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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替罪羊——痛苦加身

  往芝加哥北區,第七林蔭大道行駛的別克轎車里,安靜的只能聽到汽車的引擎聲。

  窗外的世界是那么鮮亮,為生計忙碌的人們,走在繁華的街道上,看起來是那么生機盎然。

  但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系了。

  王有聲的世界將是一片灰暗,他記得自己的使命,也更清楚自己的下場。

  母親…其實,六歲父親就已經給他找了個后媽,在度過了七年寄人籬下的日子后,他就已經在街上流浪。

  他并不恨他母親,那只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女人,挨他父親的毒打不比他少。

  但他也沒有戴明想象中的那樣,多么依戀母親。他只是沒有其他可以依戀的對象。

  逃走?

  他不是沒有想過,可身旁坐著這兩個家伙,不可能讓他逃走。

  他可沒有早晨那家伙的蠻力,能一拳干掉一個對手。

  “從芝加哥城南,乘車前往城北,或許是最后一段還不賴的時光了。”

  王有聲心中自言自語。

  他歪過頭望著旁邊的伙計:“伙計,給支煙好嗎?”

  他不認識旁邊的伙計,可旁邊的伙計認識他,誰讓他是幫派中唯一的混血。湛藍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卻有一頭濃密的黑發。

  在人群中就很容易找到他。

  伙計得到過囑咐,從懷中掏出香煙:“駱駝牌,或許你能抽得慣。”

  苦澀的煙霧吸到肺里,沖淡了些許煩惱哀傷,王有聲望著窗外,直到他們到了。

  第七林蔭大道,是芝加哥的富人街區,全部都是獨棟的別墅,在這里居住的人,最少有幾十萬美元的身家——因為每一棟別墅的售價都在一萬美元以上,足夠在南邊的街區買一棟六層樓,當個包租公了。

  基利亞·凱特就在這里居住,左右兩棟的別墅,安排了他的部下居住。

  富人街區巡警的密度是平民街區的三倍,這些都能保障他的安全。

  王有聲被押下車,門口的意大利警衛對他進行了嚴密的搜身,最后把他帶進了里面。

  他沒有自由活動的權利,就像一個被人操縱的傀儡,拖到了基利亞·凱特的面前。

  基利亞·凱特坐在客廳寬大的扶手椅上,瘦弱的身軀都快陷在里面了。他那一雙銳利如鷹的目光,打量著被押進來的王有聲。

  “你就是殺掉賽文那個家伙的槍手?”

  淡然不含感情的語氣是基利亞·凱特的常配,沒人會知道他此時心里在想什么,或許是滔天的憤怒呢!

  王有聲低著頭,不敢看他,“是,我得到命令去殺掉賽文,他在前一天夜里,帶人襲擊了我們五家酒吧,打傷了我們好幾個人,并且讓那五家酒吧的老板從此以后從他那里進貨。”

  王有聲解釋了原因后,又把殺人的細節,活靈活現的描述給基利亞聽。

  但這只是開始,能否過關還要看基利亞是否認同。

  基利亞灌了一口威士忌,提振精神:“昨天夜里你在哪里,你有沒有傷害我的首領?”

  “當然沒有,我連這種想法都不會有,更別說有膽子去做了。”王有聲腰彎的更厲害了,誠懇的為自己做解釋。

  當他做完了解釋之后,坐在寬大扶手椅里基利亞沉默了很久。

  而這沉默對于王有聲來說,不亞于法官的宣判。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腦門兒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和臉上的痘痘相映成輝。

  “上帝保佑,希望基利亞·凱特聰明一些,不要亂做遷怒。圣母瑪利亞,耶穌,哦,不管是什么都請保佑我吧!”

  他的祈求有一半中國人的風格,之所以沒有祈求觀音菩薩佛祖三清之類的,是因為這里是美洲大陸,是上帝他們這些神的地盤。

  誰管得著就求誰,很現實的風格。

  基利亞·凱特一雙如鷹的眸子,落在了卑躬屈膝,瑟瑟發抖的王有聲身上。

  他說:“你在欺騙我,你應該得到懲罰。”

  王有聲驚詫的抬起頭,盯著基利亞的臉龐,湛藍色的眼睛里不含一絲溫度,被他的眼睛盯上,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了。

  冷汗滑過面頰,滋潤了唇舌。是咸的,很咸。

  兩名黑手黨徒得到了首領的示意,把王有聲拖了下去。接下來他們要用西西里黑手黨慣用的手法,來懲罰對他們首領說謊的家伙。

  用過的人,沒有給差評的。

  神經在顫抖,“啊”,王有聲痛苦的大叫,他猛烈的掙扎,想要脫離繩索的束縛。

  但他們綁的太結實了,即便王有聲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都無法掙脫。

  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冷汗,讓他無需用水就可以洗面。

  “啊!”痛苦的嘶吼,從開始到用刑結束,王有聲左手上的五個手指頭,都已經變得血淋淋。仔細去瞧,就會發現已經沒有了指甲。

  一旁盯著給他上刑的魁梧漢子,冷聲問道:“這次,你愿意說實話了嗎?”

  他的暗示是那么明顯。

  什么是“實話”?

  是他們愿意聽到的話,才算實話。

  王有聲手臂在無意識的抽搐,痛苦讓他恨不得去死,可他不想死。

  他有氣無力的答道:“我說的就是實話,那樣的地方,連給我前去的機會都不會有。你們為什么就認為是我殺的呢?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把左輪手槍,用這種槍的人很多,那只是巧合。”

  “看來你是不愿意說實話了,那就只好再給你點顏色瞧瞧了。”

  他的宣判讓王有聲心里一緊。

  王有聲不是沒有受過罪,挨過打,從小到大他和痛苦就是朋友,被打的遍體鱗傷是常有的事情。

  但那種只是宣泄憤怒的毆打,跟刑訊,專給人制造極致痛苦的做法是兩碼事。

  他的臉部神經遭到了破壞,痛苦讓他的腦子都有些發木,他用剩下的半張臉痛哭流涕:“饒了我吧,我說實話。你們想要什么實話,我就說什么。”

  “不,那只是實話。”問訊的人強調了一遍,然后問:“你得到了誰的命令,去傷害我們的首領?”

  疼痛讓王有聲的大腦發木,可他知道無論說什么答案,只要承認了這件事情,他的結局就是悲慘的。

  同時他也不想讓這些西西里的黑心家伙,再來折磨他了。

  兩者只能擇其一,他只能放棄了。

  “是弗蘭克·克伯!”他將敵人列上后,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幫主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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