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那個人回來,軍長是怎么想的,是嫌打臉不夠狠嗎?”
“昨天就沒聽人家的,這時候把人家叫回來,還能給你出主意?”
山腳下的前沿指揮所,軍師兩級的高級警官,來的不少。
他們不敢明著質疑軍長鐘斌的命令,可耐不住心里面嘀咕。昨天周景和陳明任的對話,被許多人都聽到了。
這些高級軍官消息一個比一個靈通,一晚上都知道了。
早晨,來前沿指揮部碰見周景,他們就像看外星人一樣,看這位故事中的主角。
更有甚者故意在周景面前陰陽怪氣的說話,“哎呀,主力師和主力軍可差得遠,某些人估計沒見過這種大規模的空襲和炮轟。
眼皮子淺,膽子小,就覺得要像裹腳的老太太,提心吊膽的往前走。可殊不知那樣是浪費機會,錯失戰機罪責可也不小呢!
可能就是因為膽小,所以才被弄到預備隊吧!”
其他軍官哄笑著,看周景的笑話。
可當初有多么自得,此刻他們的臉上就有多疼。一個主力營沖上去,一刻鐘就沒了,啪啪打臉。
尤其第28師的師長胡子元,臉色都成豬肝色了。周景昨天說的就是他啊!
他想要走,可軍長還在這里,可不走,一想到要讓周景看笑話,他那個心里就是拔涼拔涼的。
鐘斌好暇以待的等著周景,見到周景返回,愁云滿面的臉也也平復了些許。
“周顧問,飛機轟炸牽扯到美國人,所以哪怕是給美國人一個交代,攻擊的既定方案也不能隨便更改,希望你能體諒。
明任和我說你是個有本事的,有想法,對于攻堅方面頗有心得。今天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你有什么好的對策可以講講嗎?”
鐘斌言辭懇切,昨天的事情也給了個交代,今天的請教也表達出了態度,好像真的把周景當個人物一樣。
可周景心里卻知道,自己不是衛司令,就是一個少將師長,級別比人家差一級,年齡比人家差二十多歲。
這個態度是沖自己的嗎?明顯不是。
剛才折回的時候,書友群已經有人跟他說過了。
此人可是個狠角色,第一次進攻慘敗,他還是按照那個方式進行第二次進攻,結果重演了第一次進攻的悲劇。
接著,他下令對主陣地連續發起第三次、第四次進攻…均沒有獲得成功。
遇到這種情況,他沒有停下來反思,反而是打紅了眼,給各級軍官下嚴令——層層督戰,各團各營輪番進攻,就不信拿不下松山。
仗打得很激烈,在日軍準備的火力網絞殺下,士兵們傷亡慘重。
尤其沒有改變戰術的重復進攻,讓士兵們不斷在沖鋒中死去。
看不到希望的士兵開始感到恐慌,有的人開始臨陣脫逃,他們趁著夜色逃進山林或者從水路離開部隊。
負責進攻的部隊在半個月里傷亡人數高達三千,加上逃兵的人數,一個師幾乎已經垮了。
把士兵的傷亡當成一串數字,讓各級指揮官層層督戰,這種狠角色,能當成一般的人來看嗎?
老實說,在鐵石心腸這方面,周景差人家差的遠。
他老用慈不掌兵這句話勸自己,可真打起仗來,還是盡量設計人員傷亡最少,最保險的作戰方案。
腦海中念頭百轉,恨不得指著這幫孫子大罵。可現實當中,周景表面上還是充滿了謙虛。
因為給人提建議還要做出高高施舍的樣子,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出力不討好。
而且,對于鐘斌這樣的人來說,面子很重要。如果周景讓他面上無光,再好的建議他也不會采納的,哪怕會死更多的人。
一番勸慰安心之后,周景也拿出了他的策略:“鐘軍長,在下就略談一些不足道的經驗吧!
進攻的兵力不用太多,盡量分散一些,減少傷亡。
對付日軍這樣的堡壘,要一個一個逐步推進。做到發現一個,摧毀一個。
等到將所有的堡壘全部摧毀,山頭自然會被我們攻略。”
鐘斌皺著眉頭沒有說話,進攻的兵力不用太多,減少傷亡可以考慮。可怎么做到逐步推進,一個接一個摧毀日軍堡壘呢?!
他想不太明白。
用炸藥包?
那拿下山頭需要多長時間,如果長時間拿不出成果來,衛司令又會怎樣看他呢!
胡子元倒是個合適的狗腿子,見到他的上司沒有表態,他就出來犬吠了。
“周顧問,你所說的一個一個摧毀堡壘,哪有說的那么容易。
一個炸藥包送上去,就得留下十幾條性命,還不算幫忙掩護的人。
難不成周顧問,能做到拿著炸藥包一個一個拔除小鬼子的堡壘?”
胡子元的疑問,也是不少人的疑問。其他人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準備幸災樂禍了都。
周景臉上卻是一副淡然之色,挑了挑眉毛:“胡師長,昆明的集訓你去了嗎?”
“沒有,我去重慶辦事了,我的副師長帶隊去的。”胡子元一頭霧水,“這和我們說的事情有什么關系嗎?”
“沒關系,我只想說胡師長打麻將一定手氣很糊了。”
“那是,四川麻將,糊的不得了。”胡子元還頗以為傲。
周景算是明白了,這又是一位果黨軍隊中尸位素餐的一位蛀蟲。
這些家伙如附骨之蛆,多得甩也甩不掉。還占著位子,吃人飯不做人事。黨國有這樣的精英何愁不敗!
周景都懶得看他一眼,嫌臟眼睛。
“鐘軍長,其實對付堡壘,最好用的武器便是美國人的M2火焰噴射器,和巴祖卡火箭筒。四五十米外就可以起到效果,比炸藥包要好用。
你們軍隊中也有一定的裝備,可以調到攻堅隊里,專門用來對付堡壘。
當然這只是我的一些建議,能否起到效果,還是要看你們的軍士素質如何,是否勇敢。”
周景把該說的都說完之后,就站在一旁不再言語了,把決定權交給了鐘斌。
他是盡力了,如果人家無論如何也不聽,那他除了跟衛司令告一狀,讓進攻不利的這些人挨上一頓批評,便也沒有再多的辦法了。
話說衛司令也不能拿這幫將軍怎么辦,他還沒那個權利槍斃作戰不力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