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陛下!”
殿外突然闖進一位神色倉惶的老祭司,他抬手就向紀長安高呼。
紀長安目光仍舊遠眺殿外,并沒有看他,只是淡淡道:
“我已知曉,接下來你來替我主持這場會議,我要去和黛薇兒祂們談一談。”
老祭司訥訥道:“這如何能成,晚輩怕能力威望不足,壞了諸神與陛下的大事。”
紀長安掃了眼臺下低眉順目的諸王,寬慰老祭司道:
“無妨,大家都這么安分,怎么會聚眾鬧事,忤逆犯上呢?”
“大家說是吧?”
諸位列王紛紛點頭稱是,神態真摯,言辭誠懇,而后眼巴巴地目送紀長安離去。
來自星靈族的老族長,首度將目光從臺上的紀長安身上移開,
他驚疑不定地望向大殿外,看去的方向竟與紀長安不謀而合。
坐在他身邊的囡囡困惑地歪著小腦袋望著族長爺爺。
族長爺爺握著她的手在不自覺中加大力度,愈發用力,讓她有些生疼。
她有些害怕,怯怯伸手拉了拉族長爺爺的衣角。
可老族長沒有回應她。
他怔怔地望向大殿外遠方的天空,感受到了不屬于這方世界,卻又讓他倍感熟悉的力量。
那是來自于四部星空中最為廣泛的力量體系。
與廣袤無垠的四部星空相比,這座世界雖然不凡,但仍舊顯得無比渺小。
在老族長的眼中,這方世界最與眾不同的,便是獨特的力量體系,是他也未曾見過的體系道路。
如果他沒猜錯,這種獨特的體系道路,當是昔年那位天命之主,留給這座神國殘骸最為值錢的遺產之一。
一位至上原初所傳下的道路體系,對于這方星空內任何一人,哪怕是同為原初的無上存在,都有著極為珍貴的觀道之用。
破碎海背后那尊原初,恐怕就是因此才會默認麾下勢力參與對這座神國殘骸的侵略。
只是…
那些常年盤踞于虛空中的外神又是為何而來?
破碎海背后那位存在,難道與虛空中的外神們聯手了?
一想到此,哪怕獨立于塵世,徜徉星靈之海數萬載歲月,以觀測者角度見證世間一切的老族長也不禁感到一絲恐懼。
大虛空中的勢力,那是足以和整整一部星空相抗衡,甚至顛覆一部星空格局的存在!
而時值北部星空群龍無首,諸位原初間各自為政,若再加上內部生亂,原初叛敵,恐怕北部星空真的危矣!
老族長心中忽然生出種莫名的滋味。
若北部星空真的即將陷入戰亂,那這一切的起始點,竟疑似這座天命神國!
當年那位天命之主一意孤行,罔顧大局,最終致使北部星空群龍無首,陷入亂世局面。
而今祂死后,所留神國竟依然成為了禍根源頭!
這位果然如傳說中一樣是個災星!
猛然間。
老族長收回目光,轉過頭,望著紀長安離去時的背影。
目光中充滿了疑惑不解。
大虛空的侵略固然可慮,可這一位…究竟是不是祂?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老族長神色悵惘而迷茫,他低下頭看著身邊的囡囡,心中百味雜陳。
因為自己的決定,他們這一脈拋下了一切,放棄了“觀測者”的地位,走入了塵世。
自然,也就再無法回歸星靈之海的懷抱。
他們賭上一切,就只是為了能真真正正的見上那位陛下一面。
這是一條不成功便成仁的朝圣之路。
而在他看來,其中付出代價最大的,無疑是這些出生于塵世的孩子。
他們自出生起就失去了回歸祖地的資格。
可如今…當千年的等待開花結果,這位早已年邁的老人卻發現等來的是錯誤的結局。
他并沒有在臺上紀長安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屬于祂的氣息!
臺上之人身上的群星氣息雖然濃郁,卻不純粹,還含有眾多“雜質”,純粹度甚至都比不上自己。
而不純粹,就代表了他與群星本源間還有很遠的距離。
可他所在尋找的那一位存在,曾統御億萬群星,高踞星靈之海!
老族長的眼眸慢慢變得渾濁黯淡,他牽起身邊的小女孩,沉默地穿過諸王,向大殿外走去。
與來時相比,那本就有些佝僂的脊背,仿佛被重重壓下。
而二人的離去,悄然無聲,沒有驚動任何人。
自紀長安離去后,場中的氣氛重回熱烈。
諸王為了各族自身的利益爭吵的面紅耳赤,若非場地不對,臺上還有六位主君在旁聽,怕是早已大打出手。
三年萬族止戈,并不是隨便一句就能做到,絕大部分的爭執和矛盾,都要在這一場大會中得到解決。
所以可以預見的是,這場大會將持續開展下去,一直到大多數族群都收獲滿意的答案。
而剩下那些神殿插手都無法調和的矛盾,將在接下來的三年內得到最終的答案。
在此期間,爭吵又一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安靜下來。
只因臺上還坐著的六位主君竟是一同起身,神色嚴肅地大步向殿外走去。
不少列王心中惴惴不安,尤其是看到那幾位主君凝重的神色后。
老祭司清了清嗓子,神態認真道:
“剛剛諸神下達了新的神諭,原計劃一年后開放根源之海,提前為三個月后,請諸位列王現在就將此通知傳于族內!”
“另外,諸神知道各族中還有那么幾位王座,諸神已經直接對他們下達了神諭,讓他們即刻啟程前往現世四境邊緣。”
滿座驚惶。
紀長安獨自一人站在神殿最深處。
此地是蓋亞神殿最深處,也是神殿大祭司接受尊神神諭的地方。
他皺著眉望著身前以化身到訪的幾人,質疑道:
“為何會有四道門戶出現在現世四境,打通門戶的究竟是什么人?”
黛薇兒與其余幾位對視一眼,上前一步,解釋道:
“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但就現世四境內傳來的消息,基本可以確定與天外那些邪神不是一伙的。”
“關于現世四境的疑點,之前我就和你提過了。
最難以解釋的,就是千年前現世四境內突然冒出的大批生靈!”
“而在那之前,那塊凈土一直都是禁地。
因為那位的存在,我們也幾乎不會踏足那塊土地,只是派出當代最強者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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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坐鎮,實際上也是對那一位的監控。”
紀長安自然知曉黛薇兒所指的何事。
從深淵出來后,他與黛薇兒間就進行了一番深入交談,其中就有關于現世四境的話題。
在祂的說法中,蓋亞根本就沒有對顧青云出過手。
對其的印象也極為模糊,雙方間只因奇跡神權而進行過一番爭奪。
而現世四境內的億萬生靈,祂們也毫無頭緒,渾然不知如今生活在現世四境內的生靈,究竟從何而來。
對于祂們來說,千年前就宛如一道分水嶺。
自那以后就有一種力量,在無形中干擾扭曲祂們的意識。
紀長安沉默片刻道:“是誰通知你們的?”
“是那位地獄之主,安第斯閣下。”黛薇兒繼續道,“你還記得上次托我傳話給陳浮生,讓他代你詢問安第斯閣下嗎?”
“當然,有答案了?”
黛薇兒搖頭,目光有些奇異道:“那位并沒說什么,只說這一切你才應該是最清楚的。”
紀長安目露茫然,眉頭緊鎖。
什么叫自己才應該是最清楚的?
如今生活在現世四境內的生靈的先祖,難不成與自己有關?
“對了…”黛薇兒輕咬唇瓣,有些怯怯道,“關于這四道門戶的出現,我可能知道其中的關鍵。”
紀長安詫異抬頭,顧不得思索方才的問題。
“萬年前你是對的,星靈界的開放,確實會導致我界坐標的外泄,致使界外勢力確定我界坐標,直接建立、打通界門。”
“如果我沒猜錯,這四道門戶之所以會在此時出現,是因為不久前我們重新打開了通往星靈界的大門!”
黛薇兒小臉嚴肅,神色認真說道。
“…不是說想確立坐標建立通道,百年時光都未必夠嗎?”
此前他之所以同意開放星門,前提便是百年后天外邪神就會打進來,而百年時間還不夠對付確立精準坐標,從而建立星門。
“那是因為這四道門戶,并不是臨時建造,而是在千年前,乃至更早的歲月前就已存在!”
一旁的女子神靈淡淡說道,正是這座神殿的主人,蓋亞。
“當務之急不是討論星門的開啟,而是那些從星門內走出的存在。”
“我們已通知如今騰的出手的主君,以及還活著的王座級生靈,全速前往現世四境,接待那些界外來客,最終根據他們的來意,確定最終方案。”
“是死戰,還是迎接,取決于他們對這方世界的態度。”
紀長安無言點頭,這確實才是當務之急。
“我要跟你借個人。”
身著重鎧,發色金黃的男子突然沉聲開口。
紀長安瞥了他一眼,直接開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那得看阿爾弗雷德自己的意志。”
金發男子濃眉緊縮,不悅地看著他。
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擁有誠意,可這家伙依然在敷衍自己。
而這一位,自然是熔金序列的源頭。
一直沉默站在紀長安身后的阿爾弗雷德忽然站了出來。
他攤出手,右手掌心緩緩浮現出一縷殘缺的火種。
金發男子目光凜然,瞬間鎖定了他的掌心。
那是部分熔金權柄,也是他昔年罷黜阿爾弗雷德第一尊位,卻未能收回的熔金權柄。
而下一刻,金發男子瞳孔驟縮,不敢置信地望著阿爾弗雷德。
只見后者屈指一彈,將那份熔金權柄彈到了他的面前!
“你瘋了?!”
面對昔日的“老師”與尊神,阿爾弗雷德平靜道:
“這是欠你的最后一份權柄,你將它交給你后來選中的女子。”
金發男子目露怒意,低沉道:
“你應當知道失去這份權柄后,你將因此而失去什么!”
阿爾弗雷德輕聲道:“跟隨陛下,我已然看到了更為高遠的道路,不再局限于熔金之道,那位后輩比我更需要這份權柄。”
他口中的后輩,正是繼承了他熔金序列第一主君之位的那名后世女子。
而在原計劃中,金發男子本準備讓阿爾弗雷德補全殘缺的權柄,重回熔金序列第一尊位。
這既是妥協,也是對昔日某些行為的補償。
可如今阿爾弗雷德主動放棄了這一重身份與權柄,徹底與熔金序列分道揚鑣。
金發男子如雄獅般死死的盯著他的雙眼。
直到很久后,他才神色漠然地將那份權柄抓入手中,轉身離開了這座神殿。
紀長安問道:“其余主君與王座都已前往現世四境,你們卻將我叫來了這里密會,究竟還有什么事?”
黛薇兒與蓋亞對視了一眼,認真道:
“果然瞞不了你,就在不久前,死界自行封閉。
原被蓋亞奪去的死界權柄也被克洛斯以某種極為隱蔽和特殊的手段奪回!
所以克洛斯即便沒有背叛此界,也有大問題!”
“雖說這一次有逼迫他走至絕路的意思,但是他的反擊同樣大大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我們沒想到他竟然有能力在交出的權柄上下暗手,隨時可以奪回。”
“如今死界封閉,短時間內我們也沒辦法進入,我們需要有人鎮守在死界大門外,以防意外發生。”
“而這個人選,我們初步選定為阿爾弗雷德。”
紀長安聽完黛薇兒的話,似笑非笑地望向蓋亞。
將死界之主克洛斯收為麾下第二主君,這對于蓋亞而言,都是一件值得夸耀之事。
可如今看來,卻是養虎為患。
祂根本沒有收復克洛斯,反而一直被對方算計著。
女子神靈面色緊繃,冷著臉與他對視,毫無退卻之意。
紀長安也不與這個死要面子,從不低頭的女子神靈多計較,淡淡道:
“阿爾弗雷德的權柄的確適合鎮壓死界,可問題是,他剛剛交出了熔金的權柄,如今戰力正值低迷期,恐怕難以勝任。”
身后的阿爾弗雷德聞言面色怔然。
雖然他失去了那部分熔金權柄,但事實上他的力量根源是大日神權,所以他的戰力雖有削弱,但并不巨大。
再加上前不久親眼目睹了那位晨曦之主的投影,他已經看到了未來道路的方向,稱得上是大道可期。
女子神靈聲音冷硬,每個字都不帶一絲溫度,冰冷的如深海下的冰川。
“阿爾弗雷德的根源是太陽神權,對于死界生靈的克制也源于此,與熔金神權有何關聯?”
紀長安似笑非笑道:
“死界本是蓋亞序列的領土,為何要我麾下第一騎士負責看守?蓋亞序列無人了?”
女子神靈怒視以對。
黛薇兒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道:
“我們現在沒法真身出動,化身很難長存,阿爾弗雷德確實是最佳人選,作為補償,蓋亞會將祂手上那一成奇跡神權暫時借給阿爾弗雷德,以防萬一的發生。”
紀長安眼睛一亮,又推脫了幾句,勉強代阿爾弗雷德答應了。
黛薇兒神色微松,然后正色道:
“接下來才是我們找你來的關鍵!”
“其余主君迎接界外來客,阿爾弗雷德鎮守死界,而作為如今塵世最高戰力的你…”
“需要代我們去探索一座剛發現不久的迷境世界!”
“這件事非你不可!”
“如果不是你突破了真神壁壘,那座迷境世界我們原先是打算暫時放棄的。
可既然你已經突破,那由你來負責那座迷境世界,最是合適不過!”
紀長安揉了揉眉心,沒先問究竟是何迷境,而是略帶感慨地道:
“你們還真是把所有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黛薇兒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輕輕抱住他的手臂,小臉認真道:
“你當年不是一直都很好奇史前時代是怎樣的嗎?”
“在那座迷境世界里,可能就埋藏著你想要的答案!”
“那里是我等迄今為止所發現的最大的舊日遺址殘骸,僅僅是通道附近,神殿所屬的祭司們,就發現了屬于神靈的烙印!”
“只是他們能力不夠,深入不過百米,探索小隊就盡數死絕在一處神靈陣紋中。”
當聽聞這座迷境世界可能與史前有關,紀長安的神色就逐漸轉為凝重。
關于那個時代,顧爺爺早就有懷疑,而安第斯則更是直接證實了史前時代的存在,因為他就是那個時代的遺民。
他沒有立即答應黛薇兒的話,而是低頭沉思著。
“提前跟你說清楚,那座世界很危險!就探索隊死前傳回的情報,即便是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女子神靈忽然冷冷開口道。
紀長安瞥了祂一眼,懶得搭話。
一座還存有神靈烙印的史前遺址,其中自然危機重重,可若說不去…
實在太過于可惜了。
這是真正深入了解那個失落時代的最佳機會!
若是顧老爺子在此,恐怕早就昂然答應,興致勃勃地直接上路。
只是紀長安心中隱隱感覺不對,為何會是不久前才發現的?
這個時間點總好像存在著某些問題,可他又說不上來問題究竟在何處。
“那處迷境…在哪里?”
“在太陽古國境內!”
虛姓中年男子快步走出大殿,面色平靜,可眼底卻滿是震怒與驚惶之色。
事態發展的進度,明顯,不,是徹徹底底地超出了掌控!
無論是諸神的選擇,還是那位陛下竟在這個關頭踏破真神壁壘,都已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他如今所要做的,是快速返回基地,與其他人商討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措施。
“虛先生就準備這么走了?”
拐角處。
黑衣男子就如不久前一樣,倚靠著墻壁,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虛先生面色陰晴不定,凝視著面前這位來自血族的年輕議員。
在血族的最高權力機構圓桌會議內,這一位是史上最年輕的議員。
虛先生深深吸了口氣,平復波瀾重重的心境,坦然道:
“局勢遠超掌控,我必須回去將事態的發展第一時間匯報上去。”
黑衣男子聳了聳肩,面色驟然冰冷道:
“可你們答應我族的事,還沒有做到!”
“計劃中途更改,卻根本沒有通知我族,你們是準備毀約?!”
虛先生面色一變,勉強保持鎮定道:
“不是不通知貴族,而是出現了顛覆性的變化,這一點我想無論是哪一方都猜不到那位竟然突破了最不可能突破的真神壁壘!”
“克洛斯陛下已經因為這次意外被迫重生,并自封于死界,短時間內我們在明面上不可能有人能和那位陛下抗衡!”
“所以我們必須退讓!”
“我希望貴族能理解我們,并多一點耐心,不需要太多時間,只需要一個月!”
黑衣男子皺著眉頭道:“一個月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們一個月后就能擁有在明面上與那位陛下抗衡之人?”
虛先生重新取得掌控權,面帶微笑,沒有直接回答他,淡淡道:
“一個月后,貴族就會知曉與我們合作,是貴族能借此重返星空,回歸祖族懷抱的唯一機會!”
聽著他語氣中那股毫不遮掩的自信,黑衣男子搖頭道:
“克洛斯陛下連反抗的能力都不具備,我很難相信你們能在一個月內獲得和那位陛下抗衡的力量。”
虛先生輕聲道:“請閣下拭目以待。”
說罷。
他微笑行禮,徑直穿過了黑衣男子的身邊。
來自血族的年輕議員目送他的離去,眼底卻是暗藏譏諷。
唯一回歸祖族的機會?
真是可笑!
不過這趟倒不是沒有收獲,看這家伙的樣子,似乎對方還真藏了不少手段。
能和一位真神抗衡的力量?
年輕議員目光閃爍,轉身便走。
他要回歸族內,將這則消息傳遞給一直在關注此事的尊神。
黎秋生瞇著眼,百無聊賴地躺在地上,嘴巴里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自從被某個不靠譜的命運女神坑了后,他就一直待在這里靜待界門的開啟。
而距離開啟之日,按照某人的說法,那就是還有五天。
“五天又五天,你當可樂續杯呢,這五天還能續的?”某人陰陽怪氣道。
他已經在此地等待了五天,卻沒等來界門開啟,反而被某個不靠譜的女神告知還要再等五天。
一直站在不遠處,身形縹緲虛幻的女子自知理虧,訥訥無言。
最后,她實在受不了某人沒完沒了的陰陽話,惱怒道:
“這次真的就是五天!”
“五天后若界門還未開啟,我隨你處置!”
黎秋生不屑地吐出了叼著的狗尾巴草,剛想說些什么,就突然直勾勾地盯著遠處的濃厚云海。
他沉默了好半天,遲疑道:
“話說,我之前就想問了,為什么這地兒我有些眼熟?不對,不是眼熟,是好像在哪聽過?”
女子瞟了眼不遠處的無間云海,淡淡道:
“無間云海,天國第二主君所留下的唯一遺產,就是這里了,你聽過也實屬正常。”
“躲在里面那位女子從神,融合了那位第二主君所留威權后,算是一只腳邁過了王座,實力還過得去…”
她還沒說完,就發生黎秋生的臉色變了。
黎秋生倒吸口冷氣,震驚道:“這里特么就是無間云海?!我就說怎么好像如此眼熟!不對,是耳熟!”
他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痛心疾首道:
“你早說這里是我四弟他娘隱居的地方啊!”
“你說這給鬧的!”
“我要早知道這我家老四他娘住的地方,我何苦天天睡這硬石頭!”
女子茫然道:“你四弟是誰?”
黎秋生正色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大哥是群星之主,二姐是生命真神,四弟自然就是我大哥的小弟,那位天國第二主君啊!”
“想當初我四弟借住在我大哥體內,我還見過幾面的!”
女子沉默片刻,不知是該驚嘆身邊之人的厚顏無恥,還是為此無語。
她微微瞇眼,遙望那無間云海深處,淡淡道:
“恐怕再過不久,你四弟他娘就要從這座世界上消失了。”
黎秋生面色驟變,來到她身邊,皺著眉望去,低聲問道:
“出什么事了?”
女子解釋道:“有人鎮壓了那位女子從神,正在嘗試煉化無間云海的核心所在。”
黎秋生低沉道:“點子扎手?”
女子認真點頭道:“點子太多,所以很扎手。”
黎秋生詫異道:“太多?有多少?”
“至少十一位不落,二十多位圣者!”
“你準備出手救你四弟他娘?”
“…我在想,這群人在這種關頭鎮壓四弟他娘,煉化無間云海做什么。”
女子好奇道:“你想到了什么?”
黎秋生沉默了會,看向身邊女子,目光真摯道:“你說無間云海離這近嗎?”
女子秀眉微蹙,沒好氣道:“當然近。”
黎秋生不緊不慢道:“那你說,如果這里的界門打開,無間云海那看得到嗎?”
女子面色驟變。
黎秋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流云國度,感慨道:
“別變臉了,趕緊給我想個辦法,支個招弄死這群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