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走到碼頭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碼頭上有不少漁船停留在岸邊,卻沒有什么人乘船過江。整個江面都相對比較冷清,只有孤零零的三兩艘漁船在那不遠處打魚。
在這條江的對面,就是吳國的邊城壽春,而這條江也叫做壽春江,算是屬于兩國之間的天然屏障。吳越對峙已有百余年的歷時,從周武王時期就已經是開始勢同水火。
吳國的吳鉤長槍天下聞名;越國的鑄劍技藝高超,精妙絕倫。天下人無不敬仰,正因為這個原因,武王便封劍為百兵之王,修風云劍譜,立碑刻之,傳揚天下。
有了天子代言,越國長劍一下子成為了炙手可熱的搶手貨,風頭無二,單單就風云劍譜上的名劍排行榜,越國鍛造的名劍就占了七成。而吳鉤在王侯士大夫的眼中逐漸淡化,淪為了士兵和廟堂的禮器,地位一落千丈,也因此兩國的關系日益緊張,到了現在,基本上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無名臉上表情有些凝重,他這個越國的武安君,去了吳國的地盤,恐怕會給他招惹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無名就有些頭疼,似乎是看無名的頭還不夠疼。裝在六道沉淪劍匣之中的斬龍劍又在開始沖擊封印,無名右手捂著額頭。這糟心的事情還真是一樁接著一樁,都不停一下,真是惱火啊!
無名解開紐扣,將六道沉淪劍匣取下放在腳邊,左手放在劍匣上方,一道神秘太極圖從無名的掌心打入到六道沉淪劍匣之內。
做完這一切之后,無名再次將六道沉淪劍匣再次背在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最近斬龍劍中的意識沖突越來越激烈了,去往道家尋求解決之法的速度看起來要加快才行。”
一旦皇世經天寶典壓制不住斬龍劍中的殺戮意識,他就會立刻受到功法和殺戮的雙重反噬。輕者保有自己的意志,卻被斬龍劍控制,淪為像越呈那樣的傀儡。重則當場斃命,化為一灘血水,尸骨無存。
就在無名沉思之際,從東南方向的山林跑來一匹駿馬,駿馬全身烏黑澄亮的毛發,飄逸的身形在平地上縱橫馳騁,額頭上有一塊純白色的鱗片狀毛發,顯得格外醒目。
不遠處的馬蹄聲吸引了無名的注意力,望著那朝著自己跑來的駿馬,無名眼神微瞇,頓時有些驚訝的合不攏嘴。
那家伙在無名準備騎著它進城的時候,死活不愿意進,似乎是早就感覺到有事要發生一樣。
無名無奈之下,只得將這家伙放生了。這才過去了七天不到,看上去又肥了一圈。這匹馬加上進城的這一次,已經有兩次遇到危險自己單獨跑路了吧!
此刻居然這么不要臉的跑了回來,而且還這么準確的找到自己的位置,這家伙的靈性不簡單啊!差點忘記了,這家伙特別無恥...
嗯哼哼...
馬兒來到無名面前,前蹄高高躍起,發出興高采烈的嘶鳴聲。
“好啦好啦!你的心情小爺知道了,看到小爺大難不死也不用表現的這么興奮吧!”
無名擺了擺手,摸著馬頭搖了搖。在他的耳邊說道:
“你這家伙,是不是早就知道,小爺這次進城可能會遇到危險?快說?”
嗯哼哼...
馬兒似乎是在抗議無名的評價,無名安撫了一下馬兒,表情凝重,語重心長的說到:
“跟著小爺我混,那可是非常危險的,稍有不慎,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馬兒圍著無名轉了一圈,隨后馬頭在無名的胸前靠了靠,像是在表達忠心一樣。
你這家伙這么無恥,還貪生怕死,現在還賴上小爺了。雖然無名聽不懂這馬兒要說什么,但要表達的意識已經非常明確了。無名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道:
“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了,那跟小爺混,怎得有一個響亮的名號才是,讓小爺想想?”
無名的目光在這匹馬兒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打了一個響指,試探的問道:
“煤球?”
嗯哼哼...
馬的前面雙蹄高高躍起,發出陣陣嘶鳴聲,顯然,對于是對煤球兩個字很是不滿。那鄙視的眼神,似乎是在質疑無名的取名的能力。
無名還真被這活寶給逗樂了,朝著它招了招手,笑了笑道:
“好啦,好啦!和你開個玩笑,你這家伙還當真了。”
無名解釋之后,馬才收起那鄙視的眼神,大眼睛中還有些許期待的望著無名,前蹄在地面刮了刮。
這家伙這么厚顏無恥,居然還經不起開玩笑。
無名圍繞著馬兒轉了一圈,最后望著馬兒頭上那一縷白色的毛發,道:
“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叫做白龍馬,我稱呼你為小白龍!”
白龍馬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抗拒,就像是朝著無名抗議道:“沒看當本馬毛發烏黑澄亮,和白都扯不上半毛錢的關系,白...白個錘子的白龍馬。”
無名這一次似乎聽懂了白龍馬的抗議,隨即右手一翻,真氣在無名的掌心跳動,一黑一白,瞬間組合成了一個太極圖。無名指著手中的太極圖對白龍馬說道:
“你就是這圖案中的黑中有白的部分。”
無名又指了指自己,嚴肅的說道:
“而小爺我呢,就是這白中有黑的部分。你和我,未來是要共同闖蕩天下的好友。所以,小爺這才給你取名白龍馬,明白小爺的用心良苦了嗎?”
無名的話一字一句都傳入到白龍馬的耳中,雖然還是有些情不甘心不愿的,但總算是接受了無名的這番說辭。
見到白龍馬沒有在抗議之后,無名總算是松了口氣,怎算把這活寶忽悠過去了。
在渡口等客人的船家,看著這一人一馬,一前一后,朝著他們走來,他們行船都有大半輩子的時間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怪異的情況。
其他人連人帶馬過來乘船過江都是主人牽著馬匹,而眼前的這一人一馬卻是井然有序的行走在馬頭,那馬完全都不用人牽。要是讓船家知道,是這馬死活賴上無名的話,估計會更加的難以置信。
無名走到一條客船的旁邊停了下來,朝著船內的船家問道:
“船家,在下想去江對面,不知船家是否方便!”
船家從船艙中走了出來,打量了無名一番,又指了指跟在無名背后的白龍馬道:
“現在是深秋,江面上風大,連人帶馬的話,需要五十塊刀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