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視法中,張楚看到了自己身體驚人的變化。
紅色!
純粹到極致的紅色!
正在自張楚身體內的每一處,蔓延出來。
就像是燎原之火,放肆地在體內燃燒著。
黑色地尸毒、血色地河流、暗黃色的土地以及白色的山峰,都在被這股燎天大火灼燒。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涌向了張楚。
張楚感覺自己的神智幾乎要在這股疼痛下被徹底的摧毀。
但偏偏冥冥之中卻有一股力量,讓張楚保持著清醒。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親眼看到自己的身體被小刀不斷地割裂,卻求死不得一樣。
大量的汗水,自張楚的額頭滴落。
他的身形,也在不斷地消瘦。
詭異的是,張楚自身的氣息卻在不斷地拔高,漸漸已經沖破了暗勁二重的境界,甚至已經快要到達暗勁第三重的巔峰境了。
與此同時,一股肉眼可見的黃色氣息,不斷地自地下涌出,而后被張楚吸收。
大地之下,似有不知名地兇獸正在怒吼。
迷霧中也有星星點點的白色光點,正在被張楚的身體吸收。
無法言喻的疼痛之中,張楚開始明白。
他的身體,似乎正在進行一種異乎尋常的變化!
雖然自穿越之后,張楚便發現了這具身體似乎發生了什么異變。
但一開始不過就是飯量和力氣的變大,并不算什么。
之后主動索求,自一塊賭石中,吸收了一滴來歷不明的血液,武道境界得到增長。
他自己更是借此成功鑄就了武道之心,可謂是收獲匪淺。
原本張楚以為這具身體的變化,可能與張家有關。
也許那幕后黑手盜走張一筒的尸骨,便是為了這個秘密。
可是,打死張楚也沒有想到。
這具身體在被尸毒侵染之后,竟然主動開始了凈化!
要知道,張一筒并沒有能夠熬過尸毒的侵染,最終是化作了一具僵尸。
這是張楚親眼所見的。
眼下自己身體的變化,可能說明了一個事實。
這具身體,是因為他張楚的到來,才會發生了異變,與張家無關!
整個世間,也許只有他這么一份獨苗苗了。
念及于此,張楚立刻意識到,他的契機也許就在這具肉身之中。
只有完美地掌控這具肉身,成為自己身體真正的主人,才能夠完成自己的夢想。
想要掌控,便必須要去了解!
張楚盡可能的不讓疼痛和思慮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全身心的投入了身體的變化中。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
......
縱馬飛奔中,九叔不過花了兩刻鐘便趕到了何阿四所說的地方。
奇怪的是,這里并沒有什么村落。
僅僅只有一條路,通向了山里而已。
何阿四不會騙自己!
九叔非常確信這一點,從何阿四剛剛的表現來說。
這個人心中已經徹底恨上了全貫道,這件事他是不會欺騙九叔的。
歸根結底,他母親的死亡便是因為全貫道迷惑了她的心志,方才使得何母做出了如此喪心病狂之舉,最終被亂槍打死。
“三清在上,請山神指路!“
沒有見到村莊的九叔,并未冒然前進,而是自腰囊內掏出了一個羅盤。
九叔手捏印訣,默念了一句后,便看向了羅盤。
隨即一字眉皺起,面上浮起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
一切,都只是因為這羅盤之中呈現出來的卦象。
“或躍在淵,無咎。“
這是易經六十四封之首—乾卦中的一句,微言大義。
九叔本意只是想要知道張楚的處境和下落,所以才會以羅盤來指路。
卻沒想到羅盤顯露出來的卦象,居然如此怪異!
這一句卦象,若是直白一點來講表面含義的話,便是說龍已經臥在深淵之中,進退有據,不會有災難。
很顯然,這可以算作是卦象中的上上了。
九叔心中自然高興。
張楚能夠平安無事,甚至此時的狀況還算可以,九叔懸著的一顆心暫時可以落地了。
可是“龍“這個意象,卻并不應該出現在張楚的身上。
要知道,自從知道張楚是故人之子后。
九叔便曾經暗自給張楚算過一次,當時顯示出來的意象卻是猛虎下山之勢。
但這會出來的意象,居然是龍,這就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龍虎相合,在道家之中,意味著純陽真人。
張楚是一個武者,這點再清楚不過,自然不會變成道家純陽真人。
那么就只剩下一個解釋了。
張楚接觸到了龍氣,甚至還吸收了不少!
不然的話,他的命格意象,也不會變成潛龍在淵了。
到了此時,九叔卻是終于猜測到了全貫道布局的目的,心中一片警醒。
二十年前,那位風水先生如此大費周章的設計任家,甚至不惜改換風水使得任家氣運不受影響,也要讓任老太爺在墓中呆滿二十年。
其后更是一系列設計,使得眾人疲于奔命,張楚被陷困境。
究其根本,便是為了一個東西—龍脈!
九叔早已知道任家鎮地下,有一龍脈的支脈。
為了防之龍脈發生意外,甚至不惜鎮守任家鎮,并以紅塵氣壓制住了那條龍脈使其不得動亂。
可九叔卻萬萬沒有想到。
這任家鎮的龍脈,居然是陰陽雙脈,明里一條陽脈。
此處山中居然還有一條,而且還是邪道修士最喜歡的陰龍脈!
若是當真讓他們成功掘開這條陰龍脈,或者污了這條龍脈的話,那后果當真是不堪設想了。
“事情大條了啊!“
九叔理清了之后,心中一片后怕。
自知此事不是他一人能夠解決的,立刻便拿出了兩張黃符。
以朱砂筆揮寫之后,一催法力,立刻便將其化作兩道黃光分別射向了天邊。
這算是一種另類的傳信符,不過距離稍短了一些。
一張是給四目道長的,九叔算了算時日,四目道長應該在回程路上了,能多個幫手總是好的。
至于另一張,卻是發給了任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