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干嘛?”土謝圖汗奧巴鎮定心神后問道。
“要驅逐我們出境。”
“來了多少人?”土謝圖汗奧巴又問。
“人倒是不很多,來了幾千人馬。”報信的士兵回道。
“就幾千人馬?那他們憑什么?”土謝圖汗奧巴很有幾分不屑。
“他們或許不足為懼,但聲稱是為了配合大明皇帝,因為大明皇帝此刻也已經出發要來這里了。”
“看來你沒有撒謊。”土謝圖汗奧巴不禁看了翁果岱一眼。
“趕緊收手吧,不然就沒機會了。”翁果岱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
原本想著自己應該不會再勸了,可還是感覺兒子太年輕。
這時候勇氣可嘉有什么用?實力才最重要,必須拿實力說話。
“走,先去會會。”土謝圖汗奧巴一抬手,竟沒有搭理翁果岱。
翁果岱唯有搖頭嘆氣。
此時此刻他還被綁著,但已經感覺到兒子應付不了這樣的局面。
俄羅斯軍隊來了,便意味著大明皇帝要來,剛才報信的士兵也說了。
可兒子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傲慢。
就是年輕不懂事啊!
“喂,你們快放我下來。”
翁果岱對著看守他的兩名士兵說道,然而兩個人都不理睬他。
甚至都沒看他一眼。
“知不知道這樣你們都要完蛋?俄羅斯軍隊來了,大明皇帝很快也要來,你們卻還是一副傲慢的姿態…”
“閉嘴!”一名士兵惱怒地喝道,“不然再把你的嘴巴給堵上。”
“你們真的不怕死嗎?”
“這不是死不死的問題,而是為了我們的主權而戰,你是前任大汗,不是不知道。”士兵緊握拳頭說道。
“可此一時彼一時,形勢已經大變了知道嗎?”翁果岱急促地道。
“大汗說了,無非就是戰死。”
“真是糊涂,螻蟻尚且貪生,人死了可什么都沒有了。”
“不要再說,再說真把你嘴巴堵上。”
“你們真是一鍋糊涂蛋啊。”翁果岱氣急敗壞地斥責道。
“你早就沒有資格教訓我們了,居然還敢在此妖言惑眾。”
兩名士兵相互對視一眼后,便將翁果岱的嘴巴堵上了。
翁果岱肺都要氣炸了,可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又有辦法?
俄羅斯軍方確實是來攆人的,只不過來的軍隊不多,四千人而已,畢竟他們不是對付科爾沁部的主力。
而此時,朱翊镠也已經率領五路大軍抵達俄羅斯邊境。
朱八戒本沖在最前頭,這會兒又折返回來,跑到朱翊镠身邊。
“師祖,科爾沁部大軍就在前方十五里處,我們需要沖過去嗎?”
“先等等,不著急,不知俄羅斯軍方到了沒有?”朱翊镠道。
話音剛落,只聽前去探信的士兵飛馬而回:“報——科爾沁部大軍與俄羅斯軍方已經干起來了。”
“靠,這就干起來了,師祖,那還等什么?”朱八戒迫不及待地道。
“你去幫誰呀?”
“幫誰?”朱八戒一愣,“我們來不是為了討伐科爾沁部嗎?”
“是為了討伐科爾沁部,但不是為了殺人。”朱翊镠再次強調這個觀點,繼而下令,大軍進入俄羅斯境。
朱八戒又率先沖去了。
戚繼光與李成梁領軍隨后。他們無需多說,早已經領會了皇上的旨意:先勸降,不聽就只有打了。
科爾沁部大軍的確與俄羅斯軍隊干起來了。
原本俄羅斯方就是來攆人的,由于語言不通,溝通起來比較費勁,加上科爾沁部也沒想著與俄羅斯方洽談,沒說幾句就開戰了。
以土謝圖汗奧巴為首,科爾沁部還想著不過區區幾千人馬嘛,將他們逼退后再來對付明軍。
在他們的認知里,俄羅斯就是手下敗將,如果不是因為大明皇帝要來,恐怕俄羅斯軍方也不敢來攆人。
況且,俄羅斯軍方只帶了幾千人馬就想攆他們走嗎?科爾沁部還沒有到窮途末路的時候呢。
然而,戰斗打響感覺勝利在望,明軍趕來了,為首之人正是令科爾沁部聞風喪膽的朱八戒。
不僅如此,加上戚繼光與李成梁率領的兩路大軍也迅速加入戰斗,形勢頓時對科爾沁部不利。
可謂腹背受敵。
很快,他們便由原來的進攻變為防守了,然后是節節敗退。
好在朱翊镠明確有旨,不以殺人為目的,否則必將血流成河。
可即便如此,也依然難以避免傷亡慘重,畢竟這時候刀劍無眼。
你不殺他們,他們可是要殺你的。
一旦激烈地廝殺起來,有些將士也將皇上的旨意早就拋之腦后了。
這個當然以朱八戒為最。
而此時朱翊镠還在后頭,但已經聽到了廝殺聲、吶喊聲、慘叫聲…
時不時地還會有科爾沁部的士兵逃到跟前來,然后代之以更加絕望。
“陛下,我去助戚大帥、李總兵一臂之力吧?”三娘子沖上來主動請纓。
朱翊镠本能地感覺用不上三娘子出馬,有戚繼光與李成梁兩路大軍還不夠嗎?況且俄羅斯軍方也卷進去了。
不過,一來也想看看三娘子在戰場上的風采,二來為了給俄羅斯軍方減輕壓力,朱翊镠也就點頭答應三娘子。
并囑咐道:
“三娘子此番前去,爭取將翁果岱的長子,也就是科爾沁部新一任的大汗土謝圖汗奧巴抓到朕的面前,盡量讓他們繳械投降,以避免無謂的犧牲。”
“明白。”
三娘子答應一聲,便領軍去了。
而朱翊镠與舒爾哈齊率領的兩路大軍暫時依然沒有參戰。
“陛下,科爾沁部為何如此執著?”舒爾哈齊好奇地問道。
他有點想不明白,眼下的形勢可謂非常明了,科爾沁部哪有勝算嘛?可為什么他們還要誓死反抗?
“朕也不清楚,或許是因為某一種信念或信仰吧?”朱翊镠揣摩地道。
“什么信念與信仰可以讓人不顧自己的性命?”舒爾哈齊依然搖頭不解。
“翁果岱,曾經不也是這樣的一個人嗎?”朱翊镠輕輕地嘆了口氣。
“可翁果岱已經想明白了呀!”
“那是因為他經歷的多見的多,心態自然不一樣,還能指望他十二歲的兒子也能達到像他一樣的境界嗎?”
“也是。”舒爾哈齊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可他們部落里的人總該有頭腦清醒吧?不至于個個糊涂呀!”
恐怕朱翊镠也只能用信念或信仰來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