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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森林中彌漫著水霧,水汽裊裊升起與樹葉纏繞在一起。立在樹上的長耳突然俯身下沖,雙爪擒住剛探出頭的老鼠,然后享用了屬于自己的美餐,麻雀忽閃而過慶幸死在那利爪之下的不是自己。水霧滲入衣服與汗液混合在一起,我一只手拎著脫下的外套,另一只手抓住衣領用力扇動。

  “好熱。”我踏在樹根上,碾碎腳下的青苔,“樹林中不應該更涼快嗎?”

  瓦爾雅的臉因悶熱而發紅,被汗水與霧水打濕的衣服緊貼肌膚,讓她也十分難受。她還在因為我對月影做的事情有些不快,即便是我向她解釋過原因,但她原諒我的語氣也不算太好。我在路上想跟她聊聊天,不過都讓她以這里太熱為借口拒絕了。

  一只長耳白落在枝頭,梭某嵐蜆蔚絞饕斗⒊鏨歟勺拍嗆諫拇笱劬Χ⒆盼頤恰彝陸挪劍兇⊥叨牛翱矗ㄍ酚ァ!

  瓦爾雅抬頭看向白,眼中充滿好奇,“貓頭鷹?”

  “嗯,一種很特殊的鷹。”我拿出食物丟在地上,“來,我這里有食物。”

  白傻傻地瞪著眼睛,不知為何突然歪起頭來,看到這一幕的瓦爾雅忍不住笑意笑了起來。

  “是不是很有趣。”我看著還在外頭的貓頭鷹,“這種鷹并不常見,我還在聯合國時也不怎么能見到!

  白扇動翅膀高飛離開,瓦爾雅也開心地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鄖耙裁揮刑倒拐媸強砂!

  聽到瓦爾雅終于肯跟我回話,我也有些高興,“可愛的外表下可藏著一顆獵手的心,他獵殺那些田鼠的干脆利落可是要比弓箭都迅猛。”我看眼瓦爾雅說,“你不也是嗎,動人的外貌下隱藏著難以猜想的劍術。”

  瓦爾雅推了我一下,“好了,你又開始奉承我了。正事要緊,奧維奇。”

  她雖然推了我一下,但是我能觀察到她臉上的喜悅。看來瓦爾雅并沒有像我猜想般會繼續生氣,“好好好。不過言歸正傳,瑟文告訴我們百草長在冰塊旁,可這么炎熱的樹林會有冰塊嗎?”

  經過我的提醒瓦爾雅才想起瑟文口中的百草的樣子,“百草身上長著一層白色的絨毛,遠看猶如雪花,這種神奇的植物本身就應該長在神奇之地。你還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那個利果吧,你能想到那么神奇的果樹會在下水道中生長。”

  “也對。”我扯下因汗水黏著在皮膚上的衣服,近處一聲響亮的蟬鳴打斷我的思緒,“對了,瓦爾雅。你試試瑟文給你的眼鏡有沒有用,說不定我可以追隨以太流動來找到百草。”

  “我試過了,并沒有用。”她拿出眼鏡甩了甩,“這里的以太凝結成塊無規律地在空中漂浮,自從我們來到這里后好似一切都亂掉了。你不覺得這樣炎熱的氣候很像在聯合國嗎,崔蘭斯告訴我們這里是灰色地帶,但誰知道這里是哪里,說不定我們就在樹海之中。”

  “你說的有道理,看來我們只能憑借運氣來找找那神奇的百草在哪里了。”我折下樹枝,做好記號。

  我和瓦爾雅不斷尋找百草,可卻一無所獲,有些乏累的我們決定靠著樹暫且休息一會。從身旁而過的風沒有帶來清涼,反而讓我更加煩熱,悶熱與疲倦催促我進入夢鄉,我迷迷糊糊地靠著樹林陷入沉睡。

  我靜靜地醒來,發現自己早已不處于森林之中,而在輕飄飄的云層上。我踏在云上,觀察四周,除了湛藍的天空與幾朵白云外再無其他,連太陽與主之星也不允許存在。我站在云層上,朝下看去,忽然一陣強風將我推下云朵。

“啊!”我下墜而產生的強大風壓讓我睜不開雙眼,這種失重的感覺不是我第一次體驗了,我索性放開思想,不再讓自己成為人類。我張開雙臂回想起那只白的動作,幻想我便是誑罩謝琛е馗兄鸞ハВ藝隹鄯⑾腫約赫諤煒棧瑁疑榷直鄢戲扇ィ浠氐皆撇闃小  “你做的很不錯啊,不愧是命運之子。”幼稚的聲音從我身旁響起,一個如手掌大般的身影在我眼前閃現出來。

  她沒有翅膀但也能在空中懸浮,身上纏繞著白色的風,風吹起她輕盈柔順的奶白色的頭發,綠色的手套包裹住她整個雙臂,類似禮服般的裙子包裹住她幼女般的身材,蹬著直到大腿內側的長靴。

  “你是誰?”我看著這個比我巴掌稍大一點的女子問。

  “命運之子,你遇到過溫蒂尼吧。”她自豪地轉一圈,白風不再被束縛在她的身上而朝四處散去,“我就是偉大的希爾芙。”

  我呆呆地望著她,沒有任何反應。

  她又轉了一圈然后又把剛才的動作做了一遍,話說了一遍。看到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她氣憤地蹬著腿,大喊說:“喂,你是被我的英姿嚇傻了嗎?”

  “沒有,我只是在回想希爾芙是誰而已。”

  “那好,我就給你時間好好想想。”

  我坐在云朵上,思考過程中卻開始打起瞌睡。正在睡覺的我頭部受到一擊重擊,險些把我從云朵上面踢出去,睜開眼面前便是希爾芙,她正揮舞手臂動來動去,“啊,你怎么睡著了,你到底有沒有知道我是誰。”

  看到她生氣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你告訴我吧。”

  “啊,你這個白癡。”她沖到我的面前用拳頭錘了我一下額頭,然后飛向高處,“吾名希爾芙,風之女神。”

  “哦。”我這時才想起溫蒂尼之前跟我的對話,她確實提及到三個人的名字,其中就有希爾芙,看到小小的希爾芙我忍不住調戲她,“女神大人,你這樣站在在我面前飛來飛去,你的下半身可都讓我看光了。”

  “啊。”她慌張地捂住裙子坐在云朵上,一臉委屈地自言自語,“被看光了。”

  我收起笑容,站起身朝她行禮,“希爾芙女神大人,在下奧維奇。你實在是太有趣了,才讓我…”

  還沒等我說完后半句,面前小型的希爾芙嘭的一聲濃煙遮住我的雙眼,等到濃煙散去一個與我一般高的希爾芙出現在我的面前。她不再擁有蘿莉的身材,而更加成熟,能夠撐起那晚禮服似的衣服。

  她金色的眼睛充滿著魅力,身上散發著高貴之人自帶貴族氣息,“怎么樣,命運之子?”

  “您很美麗。”我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我感覺自己再看下去也許自己就會迷戀上她。

  她輕輕地朝我吹口氣,“為什么要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

  “因為你神圣不可侵犯,作為人類的我總會順從我的本能把目光放在一些不該看的位置上。”

  她用舌頭舔了舔上嘴唇,就像要故意魅惑我似的,抖了抖自己胸部,“你不想親自實踐實踐嗎?”她抓住我的手,拽著我的手往她的胸部靠去。

  “我,不…”說實話作為男性的我根本不想拒絕這難以抵御的誘惑,但我還是裝裝樣子把手往后縮一縮。就在手掌馬上就要抓住我的夢想的時候,希爾芙嘭一聲又冒出陣陣煙霧。

  我趕緊把手抽出來,結果希爾芙也被我拽了出來。她雖保持著與我一般高的身高,但那成熟的身材與妖嬈的性格卻散去了。她急忙松開手,向我道歉,“抱歉,命運之子。成年的我總會做出不知廉恥的事情,還請你見諒。”

  “呃…沒關系。”我后悔地撓撓頭,當時要是不縮手該有多好,“希爾芙,我想問你為什么你和溫蒂尼都叫我命運之子?”

  她一根手指拄著臉蛋,思考片刻說:“因為你見過愛若拉女神,因此你們日后的生活必然會不平凡,不客氣的說你已經不再屬于人類了。”她拍怕我的肩繼續說,“別這么驚訝,我的意思不是你生理上發生變化了,而是你的日后的經歷將會與普通人類大不同。你見過一個人類能遇過消失幾百年的術士、許多年的樹精、還有精靈王等各種人嗎,除了你還能有誰。”

  “你說的沒錯,但我感覺這也不足以稱呼我為命運之子。”我故作明白說,“這種程度確實太輕了吧。”

  她不在乎地說:“我們當時在神殿應該稱呼你什么名字,溫蒂尼忽然提到命運之子,然后就這么叫你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在我面前宕住了。

  反應過來的她抓住我的衣領用力搖動,“啊,你這個白癡,讓我說了什么啊。這可是神殿機密,就算你是命運之子你也不應該知道我…”

  “打住。”我急忙讓她閉嘴,“風神大人,先不要在自爆了。我想知道你找我來這里有什么事情。”

  “對對對。”她也收口,敲敲自己的腦袋,“對了,你是不是正在苦惱如何尋找百草,就由我為你解答吧。”

  看到她自信的表情我又想逗逗她,“是不是你把百草故意藏起來?”

  “才不是。”她不開心地反駁,“我又不需要那種東西為什么要將它藏起來。”她舞動手臂,召喚出小旋風,旋風逐漸變成一只精巧的小麻雀,“這只麻雀當你回到現實世界后會落在你的肩膀上,可不要把它趕走了,它會指引你來到正確的地方,找到百草。”

  麻雀從她手中蹦到我的肩膀上,嘰嘰喳喳地叫了兩聲,然后用頭部蹭蹭我的脖子。

  “它的身體有些小涼啊。”我點了點麻雀頭部,它快速地搖動頭部似乎在抗議。

  “當然了,它可是由風制成的,稍微有點涼也是一定的。”希爾芙正準備起飛,但被我叫住。

  “希爾芙,我想知道我和瓦爾雅目前是在樹海還是在世界之樹之中。”

  她朝我一笑,“這種答案還不是顯而易見,除了那里還有哪里能這么熱。這個地方可是專屬于我的圣地,結果被你們說成灰色地帶,當時都被薩萊曼達嘲笑了。”她閉合雙開,從手掌之間的縫隙中產出白風,“穿過這扇門,你就會回到現實世界了。祝你好運,命運之子。”

  “那么有緣再見了,希爾芙女神。”我朝她作禮,然后踏入那由白風形成的漩渦。

  “奧維奇,奧維奇?”搖動的身體喚醒大腦,我睜開雙眼好似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瓦爾雅正站在我的身旁,臉上充滿牽掛。

  “我怎么了嗎?”我指著自己問。

  瓦爾雅安心地長呼口氣,“沒什么,你沒事就好。剛才睡著的你面容十分難受,就像是正在與什么搏斗那樣,我還以為你夢魘了。”

  “沒有那種事情了,那種傳說的生物怎么會出現在我的夢中。”我站起身,拍掉屁股上的塵土,努力回憶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夢,可就是想不起來了。這時一只白色的麻雀落在的肩膀上,用頭蹭蹭我的脖子。

  “奧維奇,你還真是遭動物喜愛啊。”瓦爾雅羨慕地看著我肩膀上的麻雀。

  別抹去的記憶瞬間在腦中重現,我轉頭看著肩膀上的小鳥,它也在看著我,“希爾芙?”

  麻雀沒有回應我,振翅高飛,朝遠處飛去。

“勺吡恕!蓖叨磐鏘У廝怠  我拉起瓦爾雅的手,帶著她跟隨麻雀跑去,“跟我來,瓦爾雅。我們不能錯過那個麻雀,它將會帶我們找到百草。”

  “什么?”瓦爾雅不信地說,但還是跟我一起跑起來。

  我們跟隨麻雀穿過層層樹木,一路跟隨它來到一條小溪旁,在溪水中的鵝卵石上有著一塊在陽光底下閃光的冰塊,而在那冰塊上便是長著絨毛的百草。

  瓦爾雅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在她確定無疑后激動地說:“我們找了百草了,就這樣簡單。”

  “是啊。”我望向悄然離去的麻雀,一陣清風吹過,撩起我和瓦爾雅的衣裳。

  仿佛在那高高的白云上有著那個熟悉的人影,她正趴在云朵上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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