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相沢與姽婳妹妹剛才派人來邀請,讓我去嘉年華畫居吃晚飯。”
雖然今兒個是周末,可朱八戒也沒有休息,因為朱翊镠沒有休息。
“那你早點過去,不用請示師祖,今天原本你就該休息的,不過…”
朱翊镠的話已經到了嘴邊想說,可稍一猶豫,又咽回去了。
“師祖,不過什么?”朱八戒追問。
朱翊镠感覺自己或許想多了,但以他對申用嘉的了解,好像又不多,只是對感覺朱八戒不好直說。
故而改口道:“沒什么,師祖是想提醒你,去人家家里吃飯,別空手大搖大擺地去,記得捎上一點禮物。”
“哦,多謝師祖提醒!”
“還有,不要打擾人家太久,吃完飯趕緊回去。”朱翊镠又刻意交代。
“徒孫謹記。”朱八戒點了點頭。
“去吧,少說話。”
“徒孫先行告退。”朱八戒轉身去了。
其實朱翊镠剛才想說的是,為什么邀請的人是王姽婳與相沢,而不是申用嘉?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顯然申用嘉才是一家之主。
而申用嘉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搞創作的都巴不得整天沒人打擾他,況且與朱八戒又不是一路人。
所以,朱翊镠有點擔心,本想交代叮囑朱八戒兩句,可想了想,還是算了吧,也許是他想復雜了。
王姽婳與相沢正準備洗菜做飯,見朱八戒提著一籃子水果來了。
“姐夫速度這快?”王姽婳笑道。
“師祖說今兒個本該休息,就讓我先過來了。”朱八戒笑呵呵地回道。
雖然他的心如今已在相沢身上,可見了王姽婳,難免還是有兩分局促。
好在王姽婳隨意,壓根兒忘了之前朱八戒的誓言以及所作所為似的。
如此一來讓朱八戒壓力小了很多。
“看姐夫,來就來,還買什么禮物?”
“師祖說,這是應該的。”朱八戒也不掩飾,“妹夫呢?這么叫是不是不合適?”
“本來就是妹夫呀!”
“我還是叫他申大哥吧。”
“隨你怎么叫,反正他心思根本不在這些上。”王姽婳抬手一指,“啦,他在那邊畫室作畫呢。”
“哦,你們需要我幫手嗎?如果不需要,我去申大哥那邊看他畫畫。”
“去吧。”王姽婳點頭。
“去了只許看,別多嘴多舌,你又不懂。”相沢刻意提醒一句。
“老婆大人,知道。”朱八戒咧嘴一笑屁顛屁顛地去了。
王姽婳跟著莞爾一笑:“姐姐,他剛才他叫你叫什么?”
相沢也不禁搖頭而笑,但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與甜蜜,“他平時在家管我叫老婆大人,說我叫他干什么他就會干什么,不會反抗。”
“哈,看他如此尊重姐姐,真好!”王姽婳羨慕地道。
“他就是腦子笨,沒有主見。”相沢雖然語氣上聽似責備,可歡喜的情緒溢于言表,“這個叫法也是師祖教的,說什么男女平等。”
“陛下真是偉大!”王姽婳感慨道,又情不自禁聯想到申用嘉,“陛下為什么不教他這些呢?”
“妹妹是說妹夫?”相沢忙道,“妹夫是個明白人,什么都懂,不像小朱,所以師祖不會教妹夫為人處世的道理,而只會與他論及事業。”
“那是姐姐抬舉他。”王姽婳一努嘴道,“我看他只懂得畫畫。”
“妹妹好像不滿似的,這才剛成親不到一個月呢。”相沢調笑道,“也不知當初是誰被妹夫迷得神魂顛倒,茶飯不思的兩個月竟暴瘦六十多斤,難道那不是愛情的力量?”
“姐姐又來取笑,走,做飯去。”
“妹妹,做大名人的妻子,原本就該想到日后要承受更多。像小朱那樣的普通人,又入不了妹妹的眼。”
“說得你好像很懂妹妹似的。”
“難道不是嗎?”
另一頭,朱八戒輕手輕腳,進去申用嘉的畫室。
而申用嘉專心致志也沒察覺。
他正在畫一位女子,忽然感覺背后有一道黑影。
扭頭一看,原來是朱八戒,嚇得他本能地想將畫藏起來,可顯然已經來不及,不免帶有兩分怨氣。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剛,剛剛…”朱八戒感覺有點不對勁兒,盯著那幅畫看。
“為什么不敲門就進來了?”申用嘉語氣冷冰冰的。
可朱八戒不在意,只是盯著畫:“大哥,你這畫的是?”
“一位女子。”
“為什么沒穿衣服呢?”
“你師祖說這叫人體素描,是一門高超的藝術。”申用嘉解釋道。
“哦,這畫中人怎么看起來像相沢?”
“像嗎?”申用嘉反問,努力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看很像,要不讓相沢與姽婳妹妹來看看?”
“不說這個,你怎么來了?”
“是他們讓我來吃晚飯的,相沢來這里,反正我也要過來接她。”朱八戒雖然嘴上回復,但眼睛還是盯著那幅畫,覺得那就是相沢。
不明白申用嘉為什么畫他妻子?而且貌似一絲不掛。
“申大哥,這畫中女子…”
“你眼睛花了。”申用嘉已經有點不耐煩。本來他就不想被打擾,朱八戒來了還非要問個不停。
而朱八戒見畫中女人就是相沢,早已經將朱翊镠與相沢叮囑的話忘了一干二凈,就想問個明白。
“走,出去坐會兒。”申用嘉本心是想讓朱八戒一個人出去,可覺得這樣不禮貌,怎么說也是親戚。
“申大哥,這幅畫…”朱八戒依然不死心,也不管申用嘉的情緒。
“出去。”申用嘉忍不住輕斥,心想話不投機,還真不是一路人。
無奈,朱八戒只得隨申用嘉出了畫室,但心里納悶兒,一步一回頭。
“記住,一會兒不要胡說哈。”申用嘉刻意叮囑道,就怕尷尬。
朱八戒不大情愿地點了點頭。
因為王姽婳與相沢在廚房做飯,他們兩人出來客堂也不知道聊什么。
朱八戒腦海里仍一直想著剛才那幅尚未完成畫完的畫。
申用嘉倒是也沒多想,這本是他的愛好與職業,可實在不知道與朱八戒有什么共同的話題。
聊什么能聊到一起呢?
以致于出來客堂反而感覺更尷尬。
所以這頓飯吃得也不是很愉快,盡管有王姽婳與相沢兩個在旁幫襯,可朱八戒心里已經有了一旮沓。
偏偏申用嘉又是一個不喜歡敷衍與假客氣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不做作。
吃完飯朱八戒帶著相沢離開了。
王姽婳早就看出來申用嘉有點不開心,輕輕地問:“相公,怎么了?”
“以后還是少招呼他們來吧。”申用嘉也不掩飾,直截了當地說道。
“為什么?是姐夫惹到你了嗎?”王姽婳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剛才不敲門便進去畫室,看見我正在畫姐姐的畫像,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陛下與娘子一樣能接受這個,況且我與他實在沒有共同語言。”
“好吧,如果相公不喜歡,我以后不招呼他來便是。對不起!”
“算了,也談不上不喜歡,我是怕他們介意,這本是我的工作,搞得他們不愉快,那就因小失大。”
“我記得了。”雖然王姽婳好像看似被丈夫批評指責了,但她心里蠻高興,因為感覺丈夫有事兒與她商量,簡言之這就正是她迫切需要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