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提諾,早上好。”他的鄰居熱情的跟他打個招呼,見到他在看報紙,“今天發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嗎?”
芝加哥日報,是提諾常年訂閱的報紙。他喜歡每天早晨看一些芝加哥發生的事情,那會讓他覺得他是這個城市的主人。
他抬頭跟鄰居打了個招呼,粗略的掃了兩眼報紙,語氣中充滿了抱怨:“還是那些黑幫分子,他們總是不消停。
昨天又是一個大火并,居然連殯儀館都已經裝不下他們了。
要我說他們就應該通通去死,省得浪費社會資源。”
他的鄰居哈哈大笑,“提諾你這樣關心這座城市,你應該去競選參議員,未來你或許還能當成芝加哥市長。
那你就可以發布一道命令,把他們通通抓進監獄里了。”
提諾略作思考后點了點頭,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但他無心政治:“嗨,不說這些了,
我買的中央鐵路的股票又漲了,一周的時間我就又賺了一輛好車。
你呢,我的朋友,你賺了多少?”
他們很快興致勃勃的談論起了股票,大房子,好車子,美麗漂亮的情人,暴漲的股票是他們擁有這一切的緣由。
他們忽略了芝加哥日報的新聞,因為黑幫火拼這段時間已經不是什么了新奇的東西。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芝加哥日報報道的新聞實在沒有什么太新奇的——本市引發了最大的一場黑幫火并,雙方死傷多人,殯儀館已經爆滿。
跟之前的新聞區別不大,還有點顯得普通。
新聞的報道就是這樣,如果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那幫人恨不得添油加醋,把整個事情夸大一萬倍,好獲得報紙銷量上的增長。
可如果真是天大的事情,政客出于自保的心理會給報社老板施壓,而報社老板也會非常識趣。
他們知道哪些該報道,哪些不該報道。或者如何將事情的影響降低,別引起真正的恐慌。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警局或因此善罷甘休,這樣的暴力組織,他們必須了解清楚,不能任其為所欲為。
華人街區的理發店。
聽聞警笛的響聲,坐在長椅上正在看報紙的瘦高男子頓時警覺的站起來:“老板,警察來了。”
而半躺在理發椅上,懶洋洋就像睡著的張華堂并沒有睜開眼睛,他的上半身都被一件白色的圍布蓋著,正在等待理發師的伺候。
他把槍從腰間解下來,“把家伙收起來。”
瘦高男子接過手槍,連帶著自己的手槍,都扔到了一個裝滿毛巾的竹筐里,順便還拿毛巾蓋在了上面,做了一些掩飾。
在一旁忙碌的理發師,就像沒有看見似的,自顧自的忙活手上的事情。張華堂是他的老顧客,他當然知道這個人是干什么的。
等瘦高男子再次坐下,支起報紙后,一位胸前別著五角星胸章,身穿制服的警官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裝模作樣看報紙的瘦高男子:“陸剛,張華堂的保鏢,你出現在哪里就意味著他出現在哪里,我說的對吧!”
假模假樣看報紙的陸剛,這才把報紙一疊放在身旁,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這位警官,一點也沒有畏懼的意思。
警官沒有在意他的態度,直接問道:“張華堂在哪里?”
陸剛一指那邊的椅子,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他沒必要隱瞞,甚至說他們的出現就是在等待這位警官。
警官往前走了兩步,站在椅子旁邊,才看到了張華堂那張讓他憎惡的臉龐,他恨死這個家伙了。
張華堂睜開了雙眼,微微抬頭明知故問:“你好,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兒嗎?”
“跟我走一趟!”警官微微的瞇了瞇眼,一只手放在了腰間的槍袋上。
他就是這片街區的警官,很了解三合幫這個組織,也清楚張華堂在三合幫中的地位。
不久前,三合幫的幫主死了,原本的勢力范圍全部被東尼蒙塔納所吞并。
他以為這個幫派就從此消失了,卻沒成想在昨天做下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讓整個芝加哥都炸了。
他們沒有找到制造修羅場的那些黑衣人,但也很快鎖定了一個最有可能的目標,張華堂。
張華堂對于警官沒有了之前都尊重,他已經有這個底氣:“你們為什么這么急,我還等著按摩呢?”
“不急,我可以讓你去警察局按摩,讓你爽到骨子里。”警官瞪了他一眼,也毫不客氣的回答。
他不太看得起華人,這樣的態度已經算客氣的了。如果沒有發生昨天那樣的事情,他現在就會把張華堂按在地上摩擦。
“我的時間多的是。”張華堂故意不急不緩的坐起身來,將那件白色的圍布扯下來,走到一旁的鏡子前端詳著自己的發型。
經過理發師的悉心處理,他的發型很帥氣,讓他看起來更迷人一些。
他掏了一支煙點上,“是誰要見我?”
“局長!”
“那個從來不把我放在眼中的家伙?”
“別自作聰明了,走吧!”警官先生有些不耐煩了。
這家伙以為他是誰呀,他絕不可能是制造昨天慘案的真正黑手,最多是一個推到臺前的替死鬼,隨時可以拋棄。
這一點,警官先生非常相信,因為這就是那些黑幫組織慣用的手段。
然而,張華堂并沒有收斂,他深吸了一口煙,之后重重地將煙霧吐在了警官先生的臉上,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這可能是經歷了昨天的事情之后,他膨脹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的舉動徹底惹怒了警官,一只沙包大的拳頭糊在他的臉上,將他打倒在地上。
警官上去抓住他的衣領,又把他拽起來喝罵道:“你以為你是誰,一個骯臟的臭蟲!
如果你沒有任何價值,我就把你送去跟那些黑鬼待在一塊,他們會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張華堂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清楚自己不能再擺譜下去了。
但他此時還不是一點風度,輕描淡寫的拉開了警官的手,接過理發師遞來的外套,“走吧,警官先生。”
“跟我走。”
警官拽著他的手臂,想要找回一點自己的威風,可是怎么看怎么色厲內荏,沒有往日真正的威風。
制造一個修羅場,那是真正的瘋子魔鬼,他不會想要去得罪一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