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楚自體內深層次的變化中醒過來的時候。
天色已經漸漸昏暗。
他這才恍然驚覺,這一睡,竟然沉浸了足足一天一夜。
起身之后,門口擺著一只飯盒。
張楚伸手探了一下,飯菜的熱氣還在,顯然是剛送過來沒多久。
已經到了飯店,反正不急于一時。
張楚便先安心在房中享用了這一頓飯菜。
手藝很好,絕不是文才能夠做出來的,倒有些像是酒樓師傅的手藝,色香味俱佳。
不必多想,張楚已經猜到是誰送來的了。
“咦,張大哥你醒了啊。”
門外一道嬌憨軟襦的女聲傳了進來,張楚抬頭看去,正是任婷婷。
這會她并沒有穿洋裝,而是一身傳統的旗袍長裝,顯得身材凹凸有致,再加上自身特有的那份少女的青春氣息,格外的迷人。
“你這一睡就是一整天,可是把我們擔心死了。”
任婷婷狀似埋怨的說了一句,卻難掩臉上的喜悅。
“對了,這是我特地給你買的新衣服,你試試合不合身?”
正說著呢,任婷婷將手中托著的物事給放到了床邊,對張楚說道。
“衣服?”
張楚聞言先是一愣,隨后便想起了自己那兩套才買了不久的衣服。
三個大洋買的衣服,結果沒穿幾天就成了破爛,真真是虧死了。
“那就多謝你了,任姑娘,等會我就換上。“
張楚沒有推辭,笑著感謝了一句。
誰料任婷婷聽到張楚的感謝后,面色不喜反陰,撅著嘴道。
“都認識了這么久,還叫的這么生疏!“
隨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任婷婷又微紅著臉說道。
“張大哥你叫我婷婷就好了,衣服先放這了,你等會試試合不合身。“
“天色快黑了,我就先回去了。“
話音剛落,任婷婷卻是已經自房間里跑了出去,帶起了一陣香風。
張楚原本還要繼續說些什么,卻不料對方根本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撂完話就跑了。
憑良心話來講,任婷婷長得的確不錯,本身又有見識,穿著打扮什么的基本都走在這個時代的前端。
甚至和前世記憶中的那位女星頗有些相似之處,但清純氣息卻比她更真實。
這樣一位嬌俏可愛的佳人,如此明顯的表露心跡。
張楚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
只是他今生專注于武道且武道之路才剛剛開始,再加上還有瑰麗雄奇的世界等著他去探索發現,實在不想如前世一般流連于花叢之中。
美人情深,他暫時只能辜負了。
義莊后院。
見到了這一幕的九叔,不由問向了身旁的四目道長。
“師弟,你覺得阿楚動心了嗎?”
“呵呵呵,此子心志之堅毅我生平僅見,恐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四目道長笑了笑,心中卻是對稍后與張楚的商談生起了一絲擔憂。
如此不凡的人物,若是知道被壞了一份機緣的話,會生出怎樣的情緒?
“阿楚不是俗人,還是和他說開了更好。”
九叔與四目道長相處多年,如何會看不出他的心事,安慰了一句后便當先走向了張楚的房間。
四目道長聞言嘆了口氣,不再多言。
“九叔,這是?”
張楚看著聯袂而至的九叔和四目道長,疑惑問道。
“你身體如何了?可有什么問題?”
九叔擺手示意張楚不必客氣倒茶,坐下后先仔細詢問了一番。
“讓九叔擔憂了,并沒有問題,反倒是得了不少好處。”
張楚坐在一旁,認真答復道。
“那就好,這會過來是有一些事情,具體的就讓四目告訴你吧。”
見張楚身體沒有問題,九叔索性開門見山。
事到臨頭,四目道長反而是放下了心中的重重思緒和擔憂,深吸了一口氣后,便自懷中掏出了一本古籍,放在了桌子上。
這本古籍不算多厚,邊側紙張已經泛黃,并非是新近之物,只是封面上寫著的幾個字,卻是讓這本書多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先天請神出休發架秘旨》
“四目道長,您這是要干嘛?“
張楚心中已是猜到了幾分,但為了確認情況,還是出聲問道。
四目道長再次嘆了口氣,他只以為張楚并不知道緣由,便將先前他無意中驚擾了張楚機緣的事情給挑明了。
就連九叔后來所說的關于張楚日后成就的那些話,四目道長也是如實說出,并未有半分隱瞞。
說罷,四目道長站起身來對張楚行了一禮,繼續說道。
“阿楚,這本書記載著的正是我前番答應給你的請神大法,你先收下,原本等你記清后再還給我。“
“關于此次對你的補償,我已經有了想法,等我回茅山一趟,到時候再帶給你。“
“總而言之,實在是對不住了!“
話音落下,四目道長已是深深鞠了一躬。
“道長實在是折煞我了,我與九叔叔侄相稱,九叔對我照顧良多,我怎么會如此不曉事!“
“更何況,機緣本就是轉瞬即逝,與道長無關啊。“
張楚被四目道長的動作給嚇了一跳,立刻側身避開了四目這一禮,以手托住了四目道長之后,連忙看向了九叔尋求幫助。
“好了,你們二人且先停下吧。“
九叔輕咳一聲,連忙制止了眼前的這副場面,隨后正色對著張楚說道。
“阿楚,此事事關重大,其中具體因由稍后我會告訴你。“
“但現在,我卻是要你秉著本心回答一個問題。“
“九叔,您請說。“
見九叔如此鄭重,張楚依言正法明心,慎重道。
“好,此次機緣被阻斷,你心中可有怨氣?“
“我自問我心,得之我幸,并無絲毫怨氣!“
聽到了九叔的問題后,張楚捫心自問,發現自己心中并沒有對四目道長的怨氣。
四目道長本就是因為九叔的信號而趕來支援,卻無意擾了自己的機緣。
可這件事從頭到尾四目道長都并未有意做出什么錯事,反而事后自責不已,更是無絲毫推卸,誠心誠意。
張楚自問不是一個好人,但起碼是一個自強者,不會因為不可控的因素而去怪罪其他人!
所以,他此時此刻,語出至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