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羅一族,力大無窮,殘暴嗜血,然其祖出身卑賤,疑人獸媾和而生,為各界不齒。是故,阿修羅族人最難容中傷其來歷出身。又,阿修羅族以強者為尊,族人奉實力最強者為主,王者有蓋天之威,又更迭頻繁。是故阿修羅一族,最難容人侮辱其王,便言語無心冒犯,亦難逃暴虐滅殺。嘗有阿修羅之王,因人言語辱戲,急怒攻心身死。可謂天下奇聞也。”
這是婆娑大智慧音對阿修羅族的部分描述。秦漢早就看出血修羅傷勢未愈,出言戲弄,立時便收到效果。暴怒下妄圖掙脫龍圖桎梏的血修羅瞬間被擊傷,立時給了秦漢難能可貴的機會。
秦漢驟然向血修羅疾飛而去,以他如今的修為,這點距離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并且趁著這個空檔,將無量無極大吸收術催動至極限,直接籠罩在龍圖席卷的漩渦邊。血修羅方才追擊自己,足足將附近絕大部分死氣吸納在周圍,死氣之濃郁程度難以想象。
就這么一瞬息的功夫,秦漢吸收的死氣就相當于先前不間斷吸收的十分之一。
“金剛怒目!”
于此同時,秦漢大吼一聲,無色無相大金剛掌的第一式狠狠劈向血修羅,他已踏入五行秘境,和魂力十重境界比起來,神通威力以幾何倍數的速度增長,足足有一百余倍。這就是踏入五行秘境,得證五行之道出現的天壤之別。
更何況,在那迷陣的幾個月內,水琉璃壓縮與他愛愛的次數,剩下的大把時間就用來練習絕情七式和無色無相大金剛掌。絕情七式一舉達到凝氣成珠的境界,無色無相大金剛掌雖說進益并不明顯,但新的領悟也有許多。
一尊巨大的怒目金剛轟然出現,臉上兇威凜然。怒目金剛幻化出一千只巨大的手掌,每一個手掌都朝血修羅狠狠拍擊下去。大慈悲氣乃是佛界之氣,有修補傷勢的妙用,也對死氣這種邪惡之物有著天生的壓制。再加上血修羅劇怒下,原本就帶傷的身體傷上加傷,此消彼長,秦漢這看似大膽的舉動,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無量無極大吸收術仍然在飛快吸收漩渦內的死氣。一千只巨大手掌蘊含著大慈悲氣,狠狠拍在龍圖上。血修羅嘴里發出痛苦的慘叫,龍圖再次飛快旋轉,急速向后退去。
這等機會秦漢怎么會放過。再次欺身向前,割肉飼鷹、不垢不凈…一直到第九式永登極樂,一尊尊怒目金剛冉冉升空,一千只巨大的手掌轟然出現,到了第九式,九尊怒目金剛在咆哮,九千只巨大的手掌在當空轟然擊出。
虛空上的九人又驚又奇,這分明是威力巨大的佛門神通,連浪白起也不知秦漢從何習來。眾人只見那些巨大的手掌,每一只都像一面巨大的石碑,在下方彎曲著拍動著旋繞著,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龍圖內的血修羅慌不擇路的逃離。轟擊出萬千手掌的秦漢身形顯得無比渺小,卻又好似凌駕于九尊金剛之上,說不出的威風凜凜,恍若佛陀降世,度化了一切眾生。
無色無相大金剛掌不斷轟擊,血修羅藏身的龍圖石碑不斷出現裂縫,里面的血修羅吐出數口黑色的鮮血。這十余里的路說短不短,也足夠秦漢把無色無相大金剛掌前前后后使了好幾遍。血修羅節節潰退,好似已經到了崩滅的邊緣。
然而一到鬼神哭前,一直飛身攻擊的秦漢陡然停手,冷冷的說了句,“果然是雜交而生的蠢材,居然用這么拙劣的法子誘騙老子。哼!老子不跟著你進去了。血修羅,你故意受傷想引誘老子進去,沒戲!”
話一說完,秦漢飛身急退,轉眼就退出血修羅控制的十余里范圍,到了安全的所在,無量無極大吸收術也果斷停止了吸收。
他深知那鬼神哭是血修羅本體封印之地,可說是血修羅的大本營,所有死氣也是在此處衍生而出,到了里面,血修羅的實力會陡增,擊殺自己輕而易舉。而且,不用奈何神劍,不可能將血修羅擊殺。
“小子!你果然奸詐!”血修羅有些氣急敗壞的說完后,一閃而沒,顯然是修補傷勢去了。
秦漢冷笑,趁著他此時無暇顧及自己,催動無量無極大吸收術,展開神識控制一小片范圍,略微在此一停,便馬上轉移到別的地方,雖說不能連續吸收,但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死氣吸收殆盡。
這些死氣就算全部吸干,神海也不會容納滿。而且,死氣一消,就是他最后一擊之時,在此之前,絕不貪功冒進。
“這孩子,真不錯!”
“是啊,膽子夠大,心也夠細,算計的當真準確,出手也當真恰當。”
“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看到這孩子這等手段,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已經老了。想想當年,我和他這般修為這般年紀的時候,手段可遠遠比不上他。”
幾位巔峰高手又是感慨又是羨慕。秦漢這一手漂亮之極,從攻擊到收手,沒有半點猶豫,可以說毫無瑕疵可言。就算以他們如今的手段眼力,也只能做到這一步而已。尤其是方才秦漢一路追擊到鬼神哭前,眾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他看不出那是誘敵之計,連浪白起也忍不住想出言提醒。現在看來,這些顧慮完全多余。
浪白起身軀筆直挺立,頗有些老邁的臉始終帶著一股傲然,身處虛空,長風獵獵,他黑袍勁舞飛揚,眼里神光閃爍,一代殺神的凌厲鋒芒,當真不是任何人可以企及。
秦漢配合神識和無量無極大吸收術,在四處游擊戰式吸收,最開始的半日,躲進鬼神哭養傷的血修羅不聞不問,這更給了他可趁之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血修羅從鬼神哭蔓延開來的方圓十里之地,所有的死氣吸收的干干凈凈。這些死氣雖然看起來和鬼神哭內沒有兩樣,卻遠遠沒有鬼神哭來得繁盛濃郁。
半日后,血修羅終于驚醒,嗷嗷大叫中開始瘋狂攻擊秦漢的神識。鬼神哭并不大,方圓也就一里。秦漢的神識最多展開一丈開外,這么一點范圍,無量無極大吸收術一收既干。
秦漢的神識不在任何地方多作哪怕一秒的停留,忽而在東,忽而在西。血修羅憤怒追擊,可惜那股神識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連番的攻擊一直落空,眼看著鬼神哭已經開始恢復天地清明之氣,死氣減少了九成,心中又怒又駭,就是沒有任何辦法。
兩人就這樣像躲貓貓一樣,你打這里,我吸哪里,很快三日功夫過去。九位巔峰人物,也就這么在虛空中看了三天,對下面的青年的頭腦和手段,又喜又佩又贊。寧赤玉等人眼見三日過去,秦漢仍然沒有太大的動作,禁不住跑過去查看,卻被秦漢冷冷的一句,“不想死就滾遠一點。”一代掌教至尊,屁都沒放一個,悻悻退了回去。
秦漢和血修羅的交鋒,也終于到了關鍵時刻。
鬼神哭內的死氣幾乎被他吸收殆盡,但還剩下極少的一部分。隨著死氣逐漸消失,殘余的部分也就那么一些,方位極為明了,血修羅對秦漢神識的把握也開始清晰。秦漢原本可以等到死氣逐漸飄散,但死氣和尋常氣流不同,運動速度極慢,再次飄散開來,真不知要多少時日。他心念著水琉璃,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時間這么耗下去。
秦漢更為小心,神識控制范圍已壓縮到一米方圓,饒是如此,在躲避血修羅的攻擊時仍然危險無比,間隔的速度也越來越長,又耗了一天,等死氣只剩下不到原先百分之一時,秦漢終于咬咬牙。
剩下的這一點死氣,想必就算被血修羅吸收,效果也相當有限。
一念及此,秦漢陡然長身而起,直接跳入鬼神哭內。甫一進去,便感覺一股壓力。所幸死氣被吸收后,已經極為有限,對他也沒有什么阻攔。
“小子,你果然進來了!”血修羅怨恨惡毒的聲音響起,陰森森道:“本修羅等的就是這個時間,你上當了,那些死氣,根本沒有被你吸收完,還剩下一部分,被我藏到本體之中。這等飲鴆止渴之法,雖說又要我恢復起碼上百年,但只要滅殺了你,這個世界便是我血修羅囊中之物,再長的時間也能等得。”
秦漢一看,果然見不遠處一個洞穴中再次冒出大量死氣。龍圖內的血修羅伴著死氣現出身形,紅芒閃爍,一臉得意殘暴猙獰。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些死氣瘋狂涌入龍圖內,血修羅的力量在不斷變強。
甚至在他聽到血修羅這段話時,心里都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壓力。
站在虛空中的九人,也在這一瞬間大驚失色。浪白起終于無法保持鎮定,就要撲將下去,卻被一邊的刀神虛王孫拉住,沉聲道:“老殺,我們鉆進鬼神哭,得用大部分修為抵擋那些死氣,根本發揮不出實力,去了也沒有絲毫用處。你且稍安勿躁,我想這孩子還有后招,否則他不可能這么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