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匠獵人耶塵正式上任極獵第十席的官方通知,眨眼之間便是傳遍了整座獵人之巔,再一次讓廣大獵團成員迎來了熱烈的沸騰。
不過,對于耶塵本人來說,成為極獵之后的日子并沒有產生什么特別的變化。
正式成為極獵第十席的往后幾天,他幾乎就一直窩在獵人之森潛心鉆研自己用來代替真實靈界的無涯血海,甚至連家都很少回 當然,耶塵這種行為是和歐可提前協商好的,而后者對此亦是欣然點頭同意。
兩人畢竟不是普通的情侶,無所事事黏在一起的休閑日常,終究是有限的。
和耶塵需要盡快完善無涯血海的任務一樣,歐可目前同樣也有遠大的目標需要完成,那便是緊緊跟在耶塵的身后,成為和他一樣強大且長壽的六重噩夢感應者。
事實上,這段時間,歐可修行得比耶塵還要拼命。
耶塵在獵人之森日夜鉆研他的偽造靈界,歐可就在自家花宅日夜反復開啟自己的真實靈界,通過這種手段不斷給予自己精神上的壓力、刺激、磨煉,由此更好地促進自己在噩夢境界方面的成長效率。
歐可和耶塵一樣都是說一不二的人,既然下定決心要追上耶塵,那么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要將其完成。
并且,除去歐可以外,破曉小隊的其他成員也全都沒有浪費來之不易的假期。
這段時間,韋蒙、希雅、菲羅娜、厄里加特,不是獨自修行,就是合作修行,為的就是能夠盡快追上耶塵的腳步 總而言之,大家都知道自己現今應該做些什么,倘若不努力進行自我提升的話,總有一天得被他們的隊長徹底甩在后頭,成為隊伍之中真正意義上的累贅,沒有人會希望迎來這種凄涼的結果。
于是,對于破曉小隊一眾來說,這段時間就這么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疲憊和充實。
一晃眼,又是幾日過去。
午后時分,自我修煉到了身心俱疲地步的耶塵,穿著樸素的便裝,抱著休息的心理,安然前往獵人鎮舊城區的教堂。
由于獵人鎮這幾年城鎮規模的飛速擴張,新城區那邊早早建立了另外一座更新,更大,更宏偉的大教堂,以此滿足迅速膨脹的人口信仰需要。
不過,在耶塵看來,還是舊城區人少低調的老教堂更加討人喜歡。
輕輕推開教堂大門,緩緩走入干凈整潔的禱告大廳,抬頭望向那些在陽光之下顯得一片七彩繽紛的閃耀花窗,耶塵的內心頓時情不自禁地放松下來,隨后選擇大廳角落的一排長椅平靜坐下。
他在這個地方認識不少的神職人員,但是說起關系最為熟悉和親切的,無疑還是年輕、溫柔、純良、淳樸,人畜無害,并且善于傾聽的修女賓爾托婭。
只不過,早在此前那場浩蕩的戰爭打響以前,數次來到教堂之中調整心態的耶塵,就沒有再在這里見到過賓爾托婭的身影。
根據教堂的其他修女說明,賓爾托婭是有事返回家鄉了,至今還沒有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耶塵的心中不免感覺有些遺憾,因為如今圣光凈土已是迎來了全國封閉,所以身為凡人的賓爾托婭,很有可能在深淵滅亡之前都無法回到獵人鎮,又或者直接在其它地方就職定居,再也不會回來 說起來,賓爾托婭也算是耶塵從還是獵人學院的一名學生開始就認識的朋友了,更別說,后者還曾在耶塵某段人生迷茫時期給過重要的鼓舞和安慰,因此,她實則早已在潛移默化之中成為耶塵心中的一個特殊存在。
不像身邊的伴侶或者戰友那樣過分親密,卻也不像偶而見面的熟人那樣過分疏遠。
如此適中且分寸的“距離”,往往才是最讓人感到安心舒適,沒有后顧之憂的人際關系。
基于這個為人處世的道理,這么幾年以來,每當耶塵來到這座教堂修心放松的時候,內心其實都渴望能夠見到賓爾托婭一面。
和她聊些日常生活當中有的沒的趣事,又或者向她傾訴一些自己無法向身邊親友傾訴的煩惱,對于耶塵來說全部都是高效且舒心的解壓行為。
就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了 耶塵掃視著靜謐的禱告大廳,沉默一陣,接著緩緩閉上了雙眼。
(但愿以后還能再見上一面吧。)
然后,帶著這份純粹的祈愿,青年就這么開始嘗試和教堂的寧謐融為一體。
這段時日,耶塵一直在“力量”方面精進和成長,并且能夠不斷感受自己各式各樣的顯著提升 但是,與此相對,在“精神”方面,耶塵卻是再一次迎來了前所未有的人生迷惘。
而這一切全都要拜那個敗者在耶塵心底種下的“心魔”所賜。
數天以前,發生在腦海之中的那場詭異的夢境,那些陰森的對話,那片刺眼的火海,那道無盡的輪回m.999xs.net
耶塵至今也無法忘懷。
特別是在這幾天感覺自身與深淵之力的相性正在變得愈發完美之后 那股被他壓抑在心底的無名之火,不知不覺,竟然開始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耶塵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但是,他必須想辦法早日從這種心理狀態解脫出來。
否則,一旦思想覺悟不夠堅定,那么過于強大的實力只會引火自焚。
正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耶塵今天才會選擇久違地拜訪這座教堂,為的就是想要在這片寧靜的環境之中逐步解開自己的心病 三月,初春。
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