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將軍請陛下、巡撫大人、總兵大人放心,他已經聯合海上巡邏隊,做好充分地準備,等海盜船一靠近渤海海域,便立即采取圍堵抓捕行動,這次勢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報信的士兵朗聲回道,他的言辭中亦透露出莫大的自信。
“那海盜船上的海盜是日本人嗎?”王象乾問。他更關心這個。
“大人,暫時還不知道。”報信的士兵回道,“不過以李寧將軍估計,肯定是日本海盜無疑,畢竟是從朝鮮方而來,海盜總不能是朝鮮人。”
“李寧將軍如何得知海盜船是從朝鮮方而來?”王象乾又問。
“是鎮守鐵山的李如梅將軍報信。”報信的士兵回道,“李如梅將軍得知當地被劫掠,趕去攔截卻沒成功,所以派人走陸路給旅順口這邊報信。”
“速去給李寧將軍傳旨,一定要抓活的,屆時全部先押來遼陽。”朱翊镠再次強調,“一定別讓他們跑了。”
“遵旨。”報信的士兵一溜煙地去了。
王象乾與朱翊镠一樣的激動。
只有李成梁例外,他看起來似乎對收拾努爾哈赤更感興趣。
畢竟他不像王象乾,暫時尚未領會到朱翊镠誓要與日本一戰的決心,還想建立亞洲大帝國?做夢去吧。
所以在李成梁眼里,不過區區一艘海盜船而已,收拾他們無法與收拾努爾哈赤統領的建州女真相提并論。
朱翊镠顯然不這樣認為,他本心并不愿意收拾努爾哈赤,只要努爾哈赤帶領族人入籍大明還會受到嘉獎。
可小日本不一樣,狼子野心,進攻朝鮮就是為了為進攻大明做準備,在小日本計劃里,先攻朝鮮,再攻大明,然后是印度,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
不過歷史上的小日本確實后來將朝鮮拿下了,成為他們的附屬國,也確實因大清的軟弱而侵略并嘗到甜頭。
朱翊镠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不來進攻大明,朱翊镠都想主動進攻他們呢,更何況還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沿海一帶興風作浪。
故而,與小日本屬于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外部矛盾,而與努爾哈赤屬于內部矛盾,當然興趣點不一樣。
李成梁這時候想必與朝鮮王朝一樣也不會意識到小日本將來有多猖狂,只將海盜船當作一艘外來船只。
這也體現了海權觀的薄弱。
當然這不是李成梁一個人身上的問題,而是整個大明普遍存在的問題。
散衙回來,朱翊镠有心在王姽婳面前提及此事。
“姽婳妹妹,有一艘海盜船即將進入渤海海域,我與你爹已經下令圍堵,屆時活抓日本海盜。”
“哦。”王姽婳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字。
“你爹很想抓到當日作案的人,姽婳妹妹怎么看?”朱翊镠又輕輕問了一句。
“大哥為什么這樣問我呢?”王姽婳敏感地望著朱翊镠,摸著自己肚子,“是不是想問我,是否想找到孩子的父親?”
“我只是問問,姽婳妹妹別介意。”朱翊镠怕勾起王姽婳的傷心事。
王姽婳其實已經看開了,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兒,這個孩子沒有父親,當日犯罪的可不止一名海盜。”
“…”朱翊镠立馬兒閉嘴。
“多謝大哥關心!”王姽婳感覺氣氛好像有點尷尬。
“對不起!我不是成心的。”
“當然知道,我還不知道大哥是在關心我、只想知道我內心怎么想的嗎?爹對日本海盜有恨,所以想為我報仇。我心中何嘗不恨?只是事情已然發生,恨又能怎樣?我只希望將孩子生下來,撫育他健康成長,長大做個好人。”
王姽婳感慨地道。此時此刻,她眼里已經看不到恨意了。
朱翊镠很欣慰,王姽婳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不僅從巨大的陰影中走出來了,而且心中還很平靜。
如果一個女人心中裝滿了恨,將來的情緒乃至思想肯定會影響到孩子,不利于孩子的茁壯成長。教育孩子終究還是積極、陽光一點好。
哱承恩等了一天,再也不見努爾哈赤或他部下的人來。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準備去建州赫圖阿拉找努爾哈赤。
按照原定計劃,連同哱云與他自己總共只去了十個人。
也就是帶了八名士兵。
在哱承恩的帶領下,一行人興致勃勃,很快便來到了赫圖阿拉城。
此時赫圖阿拉城還在興建當中。
現場有點亂。
反正哱承恩也沒想著進去,只在外頭大聲呼喊著努爾哈赤的名字。
不僅他自己喊,還慫恿帶來的人與他一道喊。
“努爾哈赤,趕快出來還錢。”
“你這個不要臉的家伙!”
“你這家伙不僅老不要臉了,還吃了豹子膽。”
“陛下與你約定一個月時間答復,你居然躲在這里不去,膽兒也太肥了吧?”
“虧你想得出來,竟然派你手下去與陛下對話,你眼里還沒有皇帝陛下嗎?”
“努爾哈赤,還不快滾出來?”
“大明皇帝陛下將要擰掉你的頭,你知不知道?還不快出來在副總兵大人面前解釋清楚?”
“你是不是將你三弟舒爾哈齊囚禁起來了?還說什么讓你三弟閉門思過?其實陛下早就料到了。”
“你想建立屬于自己族人的政權是不是?告訴你,沒門兒。”
十個人,七嘴八舌,一頓亂叫,反正也不管有理無理好聽不好聽。
努爾哈赤聽得是火冒三丈,當即帶領一隊人馬沖出來。
“我還以為是誰呢?若非念在你眼下是遼東副總兵的面上,我此刻先把你的頭擰掉。”
努爾哈赤出來,氣咻咻地對著哱承恩呵斥道。
“你這個無賴,什么時候還錢?”
“就為了這事兒嗎?”
“你與陛下有約,為何不如期赴約?”
“我還沒問你呢?我派的人去了,你為何不讓他們入關?”
“陛下要見的人是你。”
“師父只說要一個明確的答復,可沒有說一定要讓我。”努爾哈赤辯解道。
“你這個強詞奪理的家伙,完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哱承恩戟指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