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忙活了一夜,屢試屢敗后,紀長安只得暫時放棄了將戒指從手中取下的念頭。
在糾結了好一陣后,他從衣櫥里翻找出一只薄手套出來,戴在手上,勉強遮住右手上的戒指。
出門后,他在小區門口買了一套燒餅油條,就著豆漿解決了早餐,然后打車到了執行部總部外。
打車錢自然是公費報銷的,這點他早就與裴柱確認過了。
因為忙活了一宿,紀長安無精打采地打著哈欠走進了執行部大樓內。
迎面撞上了疾步匆匆而來的裴柱,
他心中頓時一咯噔,連帶著大腦也精神、清醒了幾分。
此前每次撞到裴柱一臉焦急地急匆匆走路,都沒什么好事,這次絕對和以前沒差!
“督察…”
紀長安連忙抬手,讓裴柱停嘴,右手頭疼地敲了敲眉心上方一寸的位置。
“你別說話,我來猜,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出事了?”
裴柱連忙點頭,一臉督察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表情。
“又有哪位正義人士默默無聞地向我們投遞舉報信了?”
前不久圍剿凈土之民就是源自某位好心人士的舉報,而一直到整件事情完結,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正義人士投遞的舉報信。
裴柱搖頭。
“是北境大使館又來抗議了,還是那位騎士想反抗?”
紀長安挑眉道。
自從昨天找了合理的理由將生命教廷的那位扣押下來后,北境大使館就接連派人登門,結果被紀長安借口身體不適全推了,止步于一樓前臺。
而在那位劉市長通過陸海找過自己后,也就再無人幫忙說情。
他今晚與這位市長還有一次私人聚會。
裴柱再次搖頭。
“上面覺得趙副督查玩忽職守,所以決定把他下了,重新換人?”
“…”裴柱搖頭。
紀長安忽然沉聲道:“不會是葉姚姐那邊出事了吧?”
裴柱連忙搖頭,打消了紀長安心中的不安。
“有法外者在魔都內搞事?”
裴柱遲疑了下,然后再度搖頭。
“…你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一通亂猜結局全錯后,紀長安老老實實地選擇了放棄,眼巴巴的望著裴柱,琢磨著還有什么事被自己漏了?
裴柱深吸了口氣道:“您還記得前不久暗網上針對魔都的兩條帖子嗎?”
紀長安原地愣了一下,心中閃過一絲不詳,問道:“什么意思?”
裴柱苦笑道:“就在今天早上,執行部陸續收到了數百條入境申請!有數百位法外者同時來到了魔都,申請入境!”
紀長安臉色大變。
“看看這幾個,熔金序列—火王座途徑—炎魔,蓋亞序列—冥土途徑—腐化,天國序列—天象途徑—雷引…好家伙,全是中危一級的權柄,位階還都在限制級!”
陸海拖動著電腦屏幕上的申請單,嘖嘖有聲道。
一旁的趙瑾瑜出聲補充道:
“夜梧,董清風,林曉,你說的這三人都在境外開拓者名單上有記錄,這三位都是開拓者,最近才返回東境。
其中最早離境的是一年零十天前離開東境的林曉,他跟隨的是暗崖藍無岳,戰略級法外者,東境至強候補名單排名第三百二十七位,目前已在新月之地立足,擁有了一塊封地。”
“至于其他幾人…”
“等等…”紀長安連忙頭疼地制止了趙瑾瑜的補充說明,問道,“開拓者?就是那些在境外開辟屬于自己領土的人?”
趙瑾瑜點頭。
所謂開拓者,即是不愿加入東境已有體系,又心懷野望的法外者。
東境尊重法外者的基本權利,只要符合條件,沒有前科,并不會限制法外者的出行。
就如此刻,紀長安他們并沒有權利拒絕這數百位法外者的入境申請,哪怕是選擇拖,也至少要在三日內給出答復。
但是,東境尊重法外者基本權利的前提,是法外者不得自恃自身權柄與力量對普通人造成影響和干擾。
在東境內,法外者的道路只有三條。
第一條:加入政府部門,融入東境已有的法外者體系。
第二條:將自身能力與權柄“封存”,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忘記自身法外者的身份。
第三條:前往無法之地,在不遵守東境規則的前提下,也不享受東境規則的庇護,生死皆看拳頭大小。
而若既不愿加入執行部等官方法外者組織,又不愿去無法之地那等藏污納垢之地,更不甘心在擁有了非凡的能力后還像普通人一樣朝九晚五…
開拓者之路便由此興起。
離開現世四境,憑借一雙拳頭在境外開拓屬于自己的領土。
建立城池也好,還是建立國度也罷,東境官方非但不會從中阻撓,反而會提供一定的扶持。
甚至是危急時刻的出手援助。
當然,這些都是收費的。
允許暫時拖欠賬單,但不允許賴賬。
目前已知的最強開拓者梯階中,排在首位的,毫無疑問是無法之地那位落座于火王座之上的無冕者——不熄災炎艾斯·多拉格尼爾!
這位所開辟出的無法之地,可不是東境因復雜的歷史原因而出現的無法之地,是真正立足于現世四境之中的頂尖勢力!
據說這位與他的同伴們已經在境外開辟出了足有四分之一個東境大小的廣袤封地。
而他的下一步,就是將擠在現世四境的夾縫中生存的無法之地整個搬到他的領地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