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巷弄內。
“勸你最好在今天以內離開魔都,現在局勢對你很不利,執行部那幫家伙恐怕已經將突破口放在你身上了。”
“嘭!”
男人宣泄式的一拳狠狠砸入巷弄的墻壁,竟是直接擊穿了墻壁,碎石飛濺。
他的目光如野獸般兇狠冰冷,仿佛要擇人而噬,死死盯著身前一身衣裝與這個季節格格不入的口罩男人,一字一頓道:
“那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殺人!”
脖間圍著一條褐色圍巾,戴著黑色墨鏡,白色口罩,身上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頭上戴著一頂氈帽,堪稱嚴冬的全副武裝,卻與當下的季節格格不入。
當口罩男子的雙手從衣兜中取出時,才發現他竟然還帶著一雙棉手套。
他攤了攤手,語氣輕快道:“可是誰信呢?老秋,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個偷渡者。”
“我昨天就跟你說了,你最近印堂發黑,必有災劫降身,勸你晚兩天再來魔都,可你不聽我的。怎么樣,這回完美給人擋了一波槍。”
說完,口罩男子聳了聳肩,一副“好言相勸你不聽,結果倒霉了吧”的模樣。
渾身肌肉虬結,把黑色襯衫撐地異常緊繃的男人冷冷道:
“晚兩天?晚兩天我還回來做什么?我已經遲到了十年,這一次,我不會再錯過!”
口罩男人不知為何突然間陷入了沉默,氣氛似乎一下子沉重了下來。
他用戴著厚厚棉手套的食指撓了撓口罩下的右臉,有些苦惱道:
“老秋啊,就沖你剛剛那句fg立的…我看你今年想不遲到都難!”
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黎秋生,你把你的烏鴉嘴給老子閉上!”
口罩男子點頭,極為配合的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在口罩前做“拉上拉鏈”狀。
男人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暴躁的在原地徘徊十數步,心中思考著對策。
他越想越氣,心中怒氣橫生,再度一拳轟在了墻壁上,灰塵碎石彌漫飛濺,拳下出現了一個大洞。
“姓黎的你說,如果我把那兇手揪出來作為交換,魔都執行部那邊會不會答應我的要求?”
他惡狠狠地瞪著口罩男子,渾身散發著灼熱的氣息。
結果對方點了點頭,頓了下,又搖了搖頭,然后再度點了一下頭,飛快地搖了兩次頭。
男人見這家伙現在還在和他打啞謎,大怒道:“說人話!”
雖然戴著墨鏡和口罩,看不清神色,可口罩男子卻依然展現出了委屈之色,怯怯地指了指嘴巴。
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突然感覺好心累,他雙手扶著墻,將頭重重地砸入了墻壁中。
“嘶,別自殘啊老秋,我會心疼的!”
望著老友的舉動,口罩男子倒吸了口涼氣,感同身受般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待男人將頭從坑洞中拽出來后,他眼中的憤怒少了幾分,恢復了往日的穩重。
見老友恢復了些理智,口罩男子聳了聳肩道:
“如果你的要求只是在見謹然的時候不被打擾,那么執行部的人應該還沒那么霸道,畢竟你好歹也是個戰略級,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但問題就在于…你拿什么去抓兇手?”
“明天中午就是你和謹然約定的時刻,如果你屆時不想在約會過程中被執行部鎮壓軍圍住的話,那么你在明天上午前就要交出答卷。”
“可現在的問題就在于你連筆都沒有,別說答題了,你連你名字都寫不了。”
男人的雙手緊緊抓住口罩男子的雙肩,神色前所未有地認真道:
“我是沒有筆,可我有你啊,秋生!”
“…放開我!你個死基佬!我早就懷疑你對我有想法了,你居然還一直不承認!”
短暫沉默后,口罩男子破口大罵,裝模作樣地拼命掙扎著。
“好了,秋生,別鬧了,這次你必須幫我!”
“我已經讓謹然等了我十年!我不想讓她再等下去了!幫幫我,秋生!”
男人深吸了口氣,低著頭懇求道。
語氣極為罕見地低落。
只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某人的回應。
他慢慢抬頭狐疑地望去。
只見某人不知從何時起,竟然掏出了手機開始默默地錄像。
男人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見小動作被老朋友發現了,口罩男子不慌不忙地 將視頻保存,然后塞入口袋中,拉好拉鏈,用力拍了拍胸口,大義凜然道:
“沒問題,老秋,咱兩之間誰跟誰,這個忙我老黎幫頂了!”
“那群居然敢拿你當擋箭牌的渾蛋乖乖洗干凈等死吧!”
“gogogo!福爾摩斯二世出動!”
如果沒有剛才的錄像。
男人覺得自己這次一定會被這個老是顯得不著調的家伙所感動的。
口罩男子一手摟著男人的肩膀,向巷弄外走去。
途中不忘向老友灌輸賣弄他接下來的完美計劃。
“聽著華生,按書上教導的步驟來說,每一個合格的偵探在面對任何案件時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去現場偵查一下,看看有沒有重要線索,但是因為有你的緣故,我們去現場等于自首。”
“所以,我們就不去瞎轉悠一圈浪費時間了。”
“我們按老規矩來。”
“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哪邊。”
“很好,命運剛才偷偷在我耳邊告訴我,我們接下來應該往左走。華生,let'sgo!”
男人突然生出了后悔之情。
他開始思考自己將接下來的命運和十年之約交托到這個家伙手上,是不是太草率太不負責,太不把自己的命和十年之約當回事了?
“紀督察,您好。”
穿著警服的老男人快步迎了上來,面色嚴肅,雙手和紀長安用力地握了握。
完全沒有因為身前之人的年輕,而在心中產生輕蔑與小覷之意。
“錢司長你好,請坐請坐。”
紀長安則是還以熱情,招呼著老男人坐下。
當雙方入座后,老男人雙手輕放在大腿上,語氣干脆利落,毫無繞圈試探的意味。
“紀督察,這次案件還請執行部多多幫助!”
“驗尸報告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呈遞上來了,我已經看過了,三具被燒成焦炭的尸體基本檢查不出什么線索,但另外兩具則是疑點重重啊!”
“據我們警司部調查顯示,那位全身血液被抽干的死者,脖間有兩道細小的孔洞,紀督察您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紀長安愕然道:“您說的不會是…吸血鬼吧?”
錢司長神色嚴肅道:“按照貴部門的叫法應該是古老血族!”
“另外被匕首捅入心臟的那名死者,在匕首上我們目前只檢查出了死者的指紋,而且死者家中還有監控!”
“有監控?監控拍到什么線索了嗎?”
錢司長苦笑道:“重點就在這里,根據監控顯示,這名死者本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途中突然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自殺?!”
錢司長搖頭道:“根據我們調查的情況顯示,這位完全不具備自殺的動機。
這位死者生前經濟情況優渥,工作方面極受上司看重,兩年就提升到了總監的職位,而且就在昨天下午,他還與女友約定今天一同去領結婚證!”
“試問,一位即將和心愛女子踏上婚姻殿堂的男人,有何理由自殺?”
紀長安眉宇凝重道:“你是在懷疑那人是被控制了心神?”
錢司長點頭道:“我們本來還不敢確定,將這一切推到法外者的身上,但是這五位…
抱歉,現在應該是六位了,第六位死者在半個小時前,于西區一條巷弄深處的垃圾桶里發現,具體死因還在調查中。
而讓我們驚訝的是,這六名死者竟然全部都是法外者!
這起案件隱隱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掌控范圍,所以,我希望能得到貴部的援助!”
紀長安頷首,聲音平淡而有力道:
“請錢司長放心,即便你不來找我們,這件事我們執行部也會強勢插手!
具體情況,其實我們早上就已針對性地開了場會議,并確立了主要嫌疑人。”
錢司長神色震動道:“貴部門已經確定了主要嫌犯?”
紀長安道:“不錯!昨夜有三名法外者未經允許擅自偷渡進魔都,我們目前已將其中一人暫定為主要嫌犯。
接下來希望警司部能配合我們進行搜查,逮捕行動由執行部負責。”
錢司長豁然起身,聲音洪亮道:“那還等什么,紀督察,請下令行動吧!警司部將全面配合貴部的一切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