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抬手空握,一把純粹雷光凝聚而成的雷矛出現在他的手中。
矛尖對準浮尸上哭泣的嬰兒。
忽明忽暗的電弧綻放在雷矛四周,毀滅暴虐的氣息凝聚在長矛之上。
下一刻,雷矛刺破空氣聲還未傳出,便震碎了重重血云,在天地間劃過一道炙白色痕跡,直指嬰兒的眉心。
凝聚著毀滅性力量的矛尖與嬰兒的眉心只有咫尺之隔。
微弱的哭聲響亮了一些。
紀長安若有所思地來到嬰兒面前,伸手握住了懸浮在嬰兒眉心前的雷矛,隨手丟向十里之外。
隨著一聲炸裂的巨響,死寂的海面涌蕩起百米高的海浪,海浪層層疊疊向四周擴散開來,卻又在某種力量的影響下迅速平息,沒有驚起過多風浪。
紀長安只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俯身打量著浮尸上啼哭的嬰兒,神色饒有趣味。
方才那雷矛在投下中可全然沒有留手,甚至可以說是傾力出手,算是一個試探。
如若不是他在最后及時收手,那即便嬰兒的真身是潛在的敵人所幻化,也必將在這一擊下遭受重創。
實力低微些的,直接死在雷矛之下也實屬正常。
不過直到最后,這嬰兒也未露出任何異常。
當然,這也無法直接排除嬰兒存在問題的可能性。
紀長安伸手點在孩子的眉心處,審視過嬰兒的全身上下,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
似乎這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僥幸活了下來的嬰兒。
紀長安目光下移,突然在嬰兒的腰間停住,目光微凝。
他深深地看著緊緊抱在嬰兒腰間的那只白玉般的手。
這手顯然是一位女子的。
他猛然直起身,目光再不局限在嬰兒身下,四下張望,最后默然無言地望著嬰兒身下那具殘破不堪的女子尸身。
沉浮在血色海水的尸首被泡的腫脹,只剩下半張臉的面孔上,無神的灰色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天空,只剩下一只的手臂緊緊著環抱身上的嬰兒。
紀長安目光復雜,輕嘆一聲。
他俯身摘下環抱嬰兒的手臂,將嬰兒單手抱著。
懷中的嬰兒啼哭聲不知為何變得更大了,小手亂舞,小腳亂踢著,好像在拼命掙扎,腦袋努力向后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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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即將看到身下永遠倒下,再也起不來的女子浮尸時,紀長安面無表情地伸手擋在了他的眼前。
他稍用手段,讓懷中的嬰兒停止啼哭,進入了夢鄉。
而后一縷火焰憑空落下,落在了下方的女子浮尸身上。
紀長安單手抱著嬰兒,輕嘆一聲,向前走去。
在他的身后,原本靜靜燃燒著的火苗驟然沸騰,化作熊熊火海,將女子浮尸燃成了灰燼,最后在空氣中彌漫的衰亡神權的影響下火勢漸小,直至熄滅。
紀長安單手抱著嬰兒,繼續向這方海域的深處邁進。
在最初見到這座淪為死地的海域時,他震怒于犯下這一切的幕后之人的殘忍。
而當看到剛才那一幕時,他才深刻地意識到,生活在這座海域的生靈們究竟遭遇了什么。
那絕不僅僅只是死亡。
他繼續向著海域深處走去。
期待著能在那里遇到造下這一切殺孽的幕后之人。
時間悄然流逝。
隨著越來越深入這方海域,四周仿若連天接地的血色光柱的數目也愈發密集起來,幾乎隔著百米左右的距離,就會有一道血色光柱佇立。
而這一路來。
凡是恰好擋在他身前的血色光柱,無一例外,都在暴虐雷光下支離破碎。
他不愿在局勢尚不明朗的情況下花費大力氣去清掃所有的血色光柱,卻也不愿意為了它們而特意繞路。
有人攔路,踏平便是。
直到眼前之景豁然一變,他的步伐才終于停下。
與深淵世界中所見如出一轍的血祭法陣就布置在他的面前。
十二道深紅色光柱環繞在法陣周圍,周遭是濃郁的血色光暈,累累白骨堆積如山,一道模糊的身影盤坐在白骨山上,似在汲取著無數血煞之氣。
盤坐白骨山的人影似是感應到了紀長安的到來,漠然睜開雙眼,俯視闖入此地的外人。
而就在這時。
一把青紫色雷電長刀憑空出現在血祭法陣的上空,刀身大放光明,雷光電弧炸裂不斷。
人影抬頭望去,卻見忽然間,一只潔白如玉的手掌輕輕握住了刀柄!
當長刀刀柄落入掌中,周遭青紫色的雷光在翻涌中快速流淌簇擁、扭曲蠕動,雷光沿著手臂一路向上延伸,最后竟是勾勒出了一道極為年輕的男子身影!
男人伸手牢牢握住紫電長刀,眸光冰冷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