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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令人感到不適的戰斗

  日軍分出半數兵力來攻擊背后,當他們跑到一線戰壕和二線之間的那片地上,坡地上樹林里開始迸射槍火。

  三挺早標定好的重機槍彈道,噴出三條炙熱的火舌,將沒地兒躲的日軍,像割麥子一樣直接割了一茬。瞄了半天的步槍手們叮叮當當地收拾著漏網之魚。

  周景手下一半的斯登沖鋒槍,加上一半的輕機槍,全被死啦死啦帶上了。

  二十多支槍的火力,比日軍一個小隊都強大得多,直接封鎖了一線陣地到二線陣地的交通壕。

  第二部分沿著交通壕沖上來的日軍可算是倒了血霉,不少人一露面都被打成了篩子,手里的38大蓋就當燒火棍了。

  不僅如此,不辣帶著一個班的投彈組,一人拿著十幾顆手榴彈,咣咣的往日軍頭頂上扔。

  他們在林中火力的掩護下,持續往日軍一線陣地推進,絞殺殘余日軍的生存空間。

  這幾乎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在傷亡過半之后,日軍很快向著側翼撤退。

  死啦死啦帶著人追擊,那個穿著校官服的家伙,混在一堆兵油子里,大吼大叫開槍射擊,完全沒有一個中校的樣子。

  被追擊的子彈,即將趕進叢林里的日軍,并沒有逃出生天。

  死啦死啦那個缺德貨早就算到了,剩下的一半輕機槍加沖鋒槍全部布置在了那里,一波彈雨過后,殘存的多半個小隊的日軍,就直接報銷了。

  整場戰斗,周景沒下一個命令,沒有做一次指揮,全交給死啦死啦。

  他唯一的突出貢獻,就是拿著一把八成新的38大蓋,點名了幾個軍曹,讓日軍的指揮系統更加混亂。

  孟煩了待在周景身邊也放了幾槍,撂倒了一個小鬼子。再去打,就已經找不到敵人了,只能拐著腿試圖去陣地上找幾個沒死的小鬼子補個刀,畢竟他大腿上的那處傷口,就是小鬼子補刀干的。

  周景找到那個被他撂倒的日軍小隊長,將那家伙手上握著的指揮刀奪了過來,舞弄了幾下,然后就望著這一片被染紅的大地,癡癡發愣。

  小規模的戰場上看不出什么,夜晚的戰場也看不出什么,但這場勉強算是中等戰斗的戰場上。

  日軍的血液將一片片大地染紅,斷臂殘肢各種身體組織零件,都隨處可見。

  有些日軍已經看不出人形了,被威力十足的重機槍掃過之后斷成兩三截,紅的白的黃的散落一地。

  整個戰場上臭不可聞,但是呆著呆著習慣了,也就聞不著臭了。

  在一天前,還是個撲街作者的周景,絕對想不到一天后,帶著一個營的人馬,干掉了兩個小隊的日軍,制造出了這樣一幅地獄慘象。

  死啦死啦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他癱坐在離周景不遠的日軍機槍工事上,手里拿著日本罐頭開吃,一只腳赤裸著,以便他用腳趾把地上的十幾個日軍徽章,翻過來翻過去的排隊和打量。

  他在認日軍的軍銜,同時也是在計算戰果。仗打得太輕松了,以至于他都覺得沒有什么挑戰。

  瞧見周景回神了,他給出一個笑臉,有些肉痛的問道:“團座,你不會怪我吧?這些徽章你喜歡就都拿去,我一個也不要。”

  周景不屑的撇撇嘴:“那些東西有什么好的,你自己收著吧,等回去以后,給你請一功,怎么也得弄個團座當當。副團座,太屈才了。”

  “哎呦,那我可謝謝您了,團座大人,從今往后您就是我親大爺,最親的那種,真的。”

  龍文章的感謝幾分在徽章,幾分在周景的這番許諾,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國軍的將領大多數是個什么成色,在國軍當中混了好多年的龍文章最有體會。吃空餉,昧功勞,打仗煽動著士兵送死,一有危險自己跑的最快。

  南京保衛戰唱高調的唐生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什么一步也不許后退,人在城在,誓與南京共存亡!

  全都是狗屁,最后他跑得比誰都快,帶動了整個軍官指揮系統的逃跑,幾萬潰兵沒了組織任人宰割。

  國軍系統上面都是這種成色,能指望下面的人好到哪里去?

  周景不小心眼兒的對付他,龍文章就覺得這“大爺”沒白喊了。

  蛇屁股、要麻、豆餅、郝獸醫和阿譯,諸如此類的,他們收拾著剛得的戰利品,時不時的看兩眼死啦死啦和周景。

  他們的臉上寫著不適——不適于這樣一場一面倒的戰斗,這樣的勝利讓他們有些茫然。

  從來都是被日本人追著打,偶爾打個勝仗,也是殺敵1000自損1200的慘勝,傷亡的弟兄比傷亡的日軍還多。

  夜里叢林殲滅小股日軍,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什么的話,這種規模的戰斗一下子敲醒了他們。

  一切勝利的功勞,都要歸功于那里一站一坐的二人。

  當然并不是說他們自己沒有功勞,只是說那里一站一坐的二人,沒有張三還有李四,沒有王五也有狗剩,總能找到愿意跟隨他們的大頭兵,那又沒有多難。

  但是能帶領一幫大頭兵一直取得勝利的,他們這些老兵油子也是頭一回見,就是那一站一坐的二人。

  幾乎時刻不離周景的孟煩了看得更明白,這份指揮的功勞37分成,三分歸周景,是因為他大度容人,采納龍文章的建議。

  七分歸龍文章,那家伙做到了一個優秀指揮官,所有應該做到的事情。

  龍文章那家伙總是不歇著,揮著他的日本小勺對著周邊慢慢匯聚來的士兵道:“請座!請上座!——你們諸位現在就是我的爺爺,我是你們眾人的灰孫子!”

  他心情很好,很放松,這傻子都看得出來,這種時候他真是魅力四射。

  “咋說呢?”龍文章看起來簡直親切得要死,“今天諸位得上座!因為以前你們拿到的,要么是大老爺不要的,要么是天老爺扔給你們的,要么靠自己可憐巴巴,等別人好心——今天,是你們自己掙來的!”

  “跪著要飯,磕磣。憑本事吃飯,不磕磣!是這意思吧?”周景補充了一句。

  “唉,對,團座大人說的對。要么說團座大人是有文化的人,一句話就把我要說的話給濃縮到了一塊兒。“

  “那你再解釋解釋,你大爺和你爺爺是個什么關系?”周景揚了揚手中的日軍指揮刀。

  “大爺和爺爺,都是爺,爺!”

  龍文章那小表情,總是能讓前一刻差點氣死的你,下一刻又忍不住失笑。

  周景手上的東西也威脅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總也沒有在龍文章身上留下一道痕跡,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天賦。

  突然,機場方向遠遠的傳來了鼓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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