望無際。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秦飛白和我是大茄子完全沒有上去和女騎士敘舊的打算,熱羅姆區這邊的整體氛圍對于玩家來說太不友好了。
這種時候…兩人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露面來的好。
“嗯?你們怎么了?”
大大咧咧坐在兩人對面的海倫看見整齊的低著頭,背對道路一動不動,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就連一邊的一文字宗正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們兩個這干什么呢?”
這個時候,格蕾也帶著身后的士兵走到了涼棚附近。
然后就被涼棚里一身紅甲的海倫吸引了目光。
從階位上的感知而言,海倫對格蕾而言有著非常大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格蕾很清晰,通常是因為遇到了“黃金階”。
這種“危險感知”是從白銀階開始出現的,至于青銅階…他們即便面對面的瞧見“稱號階”。
…那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而海倫…格蕾是認識的。
這畢竟是一位實力強大的黃金階戰士,當初紅松營地的那位卡倫大騎士甚至專門為潘三人舉辦過一次“宴會”。
宴會上,格蕾有幸見過海倫一面。
然而就那一面,對于海倫這種天生麗質的美人而言…就會被人深深的記住。
抬起手臂讓身后的士兵暫停行軍后,格蕾稍微整理了自己身上的盔甲。
居然往涼棚這邊走過來了。
“您是…海倫小姐嗎?”
面對女騎士格蕾的詢問,海倫露出一絲十分社交化的微笑。
“啊…你是?”
很顯然,長相只能算是中上的女騎士格蕾…并沒能被海倫記住。
“我是紅松營地的騎士隊長,您可以稱呼我格蕾阿爾坎。”
對于海倫的話,格蕾微微一笑,“再次”進行了自我介紹。
“噢噢…原來是格蕾隊長!”
海倫盯著格蕾凝視了幾眼,恍然大悟一般的笑了出來。
“半個月前,我應該在卡倫大騎士的宴會上見過你。”
聽著兩人在這尬聊,我是大茄子和秦飛白是非常無奈的。
你說你沒事跟她聊個屁啊!
哥幾個現在可還是通緝犯呢!
然后更讓兩人欲哭無淚的事情出現了。
毫無“通緝犯”自覺的一文字宗正,居然也笑呵呵的開始跟格蕾打招呼。
“你好,格蕾隊長。”
一文字宗正的話打斷了格蕾接下來的客套,轉而看向他。
然后…格蕾英氣十足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無面者。”
“哈…你們這邊,也是這么稱呼我們嗎?”
一文字宗正像是沒看見格蕾的表情變化一般,依然頂著一張面癱臉搭訕。
“算是吧…”
盯著一文字宗正瞧了幾眼,格蕾沒再說什么,目光反而是看向了海倫。
“海倫小姐,這位…是您的隨從嗎?”
“嗯哼?算是吧。”
海倫的回答說實話有些漫不經心。
因為她確實打心底里看不上區區白銀階的女騎士。
她可不是愛管閑事又軟心腸的潘和明蒂。
在階級森嚴的奧拉大陸,她作為一個正統的黃金階,對陌生的白銀階客套一下也就是極限了。
“這樣嗎…”
“在最近的熱羅姆大區…無面者,不太受歡迎。”
“您的隨從最好低調一些。”
“嗯…知道了。”
隨意的點點頭敷衍著,海倫有點想把面前的女騎士趕走了。
下一刻,女騎士格蕾的話讓她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雖然很冒昧,但我想向您詢問一下…當初和您一起離開營地的“尼古拉斯兄弟”,您知道他們最近的情況嗎?”
“哦?尼古拉斯兄弟?”
被格蕾詢問的海倫臉上露出了促狹的笑意,顯然是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尼古拉斯兄弟啊,為什么會問起他們?”
海倫瞇著眼睛,笑嘻嘻的盯著女騎士,一直看到后者有些不自然,才繼續道:
“他們的情況不太好…”
“你應該不知道吧?在隔壁的奧哈大區…他們卷入了“騎士團叛亂案”。”
“現在已經是通緝犯了!”
“什么??”
女騎士格蕾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幾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來。
“您是說…那位攜帶“重寶”出逃的…“榮耀騎士團副團長”嗎?”
“呵,就是這樣。”
海倫笑嘻嘻的,顯然覺得眼下發生的事情極為有趣。
這個時候,格蕾的目光忍不住的轉向一旁涼棚上釘著的一張“懸賞布告”。
那是前些天從奧哈那邊發過來的“通緝令”。
上面正是對一文字宗正以“及其從犯”的“通緝令”。
是的…我是大茄子和秦飛白甚至連名字都沒有。
…他們就是“及其從犯”。
上面還附上了一張“簡筆畫的人像”。
不知道是出自哪位人才之手,上面的一體字宗正不但是個戴著眼罩的獨眼龍,甚至還有一把大胡子…
“他們為什么會卷入這樣的事情?”
“尼古拉斯兄弟…應該沒能力摻和到這種事情當中的。”
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墻上的通緝令,女騎士格蕾的聲音稍顯焦慮。
“哈…這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如自己問他們?”
海倫此時終于忍不住了,甚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自己問他們?”
也許是一時間沒有理解海倫的話,格蕾甚至還楞了一下。
下一刻,她的目光就牢牢的鎖定了旁邊那兩個…從剛剛開始就一動不動的斗篷人身上。
這斗篷…怎么看起來也有點眼熟?
此時我是大茄子和秦飛白身上穿的斗篷,雖說是淪陷區這邊十分常見的黑色面料。
但是整體的剪裁風格還是十分明顯的,尤其兩人兜帽的下擺處,各自被縫上了一朵“太陽花”。
那是中央騎士團國的“國花”。
對于“裝死”的我是大茄子和秦飛白而言,接下來就是盔甲的碰撞摩擦聲,然后女騎士那銀白色的鑲片裙甲很快的出現在兩人眼前。
“好久不見了呢…我親愛的“朋友們”。”
女騎士格蕾的聲音此時沒有了剛才面對海倫的“客氣”,反而帶有一絲“呵呵”的情緒在其中。
這個時候,兩人也知道裝不下去了。
只能無奈的抬起頭來。
兩張格蕾十分熟悉的面癱臉頓時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啊哈哈…格蕾,是好久不見啊!”
我是大茄子卷著舌頭發出憨憨的聲音,企圖蒙混過關。
至于旁邊的秦飛白,這會兒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
這場面…那確實有點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