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李成梁不認識朱八戒,打量著問道。
“哦,還沒來得及給李總兵介紹,戚大帥幫朕介紹吧。”
“臣遵旨。”戚繼光應聲,首先介紹王象乾道,“這位是兵部右侍郎王象乾王大人,湖廣巡撫王之垣大人之子,陛下這次御駕親征,他擔任平東大將軍。”
“久仰久仰!”李成梁拱手。
“失敬失敬!”王象乾回禮。
兩人都知道對方,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
而朱翊镠此刻則想著,這兩人都與遼東有著不解之緣。
戚繼光接著介紹道:“這位是司禮監秉筆兼東廠提督陳炬陳公公。”
“原來陳大公公也來了。”李成梁又熱情地施了一禮。
“李總兵客氣!”陳炬忙回禮。
“這位是御前侍衛,也就是努爾哈赤的徒弟,陛下的徒孫,朱八戒。”戚繼光最后介紹朱八戒。
李成梁見朱八戒儼然一副昂然自若的樣子,不禁笑了笑,說道:“小兄弟氣度不凡,很威風!”
“我知道李總兵,師父說你夫人曾經救過他。”朱八戒張嘴來一句。
李成梁帶有兩分尷尬回之一笑,也只能點頭,這件事他不想被人提及,因為夫人確實救過努爾哈赤與他弟弟,但原因是人家氣度不凡。
簡言之,夫人就是看人家兩兄弟長得帥,所以直接給放了,說出去好像他夫人愛慕小白臉似的。
不料朱八戒第一次見面就直不籠統地抖出來,李成梁也只能回之一笑,感覺朱八戒不像是在感謝夫人。
但其實朱八戒就是在感謝,只是這家伙說話藝術性一向不高,初次見面不知道他性格時還以為是在取笑。
戚繼光接著又小心翼翼地道:“說起來還有一位該給李總兵鄭重介紹,只不知陛下是否同意?”
朱翊镠一聽即明,戚繼光途中已經知道徐文穎來了。
此刻徐文穎就在朱翊镠身邊。
“介紹給李總兵認識當然可以,但其他人就沒必要了。”
李成梁心領神會,當即一抬手,屏退身邊的士兵。
戚繼光這才如是般介紹道:“這位是淑妃娘娘,帶了三名侍從護駕,一路保護陛下的安全。”
“原來淑妃娘娘也來了…”說著就要磕頭行禮。
“李總兵不必多禮。”徐文穎道,“久聞李總兵大名,聽陛下常說你便如同是遼東的定海神針。今日有幸一見,真是失敬失敬!”
“淑妃娘娘言重了,那恐怕是陛下對臣的謬贊,切不可當真。”不讓跪,李成梁只得鞠躬行了一禮。
“李總兵,距離師父的佛阿拉城有多遠?”朱八戒已經等不及了。
李成梁回道:“你師父在建州,處于遼東邊墻之外,在遼東的東邊;而這里是廣寧城,差不多在遼東西邊方向,所以距離佛阿拉城還有一段距離,佛阿拉城距離撫順關較近。”
“師祖,那我們趕緊過去啊!”朱八戒急不可耐地請求道。
朱翊镠稍一沉吟,作出決定道:“我們先趕去遼陽吧。”
遼陽是明朝統治遼東地區的軍事重鎮,又是遼東經濟最發達的地區,以遼陽為中心設有六個衛一個州。
遼陽還是遼東鎮的治所。
其實廣寧只是遼東鎮的前治,在十幾年前,也就是隆慶年間,鎮守遼東的駐軍就已經逐漸向遼陽轉移。
但因為廣寧城的戰略地位同樣不容忽視,所以李成梁經常還在廣寧城,而遼陽那邊的軍務交給他長子李如松。
遼陽距離撫順近。
從遼陽向北,便是本溪、撫順、鐵嶺、開原等幾個大明軍事重鎮。
本溪與撫順距離努爾哈赤所在的統治中心佛阿拉城都比較近。
而撫順城的撫順關更是與尼堪外蘭的勢力范圍相連接。
著名的古勒寨之戰以及歷史上的薩爾滸之戰都在這附近。
“好!”朱翊镠下令,李成梁自然毫不猶豫答應,“那臣讓次子李如柏恭送陛下前往遼陽。”
“要不讓令郎鎮守廣寧,李總兵隨朕前往遼陽吧。如若建州那邊努爾哈赤與其他部落之間的矛盾難以調和,朕或許真要御駕親征。”
“也好!”李成梁痛快答應。
“師祖,還要行軍多久?”朱八戒又著急地問道,恨不得飛過去。想著李成梁剛才說廣寧差不多在西邊,而佛阿拉城在東邊,即遼東邊墻之外,是不是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到達?
“還得幾天吧。”朱翊镠道,“你對你師父如此有信心,急什么?”
“我不是想幫師父作戰嗎?”
“記住自己的身份、職責。”朱翊镠不得不又一次提醒道。
“陛下,臣需要領兵多少去遼陽?”李成梁請示道。
“不用特意帶兵,若有需要,去遼陽那邊隨時調度即可。”
“臣遵旨!”
這樣,朱翊镠率軍繼續前進,準備趕到遼陽與李如松會合,然后探明建州那邊的局勢再做打算。
因為沒有倉促行軍急著前進,所以這一路上都不算太累。
行至海城時,陳炬派往京城的心腹趕回來了,稟報說放在乾清宮正殿“光明正大”匾后的二十萬銀票不翼而飛。匣子倒沒有燒毀,但銀票不見了。
朱翊镠深感詫異,并沒有人知道他將銀票放在里頭啊!
而且正殿寶座誰敢上去?又是“光明正大”匾,別說是嘉靖皇帝的御筆,就憑那四個字也沒人敢打主意。
陳炬接著又稟道:“王安懷疑有人從中做了手腳,其實早就將銀票偷走,趁他去真定府辦事之機,故意借雷電天氣縱火,以掩蓋其偷盜行為。”
誨淫誨盜的道理朱翊镠懂得,可宮里頭誰有那么大的膽兒呢?
二十萬可不是小數目,被抓到不砍頭也得充軍的。
他身邊還有這種人嗎?
“萬歲爺,您說會不會有人成心陷害王安呢?”見朱翊镠沉吟不語,陳炬又弱弱地提醒一句。
朱翊镠一擺手道:“算了,這事兒不必操心,我們在這邊,操心也沒用,讓王安慢慢查吧。”
“奴婢明白,那還需要派人回京一趟嗎?”陳炬請示道。
“沒必要,王安當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