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天下,在秦漢的意念中,獨獨剩下寰宇大陣一個。
這是一幅如此奇妙而壯觀的景象。
似乎一切都已消失,浩瀚的宇宙化為一片虛空,包括蒼生大陣在內的九大組成部分,如一片浩瀚的星系,在平行的空間層面遙遙呼應。在它們的上方,便如不同空間架構更高一級的空間層面,一方浩瀚的大陣宛如整個宇宙,靜靜漂浮。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寰宇大陣!我一直以為包括蒼生大陣的九大陣法,共同組成了寰宇大陣。現在看來,寰宇大陣分明游離于九大陣法之上,只是從它們當中汲取能量,與九大陣法并無太深的關聯。”
由不得秦漢不震驚。他一直以為自己參悟的陣道,已經達到了無限接近極致的狀態。的確,單論陣道而言,個中精妙,的確稱得上極致。然而,與陣道更廣闊的層面,它與整個宇宙的融合,自己仍然差了不止一籌。
九大陣法為寰宇大陣提供了無限的能量。而寰宇大陣,才是夜不明這個宇宙的所有支撐。可以說,寰宇大陣才是陣法中的至高道法,而其余一切陣法,只是陣法中或高或低或強或弱的諸般手段。
寰宇大陣是一片浩瀚大海,余下的一切陣法,均是大海中的一滴水珠。
寰宇大陣通向最廣闊的宏觀層面,空間架構,它的影響力直通整個宇宙。余下的一切陣法,屈居于一隅,影響力局限在一城一地,一星辰一空間中。
“創造者的眼界,我仍然差了一些!若非瞧到寰宇大陣,我秦漢自認為完美的陣道,根本不堪一擊,當真貽笑大方。”秦漢心底生出強烈的挫敗感。這種挫敗感令他重新審視自己,是否這些年道路的暢通無阻,已然無形中令自己開始夜郎自大,坐井觀天?
宇宙創造者,能創造出一個宇宙,哪一個是善茬!
大道的衍伸,不僅要蘊含每一個細微之處,更重要的是它時刻與整片天地相連,萬萬不可一葉障目,而不見泰山雄偉壯闊。
這一番認真的自我反省和重新審視,令秦漢的額頭上數次冷汗直流。從先時的挫敗感,一直到長達三年的自我審視結束,他眼里的自信和沉穩再度凝現。這一番思量中,修為雖無明顯上升,但不可否認,它為秦漢帶來的無形收獲,遠比修為更加重要。
他敏銳的察覺,并不是自己想象不到如寰宇大陣這般層次的大陣布置之法,而是因創造中不斷生出的自信,漸漸變成自負,以至于忽略了更高更廣的層面。
“無論是宇宙的創造,抑或是修為的提升,乃至平素微小的事物,一定要記得從小處著手,大處著眼!”
“郎野狐天縱奇才,我雖然已經成功去掉他留下的兩大手段,剩下的仙靈虛空,想必也遲早能去除。然而,到如今,仍未見仙靈虛空對我造成任何反噬,這就說明,我的修為還不足以對他造成威脅,仍遠遠遜色于他,怎可輕視!”
“夜不明身為宇宙創造者,他能創造出這樣的宇宙,可見無論是其才情,還是其氣運稟賦,均非常人能及,甚至在郎野狐之上,否則郎野狐與他斗了三個紀元,怎么到如今仍被他囚困在眾生苦難窟?如此人物,先時我竟是一直輕看了!”
“那主上八來,雄踞天穹之上,更是了不得的人物。雖然不知他煉制出日月燈等寶物,所圖為何,然而必定針對的是包括我在內的宇宙創造者,所謀者必大!這一定是我的死敵!一山還比一山高,面對這般人物,怎可疏忽大意!來日行事,還是要多加小心,處處思量為好!”
秦漢心頭一片平靜,帶著諸多類似于這樣的感觸,目光轉向寰宇大陣的九大組成大陣。而今以他對陣道的造詣,再行參悟,并不困難。他之所以沒有想到這一點,欠缺的只是一點眼界,而在方才的自我審視中,這最后的一絲紕漏,也徹底消失了。
寰宇大陣組成大陣之一,蒼生大陣,之所以如此命名,乃是它在方之眼和圓之眼內,為大陣提供源源不斷能量的所在。那是蒼生之力。整個宇宙,蕓蕓眾生,無窮力量匯聚在一起,才鑄就了它永無窮盡的變化。
到得此時,秦漢終于明白緣何九大天界有九個方圓澤。因為組成寰宇大陣的九大陣法,各有一個方之眼和圓之眼。方圓,又是天地的構建規則之一,在天圓地方的狀態下,天地才能構建出最穩固的狀態。
寰宇大陣組成大陣之二,生命大陣,之所以如此命名,乃是它在方之眼和圓之眼內,為大陣提供源源不斷能量的所在。這是生命之力。令億萬蒼生茁壯成長的生命之力。它與一個宇宙密切相關,所以這樣的能量,除非宇宙滅亡,否則永遠不會枯竭。
大陣之三的輪回大陣,蕓蕓眾生輪回之力,從方之眼和圓之眼內源源不斷的用處。
大陣之四的死亡大陣,眾生走向死亡,蘊含著死亡之力。大陣之五殺戮大陣,大陣之六的救贖大陣,大陣之七的善惡大陣,大陣之八的倫常大陣,以及大陣之九的正邪大陣。依次提供的殺戮之力、救贖之力、善惡之力、倫常之力和正邪之力。
秦漢緩緩閉上雙目,寰宇大陣的九大陣法,在意念間愈發清晰,每一個細微處,或者是大陣全貌,如一副浩瀚的畫卷。寰宇大陣的一切根源,了如指掌。最后,他低低自語道:“任何一個大陣,它產生的目的,總是為了宇宙穩固的。”
“蒼生之力、生命之力、輪回之力、死亡之力、殺戮之力、救贖之力、善惡之力、倫常之力和正邪之力。這九種力量雖然不是十大神力,卻也是宇宙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九種力量,最終達到九九歸一,造就了一個穩固的宇宙。九種力量,無論是產生的根源,或者是貫穿始終的載體,最直接最嚴密的,都是宇宙中的‘人’,而人的出現,才是一個宇宙最終的路途,也是一個宇宙創造的尾聲。”
在這樣的思量中,秦漢身形一閃,來到內宇宙中。大手一揮,精妙的大陣瞬間成型。他如今要做的,是在自己的內宇宙中,同樣創造出新的寰宇大陣內。它的九大組成陣法,也無外乎包括蒼生大陣生命大陣內的九大陣法。
早在這一番感悟之前,秦漢對陣道的創造,已然到了尾聲。他只是沒有想到,真正關乎宇宙穩固的大陣是如寰宇大陣這種形態的。也就是說,他的手段早已足夠,欠缺的只是思路。一旦有了這個思路,創造起來,毫不費事。
當然也有所不同。新的九大陣法,是他憑借自己對陣道的再創造和一切領悟創造的。較之舊的蒼生大陣等陣法,無論是威力,還是穩固性,都提升了不止一籌。所以,新的大陣更加強大,連帶著新的寰宇大陣,也更加深奧。
當新的九大陣法和新的寰宇大陣生成,消失在內宇宙中后,內宇宙再度出現幅度激烈的震顫。它們暫時消失,是因內宇宙最重要的生靈‘人’還沒有出現。到了人出現的時候,九大陣法,寰宇大陣,將以類似于這個宇宙的方式,現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