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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王恭妃

  “娘,放心,我預感皇兄第一胎是個男孩兒。”

  朱翊镠嘴上這樣回復,但心里是這樣想的:如果有可能,變成一個女孩兒就更好了。

  “為何有這種預感?”看得出來,李太后真希望是男孩兒。

  哎,這也難怪,本來就是一個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四百年后重男輕女的思想還不能完全消除呢。

  加上兒子又是皇帝,當然希望生個皇孫繼承大統。

  “娘,孩兒就是有這種感覺。”

  朱翊镠也只能這么回答,總不能說他知道未來的歷史吧?

  關鍵是說出來如果有人信,不找他麻煩也行。

  李太后難以掩飾的興奮:“真是男孩兒那就好了。”

  雖然在朱翊镠看來,皇長子朱常洛的出生并不是掀起國本之爭的充分必要條件。

  但為了避免悲劇的發生,朱翊镠覺得還是要提前打打育苗。

  所以,他試探著說道:“娘,很可惜不是皇后生的,不然是不是就可以立他為皇太子了?”

  這問題之前已經提過一次,但當時只是隨口一說。

  果然。

  李太后這次很認真:“不是皇后生的一樣可以立為皇太子啊!你哥當初也不是皇后生的。”

  “但如果皇兄不同意呢?”朱翊镠追問道。

  “他為什么不同意?”

  “嗯,比如說:皇兄其實并不喜歡那宮女啊,再比如:皇兄以后遇到更喜歡的嬪妃也生了皇子啊。”

  “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這可是皇室的規矩。”

  朱翊鈞深不以為然:“可規矩不都是人定的嗎?關鍵還得看皇兄的吧,哦,最關鍵的還得看娘親。”

  歷史上的李太后確實支持立朱常洛為皇太子。

  可讓朱翊镠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有李太后的支持,加上朝中大臣和王皇后,而萬歷皇帝本身性子又偏于柔弱,為何就沒能拗過他和鄭貴妃的聯手拖了長達十五年呢?

  可能真的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萬歷皇帝太愛鄭貴妃了。

  母子倆回到慈寧宮。

  李太后也沒有第一時間喊人傳來宮女王淑蓉直接問話,而是自己偷偷跑過去觀察。

  果真發現王淑蓉一個人躲在角落里嘔吐,而且發現她的體型有些變了樣…之前不知情尚不覺得,可現在已說透,憑著女人的敏感,明顯感覺那是妊娠反應。

  李太后怕嚇著王淑蓉,輕輕地喊了一聲:“蓉兒。”

  “娘娘…”盡管如此,依然將王淑蓉嚇得一大跳。

  她心亂如麻神思電轉,娘娘今晚不是參加鰲山燈會嗎?怎么這時候突然殺回來?莫非莫非…

  “蓉兒,你隨我來。”李太后平靜地說道。

  王淑蓉嚇得半死,心撲通撲通都快跳出來了。

  朱翊镠沒有跟去摻和。

  他一個人在暖閣里靜靜等候。

  但其實,這事兒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他只想看看歷史上那個可憐的王恭妃,看能不能給她提供一些有用的幫助。

  王恭妃實在是可憐!

  他對當年明月的那段評論并不認可。當年明月評論說:

  “她(王恭妃)并不落寞,也無怨恨,因為她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

  “青史留名的太后也好,籍籍無名的宮女也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作為一個母親,在臨終前看到了自己的兒子,看到他經歷千難萬苦終于平安做人,這就足夠了。”

  “所以,在這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拉著兒子的衣角,微笑著說:`兒長大如此,我死何恨!`…其實這句話她是哭著說的,但我認為,當時的她,很高興。”

  就問,她如何高興得起來?

  她怎么可能不落寞?苦苦熬了三十年不見天日啊!

  她怎么可能沒有怨恨?不然也不會哭瞎雙眼悲憤而終啊?

  她只是太弱小,作為一個女人無法與自己悲苦的命運抗爭罷了。

  她難道不想天天見兒子嗎?

  她難道不想自己兒子像鄭貴妃兒子一樣受到萬歷皇帝的寵愛嗎?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為什么她不是笑著說而是哭中帶笑?

  哭應該才是她真情的流露,而笑,包括那句“我死何恨”,只不過是為了安慰她的兒子罷了。

  高興?

  嘿嘿,不存在的…當年明月想當然而已(擔心會被罵)。

  她在宮中受盡折磨與冷落,死時兒子雖然早已被封為皇太子,可萬歷皇帝和鄭貴妃都還在世。

  她難道不清楚萬歷皇帝是被逼無奈的嗎?她難道完全沒有預感到兒子的處境依然還很危險嗎?

  事實也證明如此:很危險。

  她兒子當皇帝不到一個月就死得不明不白!

  讓她怎么高興?

  若說高興,那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在臨終前做給兒子看的,把她最美好、最樂觀的一面擺在兒子面前。僅此而已!

  等女人果然是一件悲催的事。

  原來哪個世界都一樣。

  朱翊镠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整整兩個小時啊!

  李太后才帶著王淑蓉出來。

  李太后如同他想象中的一樣高興,王淑蓉也如同他想象中的一樣慌張,畢竟接下來她要過萬歷皇帝那一關。

  王淑蓉長得倒有幾分姿色,萬歷老兄眼光還是不錯的。

  只是王淑蓉頭也不敢抬,十分靦腆羞澀,一看就不是一個有心機的女人,注定斗不過鄭貴妃(雖然還沒見到,但感覺很厲害)。

  李太后吩咐道:“付公公,哦,算了,還是镠兒去吧,讓你皇兄燈會結束,無論有多晚,都得來慈寧宮一趟。”

  “知道了,娘。”朱翊镠帶著付大海又跑向午門。

  今夜燈火輝煌耀如白晝,倒不用擔心安全。

  盡管萬歷皇帝還在賞燈,但他的心早已不在這兒。

  見朱翊镠去而復返,立即迎上來問道:“皇弟,如何?”

  “一切很順利!”朱翊镠眨巴著眼睛,“娘親高興著呢。”

  “那就好。”萬歷皇帝松了一口氣。

  “娘親讓皇兄待燈會結束,無論有多晚都得回慈寧宮一趟。”

  萬歷皇帝答應一聲,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見王皇后已經回宮,朱翊镠道:“皇兄,問你個問題唄。”

  “什么?”

  “你心里到底有沒有那個王淑蓉?”

  萬歷皇帝一滯,臉色一沉:“小孩子懂什么?”

  朱翊镠嬉皮笑臉地:“哦,我知道,皇兄不喜歡她,對嗎?”

  正說著,見周佐急匆匆地跑過來小聲稟道:“萬歲爺,剛坤寧宮的內侍過來傳話,說皇后娘娘大發雷霆,在,在…”

  “在什么?”

  “在捶打下人。”

  萬歷皇帝一擺手:“隨她去。不許張揚。”

  朱翊镠卻納悶兒了,不對啊!王皇后頗有慈孝之美名,謚號也是“孝端顯皇后”,吃醋就吃醋,怎么還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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