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著對方水嫩的肌膚,他的心跳開始加快。
想象著對方溫熱的鮮血,他的呼吸開始急促。
最終,一滴泛射著狂熱欲求的口水,就這么從血匠獵人那副張開的嘴角處滑落而出。
帶著充血的雙眼與饑渴的視線,耶塵的身體下意識地朝著歐可的病床靠近了兩步。
待到整個人的陰影將對方那副熟睡的面容完全籠罩之時耶塵那對顫抖的手臂即刻緩緩伸出 然后,為歐可蓋好了她身上的被子。
完成了這道簡單的動作,耶塵立刻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輕輕地將房門關緊,隨后轉頭環顧四周,發現本該明亮的住院樓長廊,竟然也在此時陷入了一片空無一人的閉塞昏暗。
所有的電燈設備莫名其妙地全部罷工。
混雜著幾分寒意的黑暗在長廊兩側盤踞而生。
隱約之間,數之不盡的模糊輪廓更是在其中飄浮遨游,它們形體不定,色澤不明,不斷向空氣傳遞著成千上萬道瘆人低音,并且還在同時朝著耶塵這邊遲緩地靠近 面對這般突如其來的詭異光景,血匠獵人深呼吸,隨即忍受著體內的饑餓與寒冷,神情鎮定地轉身坐于一旁的長椅,隨即以凝聚著璀璨奧靈之力的拇指用力按壓著自己的額頭。
通過堅定沉穩的意志力,以及匯聚于一點的專注力,他很快就將自己的神志從這場混亂之中成功地提煉了出來。
在這之后,環繞在視野兩側的黑暗便是飛速地退散,纏繞在耳畔之間的低音便是疾快地消失,而先前那道襲擊了耶塵大腦的饑寒雙交之感,亦是被重新明朗起來的世界所驅逐殆盡。
就這樣,長廊恢復了原來的景象,一盞盞電燈依舊在耶塵的眼前正常工作,與此同時,他亦是能夠在兩側偶爾望見值班護士的來往身影。
見到此狀,耶塵伸手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隨之尋回了異變之前的飽腹手感。
那道近似于饑荒難民一般的干癟消瘦如今已然煙消云散,仿佛就像是虛無的幻覺,從未真正變成過現實。
成功讓自己的肉體與精神恢復了正常,耶塵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大氣。
從突破到第五重噩夢開始算起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天,期間耶塵再也沒有遭受到當初那股嬰孩啼哭聲的侵擾。
但是,他的內心卻是極其明白,伴隨著噩夢境界的全新突破,常年糾纏著自己的這類異樣不僅不會就此迎來結束,反而還可能朝著更加糟糕的方向產生質變。
所以,對于眼下這番變故,耶塵實則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如果說上一輪噩夢所帶來的嬰孩啼哭聲只是干擾著他的聽覺與視覺,那么這一輪噩夢所帶來的精神干擾癥狀便是直接刺激了耶塵對于“暖飽”的本能需求。
這是每個生物賴以存在的欲望根基所以更容易誘導耶塵做出一切“出格”的行為其癥狀的嚴重與可怕程度,無疑要遠遠凌駕于過去的單純嬰兒“哭聲”。
不過好在耶塵目前仍然能夠將這道癥狀牢牢把控于自己的掌心暫時還遠遠不至于淪落到失控的下場。
“再堅持一會吧”
然后,他將雙手緊握成拳仿佛是在對著自己下達最后的命令。
“無論如何,至少也必須得堅持到屠夫小丑殲滅行動正式展開才行啊。”
在走廊長椅上靜坐許久確認自身完全恢復了正常耶塵隨即就轉身回到歐可的病房,繼續在旁邊默默守候著她的渡夢現場。
三天時間,晃眼而過。
在第四天的平淡清晨,耶塵從折疊床之上緩緩起身尚且還處在睡眼朦朧之際。
然而下一秒,他便是冷不防地被一道從旁壓下的嬌柔身形所緊緊抱住。
“咦?”
耶塵神情一懵,轉頭望去,發現擁抱自己之人正是在病床上躺了足足十天的歐可。
此時此刻,原本纏繞在她四肢之間的石膏已經被她本人給完整拆下清晰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服傳遞到了耶塵的腦海,與之相伴的還有幾分覆蓋軀體的輕微顫抖。
面對這般情況耶塵沉默了一會,接著輕聲發話道:
“恭喜你成功挺過來。”
歐可聽罷頓時將耶塵抱得更緊了,仿佛像是在通過與他的親身接觸由此來確認自己是否真正回到了現實一樣。
耶塵沒有做出抗拒坐在折疊床之上任由歐可一陣摟抱。
沒過多久,她便是松開了環扣在耶塵身上的手臂,然而緊接著就開始解掉自己病號服的紐扣。
“你要干什么?”
見到此狀,耶塵神情頓時一變,而后連忙出聲警告起來:
“這里可是醫院!”
結果,歐可卻是一臉淡定地做出回應:⑦⑧中文全網ωωω.⑦&㈧zω.cδм
“我知道,但是實在忍不下去啦,抱歉哦。”
話音落下,她旋即就一把撲倒了耶塵。
面對如此唐突的需求,耶塵第一時間想要阻止歐可的胡鬧,然而卻又馬上感受到了一股充斥在她身體之間的緊張與不安,顯然還未從先前的那場噩夢當中徹底地平復心神,因此眼下或許正是歐可急需排除壓力的解決方案。
心念至此,耶塵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而無奈地在她的耳邊低聲叮囑道:
“至少也要保持安靜。”
歐可情緒高漲地點頭應允,隨即就堵住了耶塵的嘴唇。
然后,整間病房即刻響起了狹窄折疊床的搖晃聲與震動聲。
嘎吱嘎吱嘎吱 直到病房窗外的天色已是陽光高照,二人得唐突親熱這才迎來了結束。
歐可低垂腦袋認真清理了一遍現場,隨后才抬起頭發凌亂的面龐,向耶塵展現出了一對重拾平靜的亮麗眼眸。
而耶塵則是臉色漲紅而疲憊地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裝。
還好先前的癥狀沒有在中途再次發作。
他一邊系緊襯衣的紐扣,一邊在內心這么暗自慶幸著。
然后,二人面對面而坐,經過了片刻的沉默,歐可便是向耶塵展現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繼而心有余悸地這么說道:
“我還以為自己已經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