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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4章 朱翊镠再進遼東

  “你們還有什么話要說嗎?”沉默片許后,田義沒好氣地問道。

  哱承寵與哱云兩個這才發現,由于他們手上確實沒有任何證據,所以只在這里表示懷疑起不到作用,反而將自己置于“被動挨打”的局面。

  瞧田義與眼前一幫官員的表現…

  但他們兩個心中的疑惑,卻并沒有因為田義的反駁而減去半分,相反,疑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只是毫無疑問,這里的官員都向著田義,讓他們兩個無法爭辯,故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復田義。

  “既然無話可說,那你們還不將人抬走?”田義以責斥的口吻道,“你們今天這種行為,不僅嚴重妨礙公務,性質還十分惡劣,怎么說也是身為朝廷命官,心中難道就沒有一桿秤嗎?”

  “我們要見皇上。”哱承寵實在也找不到好辦法,再次說道。

  “我看出來了,你們是故意來找茬兒的對吧?”田義再次避開。

  之前,田義在哱承恩面前可是承認皇上此刻不在遼東,可眼下圍觀的人太多,這時候肯定不方便直言。

  “今日不見皇上,我們便不走了。”哱承寵固執地道,“我們衷心歸附大明,卻不料一再受到欺負,我爹死了,大哥也死了,今天必須見皇上討一個公道,否則我們絕不會輕易離開。”

  田義正琢磨著,讓王象乾吩咐人動手,將哱承寵與哱云轟走。

  只聽背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們想討什么公道啊?”

  正是朱翊镠。

  他帶著朱八戒與兩名近侍剛偷偷回來,一回來就聽到哱承恩死了,然后哱承寵與哱云大鬧巡撫衙門。

  朱翊镠向徐文穎簡單了解一番始末后,便帶著朱八戒立馬趕過來。

  田義見了大喜:“萬歲爺回,來了。”

  王象乾大松一口氣,感覺只要皇上在底氣便在,不用著急了。

  “請陛下為臣做主。”哱承恩與哱云忙跪下,異口同聲地說道。

  朱翊镠盯著擋在巡撫衙門前的哱承恩尸首,呵斥道:“有話好說,有事好商量,你們這樣堵住巡撫衙門的大門,成何體統?”

  對哱承恩的死,朱翊镠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大哥死得蹊蹺,臣心有疑慮,懇請陛下為臣做主。”哱承寵道。

  “先抬走。”朱翊镠威嚴赫赫地道,向王象乾一抬手。

  王象乾立馬兒下令,一小隊衙役迅速圍過來了。

  “陛下!”哱承恩與哱云同時跳起來試圖反抗。

  “放肆!”朱翊镠大喝一聲,立即將他們止住。

  衙役三下五除二,將哱承恩的尸首抬走了。

  巡撫衙門的秩序逐漸恢復過來,圍觀的官員盡皆散去。

  朱翊镠去了府衙大堂。

  朱八戒、田義、王象乾、哱承寵與哱云等跟隨其后。

  坐定后,朱翊镠也不墨跡,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們兄長醉酒,不慎落馬身亡,朕也感到十分心疼,可人死不能復生,還是節哀順變吧,你們將他尸首抬到府衙前來,這是要作甚?”

  田義忙接道:“萬歲爺,他們懷疑哱承恩副總兵并非醉酒不慎落馬身亡,而是另有其因,就像懷疑當初他們父親哱拜副總兵的死一樣。”

  “豈有此理!”朱翊镠大喝一聲,同時猛地一拍桌子,“你們的父親、兄長都是與朕見面之后死去,難不成你們說懷疑朕暗中派人做了手腳嗎?”

  “臣不敢。”哱承寵道。

  “那你們來質問誰?討什么公道?不是因為懷疑朕嗎?你們兄長過世,不好好置辦他的身后事,卻跑到巡撫衙門里來胡鬧,你們心安嗎?”

  “陛下,正因為心里不安,所以才想查清大哥的真正死因。”

  “想查自己去查,沒有任何證據,就跑到巡撫衙門來胡鬧,你們覺得這是明智之舉嗎?”朱翊镠不緊不慢地道,“還有,即便真的另有原因,你們這樣做就能查出來?豈不打草驚蛇?萬事都要講究證據,大膽猜測可以,但是不是必須得小心求證?而你們呢?”

  “…”哱承寵與哱云不吭聲了,感覺好像確實是魯莽了一些。

  “你們先回去吧。”朱翊镠沖哱承寵與哱云一抬手,隨即又提醒道,“記住,以后做事要多動動腦子。如果你們真有線索有發現,而不僅僅只懷疑,朕一定為你們做主,畢竟都是朕的股肱之臣,突然死去,朕也萬分傷心啊!”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哱承寵與哱云也沒什么可說的,確實他們眼下只停留在懷疑階段,而沒有任何證據。

  所以也無可奈何只得就此離去,心里頭還納悶兒,不是說皇上去了京城不在遼東嗎?怎么消息有誤嗎?

  確定哱承寵與哱云兩個離開后,田義第一時間跪倒,說道:“首先,奴婢恭迎萬歲爺安全回抵遼東;其次,奴婢要向萬歲爺請罪!”

  “何罪之有?”朱翊镠不緊不慢地問。

  “奴婢不敢欺瞞萬歲爺,哱承恩之死與奴婢有關…”田義坦誠地道,繼而將他的決定與行動一五一十告知。

  朱翊镠其實已經知道了。

  而直到此時王象乾這才明白,原來之所以感覺田義判若兩人,是因為田義有心除掉哱承恩。

  為什么要除掉哱承恩,第一,哱承恩目中無人,這是導火索;

  第二,因為馮保去年年底來遼東特意與徐文穎交代過此事,擔心哱承恩他們幾個終究是禍害。

  但這事兒馮保只與徐文穎說過,并沒有與朱翊镠說,便如同當初讓張大壽去殺人時,私下里只與鄭妙謹說,就是擔心朱翊镠有婦人之仁。

  徐文穎倒是一時記著這事兒,只是由于自己有孕在身而沒有付諸行動,感覺有點不太吉利,加上哱承恩暫時也沒有做什么出格之事。

  便一直將此事壓在心底。

  如今在田義的攛掇下剛好找到一個契機而已,就這樣將哱承恩除掉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田義也只是將他的所作所為包括所想和盤托出,其實還有些內情他也不是很清楚。

  但田義與王象乾都是聰明人,大概也能猜到馮保為什么要除掉哱承恩,肯定與當初哱拜之死有關。

  因為,誰讓哱承恩一直死死揪住他爹的死不放呢?

  這里面的彎彎道道兒,三言兩語實在也說不清楚。

  除了朱翊镠,又有幾人真懂?哪怕是參與其中的馮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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